楚冉张了张嘴，又闭上。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丝尴尬。
李慧忍不住轻笑出声，王志远更是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
“我...”楚冉揉了揉太阳穴，“我完全忘了这回事。”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什么：“等等！”
楚冉猛地一拍桌子，把正在憋笑的王志远吓得一哆嗦。
“行车记录仪！我那辆车有！而且是前后双摄带停车监控的！”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开出去的时候，电是满的！”
这话如同在会议室里投下了一颗炸弹。
“太好了！”李浩第一个反应过来，“学姐，我们快去把存储卡取出来！”
陈明更是直接站了起来，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吓人，那是一种研究者面对珍贵样本时的狂热：“需要专业设备读取和解析！我可以尝试增强画面，分析那个‘燃烧体’的能量特征和尸潮的运动模式！”
他语速极快，几乎不给旁人插嘴的机会，已经开始在平板上飞快地列出一串需要的设备和分析步骤。
陈建国看着儿子那副俨然已是团队技术核心的模样，张了张嘴，想提醒他稳重一点，或者问问需不需要自己这个“平平无奇”的父亲帮忙打下手。
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默默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骄傲，也有那么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
楚冉雷厉风行，立刻带着几人来到宿舍楼前陈建国划好的停车位。
那辆历经磨难的越野车静静停在那里，车顶还有个被工兵铲捅破的窟窿，前挡风玻璃蛛网般裂开，车身布满污血和抓痕，诉说着不久前的惊险。
楚冉立刻拉开驾驶座车门，俯身在中控台下方的储物格里摸索起来。陈明已经抱着他的宝贝平板和一堆转接线凑了过来，小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专注。
“找到了！”楚冉摸出一个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微型Sd卡。
陈明眼睛一亮，几乎是抢了过去，动作熟练地插入一个多功能读卡器，又迅速连接到他的平板上。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速度快到几乎带出残影。
“车辆系统日志… GpS轨迹同步… 视频流数据解码…”他口中念念有词，完全沉浸在了数据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
陈建国站在儿子身后，看着那屏幕上飞速滚动的、他完全看不懂的代码和参数，眼神复杂。他下意识地想伸手拍拍儿子的肩膀，说一句“慢点，别急”，但那手抬到一半，又默默地放了下来。
他知道，在这种技术领域，他这个教高中数学的父亲，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去“指导”儿子了。这种认知让他心里泛起一丝酸涩，却又不得不压下，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和一句干巴巴的：“小心点，别把数据弄坏了。”
陈明头也没抬，只是“嗯”了一声，注意力全在平板上。
很快，经过降噪和增强处理的关键画面被提取了出来，投射到会议室临时架起的一块白板上。
当那黑压压、无边无际的尸潮，以及尸潮中心那个燃烧的、扭曲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人形生物出现在画面上时，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死寂。
即使是静态的、经过处理的画面，那股压迫感和诡异感依然扑面而来。
“放大中心区域。”楚冉沉声道。
陈明操作了几下，画面聚焦。
这次能看得更清楚了，那人形生物周身缠绕的确实是一种黑色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火焰，它脚下的地面都呈现出一圈焦黑的腐蚀痕迹。
“能量特征分析…”陈明一边操作，一边报出数据，“核心温度极高，但辐射范围被某种力场约束… 周围丧尸的生命磁场呈现定向衰减，像是被它… 吸走了？”
这个结论让所有人背后一凉。
“它在以丧尸为燃料？”李浩震惊。
“更像是… 一种共生，或者支配。”陈明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冰冷的数据流，“它吸引丧尸，丧尸为它提供某种能量，同时它的存在又让尸潮变得更有组织性。看这里——”
他切换到一段经过处理的视频片段，放慢了数倍。可以看到，当那“燃烧体”的手臂（如果那还能称之为手臂的话）抬起时，它前方的一片丧尸会同步转向，
当它发出无声的咆哮（从能量波动推测）时，尸潮的涌动速度会明显加快。
“它在指挥尸潮。”楚冉得出了最终结论，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这不是普通的变异，这是一个… 指挥官级别的变异体。”
“能估算出它的移动方向吗？”李慧问道。
陈明调出GpS轨迹和多个时间点的画面对比，快速建立了一个简易模型：“根据过去几小时的影像数据推算，尸潮整体移动趋势… 偏向东南方。”
他在基地地图上画了一条延伸线，那条线的方向，虽然不会直接穿过7667基地，但会以一个相当近的距离擦着基地的西侧过去。
“太近了。”李浩盯着那条线，“这个距离，随便一点扰动，都可能让尸潮偏转到我们这边来。”
“而且有这个‘指挥官’在，尸潮的动向不再是完全随机的，它是有目的的！”王志远的声音带着哭腔，“这可怎么办啊领导！”
会议室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一个拥有智慧、能够指挥上万丧尸的变异体，其威胁程度远超他们的想象。
楚冉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陈明身上：“陈明，继续分析所有数据，我要知道这个‘燃烧指挥官’的更多弱点，以及尸潮大致的移动速度。”
接着，她又看向李浩：“立刻加强基地西侧的巡逻密度，设置观察哨。另外...”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们要快速建好五个防御塔，最好把西侧的防御塔升到二级。”
可是学姐，李浩面露难色，我们现在的积分...
我知道不够。楚冉打断他，但必须提前准备好所有材料。一旦尸潮有转向迹象，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把防御塔建起来。
橘猫甩了甩尾巴：早该建了，愚蠢的两脚兽总是等到火烧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