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点了点头,看向“黑皮”:“你确定你看到的是我在做‘复制菊座’的实验,而不是在分析其生物特性,评估潜在风险?”
“黑皮”愣了一下,似乎被问住,支吾道:“我…我不懂那些,反正就看到你在搞那株植物…”
陈明不再看他,目光转向赵教授:“赵教授,仅凭一个不确定的目击证词,就要定我的罪,是否太过武断?基地规章制度里,好像没有禁止研究变异生物这一条。倒是煽动人群,冲击正常科研秩序,涉嫌危害基地稳定。”
赵教授被他反将一军,脸色一沉:“哼!巧言令色!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进行危险研究的嫌疑!为了基地的民主与公正,我提议,立刻召开全体幸存者大会!由大家投票决定,是否暂停你的研究,并封存所有相关数据和材料!在楚冉首领归来之前,我们必须自己维护基地的秩序!”
他打的好算盘。利用人数优势和他这段时间营造的“民意”,强行通过决议,架空陈明,甚至进一步攫取权力。他相信,只要形成既定事实,就算楚冉回来,也只能接受。
“对!投票!”
“民主决策!”
赵教授身后的人群纷纷附和。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观察的周文渊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为难”和“公正”:“导师,陈工,请稍安勿躁。此事关系重大,确实需要慎重。既然双方各执一词,不如我们先按照导师的提议,召开大会,听取更多人的意见?毕竟,基地是大家的基地。”
他这话看似中立,实则将“召开大会”变成了一个看似合理的下一步,进一步将赵教授架了上去,也给了陈明压力。
他胸前的钢笔,在阳光下反射的光正好晃了赵教授的眼。
陈明看着周文渊,忽然笑了,笑容很淡,却让周文渊心里莫名一跳。
“召开大会?可以。”陈明慢条斯理地说,“不过,在大会开始之前,我想请大家看一点东西。”
他举起手中的平板,手指快速滑动了几下。
下一刻,平板屏幕被投射到旁边一块大型电视上,这是搜寻队在一个公司的会议室里找到的。
画面开始播放。
正是赵教授和周文渊在木屋里密谈的监控录像!画面清晰,甚至能看清周文渊推眼镜时细微的表情!
“……我们必须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们必须拥有自己的力量!就像我之前向大家揭示的,菊座大人并非不可复制!只要我们掌握了方法,就能制造出属于我们自己的‘7667-002’!到时候,我们还需要仰人鼻息吗?!” 赵教授激昂的声音通过平板的扬声器传了出来。
紧接着是周文渊“担忧”的声音:“导师,根据我多方打探和‘某些渠道’的消息,陈明工程师似乎……掌握着一些关键数据。而且,那个之前跟我们一起过来的‘黑皮’,好像知道些什么……”
画面一转,是周文渊私下找到“黑皮”,低声交代他去陈明那里“发现”点什么的场景。“黑皮”当时点头哈腰,一副“我懂”的样子。
然后,画面定格在陈明检查那个被“黑皮”指认的、所谓用于“复制研究”的变异植物样本分析报告上。报告标题清晰可见——《变异肉瘤植物能量衰减及潜在风险分析报告》。
陈明平静的声音响起:“赵教授,周老师,还有这位刘黑子同志。你们指控我进行‘复制菊座’的危险研究,证据就是这份……风险评估报告?以及这位刘黑子同志‘好像看到’的模糊指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开始发白的赵教授和眼神闪烁的周文渊,最后落在有些慌乱的“黑皮”身上。
“刘黑子,”陈明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说我用这植物做核心材料吗?怎么,现在又变成‘好像看到’了?”
“黑皮”张了张嘴,求助似的看向赵教授和周文渊,却发现两人都避开了他的目光。他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哭丧着脸:“我…我瞎说的…是周老师让我这么说的!他说只要我按他说的做,以后就能…就能…”
“你胡说!”周文渊厉声打断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强自镇定,“陈工,你不能凭一个反复小人的话就污蔑我!这监控…这监控肯定是伪造的!”
“伪造?”陈明推了推眼镜,“需要我把原始数据调出来,让大家看看时间戳和数字签名吗?或者,我们再来看看这个?”
他手指再次滑动,屏幕上出现了另一个文件列表,标题赫然是《关于赵xx教授不当言论及潜在风险内部评估报告》。
周文渊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之前在陈明的抽屉里找到过那个U盘,明明已经被格式化了。
赵教授猛地扭头,死死盯住周文渊,他太熟悉这个弟子的行文习惯了。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愤怒和被背叛的不可置信!
他下意识地看向周文渊胸前那支熟悉的黑色钢笔,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这个“得意门生”。
“文渊……你……”赵教授的声音都在发抖。
周文渊嘴唇哆嗦着,想要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万万没想到,陈明不仅备份了那个他以为早已被彻底格式化的U盘,甚至在这个时候把当时的东西拿了出来。
陈明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这份报告,是周文渊老师在一个多月前,第一次丧尸围城之后,偷偷放到我桌子上的。里面的内容,经过我的初步分析,大多是经过剪辑处理的录音和无法证实来源的扫描件,确实无法作为直接证据指控赵教授。当时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当着首领的面将其格式化了。”
他顿了顿,看向面无人色的周文渊:“但我很好奇,周老师。你既然早就对赵教授的行为‘深表忧虑’,甚至不惜‘冒险’举报,为什么后来又如此积极地协助他策划今天这场逼宫?甚至不惜指使他人作伪证?”
“我…我没有!他污蔑我!”周文渊尖声叫道,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胸前那支钢笔。
“污蔑?”陈明眼神锐利起来,“那你如何解释,这份本应彻底消失的报告,会出现在我的备份文件里?你又如何解释,你私下接触刘黑子,让他构陷于我?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是想两头下注,无论谁赢,你都能把自己摘干净,甚至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