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方几个破书桌搭建的临时指挥点内，楚冉望向不远处的“战场”，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她伸手，轻轻挠了挠跳上破书桌的菊座的下巴。
橘猫舒服地眯起眼，传来一道带着点傲娇的意念：哼，算这些两脚兽还有点用，没白费本座在一旁压阵。这几颗二级的……马马虎虎吧。
它虽然嘴上嫌弃，但尾巴尖那愉快的摆动弧度可骗不了人。
楚冉的目光扫过屏幕上正在兴奋清点晶核的众人，以及那个拄着撬棍、似乎还在回味刚才战斗的林晓月，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满意。
她和菊座都还未真正出手，这些幸存者已经能利用升级后的防御塔、临时想出的战术、乃至刚刚觉醒的异能，配合地形优势。
近乎完美地解决掉了几十只棘手的变异丧尸，甚至还收获了一批宝贵的晶核，尤其是那五颗二级晶核。
这无疑是个极好的开始。
“李浩。”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正安排队员回收尸体的青年耳中，“把所有人都集合起来。”
很快，所有参与了刚才战斗、以及后方支援的人员都聚集到了指挥点前。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但更多了几分胜利后的亢奋。
楚冉站上了一个稍高的台阶，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张张或激动、或疲惫的脸。
“刚才这一仗，”她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打得不错。”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不少人下意识挺直了腰板。
“我们利用地形、防御塔的减速效果、还有刚刚觉醒的异能者林晓月同学的配合，”她特意点了晓月的名，后者脸颊微微泛红，零伤亡全歼了几十只高速变异丧尸。
人群中响起一阵压抑的低呼。
“这意味着什么？”楚冉的声音陡然拔高，“意味着只要战术得当配合默契，我们完全有能力守住这里！那些怪物不再是不可战胜的天灾！它们会死在我们手上！”
她顿了顿，让这股激荡的情绪在每个人心中发酵。
“更重要的是战利品——百分之百的晶核产出率！五颗二级晶核！”她的手指向王志远小心翼翼捧着的托盘，“这意味着更快的实力提升！更好的武器装备！”
人群彻底沸腾了！
楚冉抬手喧嚣：所以收起你们的恐惧和不安。记住今天的战绩和收获。接下来可能还有硬仗要打……
“……但只要我们团结一致，这些就不再是威胁，而是送上门来的资源！”
她话音落下，众人眼中恐惧已尽数化为灼热的战意。
就在这时，楚冉目光转向人群后方那个瑟缩的身影——正是之前被李浩打晕的叛徒。
“不过，”她声音陡然转冷，“胜利属于敢于战斗的人。李浩！”
李浩立刻会意，大步上前：“基地现在是战时状态！根据战时条例，临阵脱逃、蓄意伤害同伴者，一律处决！”
那叛徒瘫软在地，涕泪横流：“我错了！我当时太害怕了……”
“害怕？”差点被他推进丧尸群的那个汉子猛地站出来，眼睛通红，“你他妈差点害死我！”
楚冉抬手制止了激动的众人。
赵教授端着保温杯踱步上前，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楚首领，非常时期更需仁德。这位小同志也是一时糊涂，不如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楚冉冷冷瞥了他一眼：“赵教授的意思是，战时条例可以随意违反？”
“不不不，”赵教授推了推眼镜，“我只是觉得，人才难得……”
“人才？”楚冉打断他，“在战场上把战友推向丧尸的人才？今天饶了他，明天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临阵脱逃？”
她转向众人：“谁还想替他求情？”
现场一片寂。
赵教授脸色难看地退后一步。
临时军事法庭迅速组成。
陈建国宣读罪状，李慧提供医疗记录受害者伤势。陈明调出战斗录像作为证据。
五分钟后——
“一致通过：死刑立即执行。”
李浩举枪。
“砰！”
枪声的余韵在基地上空缓缓消散，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与血腥气似乎也凝滞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具倒下的尸体上，又很快移开，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看向高处的楚冉。
楚冉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刚才下令处决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将那些或敬畏、或恐惧、或深思的表情尽收眼底。
“庆功宴照常举行。”她重复了一遍，声音打破了沉寂，“今晚每人加餐一个肉罐头，参与战斗和后方支援的人员，额外奖励一块压缩饼干。”
“王志远，安排人分发。”
“是！”王志远眨着小眼睛，他就喜欢物资，哪怕这些物资不是他的，能过一次手他也高兴。
现实的奖励冲淡了死亡带来的压抑，人群再次骚动起来，这次更多是带着期盼。
食物，在末世永远是最好的稳定剂和激励品。
楚冉的目光越过兴奋的人群，精准地捕捉到了角落里的两处阴影。
赵教授端着保温杯的手微微发紧，脸上那副惯常的忧国忧民表情几乎挂不住。
他死死盯着被众人簇拥的林晓月和王志远手中的晶核托盘，镜片后的眼神复杂得能拧出水来——三分嫉妒，七分不甘。
“导师，”张超凑近低语，“那丫头片子不过走了狗屎运，她这次是不教而诛...”
“闭嘴！”赵教授罕见地失态低吼，杯盖与杯身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深吸，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不过是些粗鄙武夫的小胜...真正的较量还在后头。”
话虽如此，他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黏在那几颗散发着诱人光泽的二级晶上。
这东西要是能用在研究上...这个念头像毒蛇般缠绕着他。
另一边，刀疤脸蹲在人群外围的里机械地磨着钢管。
刚才处决叛徒的枪声让他后颈发凉。
“老大...”瘦猴班声音发颤，“这娘们真下得去手啊...”
刀疤脸啐了一口：“看见没？这就是不听她的下场。”
他眯眼盯着楚冉的背影，“妈的...这女人比丧尸还狠。”
但当他目光扫过林晓月那把已经有些变形的撬棍时，眼中又闪过一丝精光：“不过...那个新觉醒的小妞倒是个变数。”
瘦茫然：“什么变数？”
“蠢货！”刀疤脸压低声音，“这说明普通人也有机会变得跟她一样强！只要到那种亮晶晶的石头...”
他看着分发罐头的热闹场面，突然咧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等着瞧吧。等尸潮来了，总有她顾不上的时候...”
不远处正享受马鲛鱼罐头的菊座忽然竖起耳朵：喵。（那边两个蠢货又在白日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