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我???”
林枫的目光惊恐了一瞬,她喃喃着,想要上前仔细听听时,黑影的声音却突然消失了,
就像是被人从外部掐断了信号,记忆的画面开始闪烁起来,在无法分辨的诡异动静中,她只能看到,江疏也跑了出来,
“£%&@……”
“¥£?”
“¥#%&@!!!”
三人在她面前争论,黑影似是很愤怒,膨胀而成的大小几乎要占据整个走廊,最后,在它到达极限时,记忆构成的场景轰然崩塌,熟悉的下坠感又一次袭来。
林枫猛地从床上弹起,睁开眼睛才发现,此时距离她入睡并没过多久,外头的天还是一片漆黑。
“……”
她从未在这个时间段惊醒过,愣愣地在床上坐了许久,才将目光挪到了身侧的少年身上,
“哥……”
她低声唤道,但少年像是还在熟睡,并没有反应,她便自己爬起,顶着夜色离开客栈,朝白日里去过的村落前进。
一路上,除了几只习性夜行的魔外,并没有其他的路人,林枫独自走着,感受晚风带着北地独有的料峭寒意,从身侧拂过。
她很快到了江疏所在的土屋,此时,周边警惕的魔也已经散去,她顺利地绕到屋后,在那唯一透光的窗户前站定,
“……胭儿,良辰美景,你我……”
窗内是江疏柔和的声线,与面对云隐舟时的牙尖嘴利不同,他的声音很轻,还伴着衣料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听得林枫愈发疑惑,
她转动聪明的脑袋,又挠了挠头,暗叹江疏这家伙,换衣服也不老实,特地等了他一会,这才鬼鬼祟祟地爬上窗户,打算直接翻进去……
「呃……」
「亲亲,这边建议您……不要呢。」
林师傅的作为终于引起统师傅的注意,它沉吟再三,给出了最真诚的建议,
而我们的林师傅也很听劝,闻言又跳回地上,觉得是应该尊重一下江疏,所以,她抬起手,认真地敲了敲窗户,
“喂!江疏!我找你有事!”
“……”
……
“……现在,请你……滚出去!”
几分钟后,连门都没进去的林师傅又被赶了出来,她一脸无辜地看着江疏,只见他松松地披着一件衣服,带着怒气摔上了大门。
“?”
林枫摸摸自己的鼻尖,望着近在咫尺的木门,陷入沉思,
「你说他在干啥呢?这么着急的样子……」
「……」
系统不语,只是一昧叹气。
听着系统沉重的叹息,林枫本想转身溜回客栈,目光扫到一处角落,却见一人立于阴影之中,不知站了多久,
见她发现自己,那人沉声道,
“林枫。”
“哥!你没睡么?”
林枫马上把可怜的江疏抛到脑后,她小跑过去,拉起云隐舟的手,“我以为你睡了,就没叫你。”
“……”
“是么?”
云隐舟的手很冷,回应也很奇怪,林枫瞧了瞧他,又顺着他面对的方向看去,小小的土屋早已熄了所有灯光,“当然是了!”
“……嗯。”
云隐舟的手心猛然用力,林枫吃痛,下意识想要放开,他便马上便松下力道,虚虚地拉住对方,
他们一道离开,在那无人的荒野之中,云隐舟声音沙哑道,
“那我们……下一站去哪?”
……
三个月后。
林枫被迫裹得像圆滚滚的粽子,艰难地穿梭在几堆铁矿间,手上,还举着两串落灰的糖葫芦。
她也不嫌弃,一口咬下两颗后,鼓着腮帮子嚼吧嚼吧,又扭了扭胳膊,只觉得自己的动作被完全限制了,
“哥!我真不冷!!”
她挣扎着试图脱掉一件,嘟囔着什么云隐舟最近真是犯病了,自从那日离开村子后,他对林枫的态度突然有了180度转变,
其中,最为具体表现是……
很好说话了。
当然,如果他不用强硬的态度,逼林枫在初冬就换上棉袄的话,林枫觉得自己会更高兴。
正想着,她回过头,看到云隐舟正慢慢走来,手上还拿着两根她暂存的糖人,忍不住喊得更大声了,
“哥!你快点呀!一会天黑找不到人了!”
“……”
“嗯。”
云隐舟轻轻嗯了一声,林枫总觉得他不太情愿,但她没管,很专注地棉袄抗争,
云隐舟走到她的身侧,感知着她的动作,突然开口道,
“程藏锋在这?”
“啊?”
林枫疑惑了一瞬,终于脱下了衣服,送它去和芥子袋里的石头做伴后,她才奇怪的回答,
“我不知道哎。”
“……嗯。”
云隐舟的表情突然一松,像是一直背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正要说话,又听林枫在认真的关心他,
“哥哥,你要是想程藏锋了的话,我也可以送你去见他的。”
“……”
“不想。”
云隐舟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顺手把林枫伸手讨要的糖人送进芥子袋,
“一天一个。”
“?????”
林枫开心的表情骤然凝固,不知道这家伙又闹哪一出,她气急败坏地跺跺脚,扭头就朝前面走去,
“一个就一个!!”
她走了两步,偏过头偷偷打量云隐舟的神情,见他当真没有给自己的意思,这才苦着一张脸抗议,
“哥你真坏!”
“呵。”
云隐舟冷笑一声,毫不松口,林枫只得独自生着闷气,过了好一会,才垂头丧气地原谅他,回头又扯过他的衣角,
“不给就不给……哥,你是不知道……”
“程藏锋那家伙,现在是真的出息了,前两天,我路过茶馆的时候,还听到说书人说,他当上了啥正道领袖,把不服他的几个宗门全揍了一遍,尤其是那个合欢宗……”
林枫回忆着那些话,莫名有些失落,
“总感觉以后见到他,他得押着我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好,附带喊他一声程道长,不然,他就要收拾我呢。”
“……”
她小声的说着,云隐舟也安静的听着,最后,她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踮起脚拍拍身旁那人的肩膀,
“没事的哥哥,大不了我们就叫,一天叫他八百回,把他烦死!”
她畅想烦死程藏锋的美好画面,又哼起了小曲,兜兜转转间,在系无良统的指引下,终于寻到了一处矿山,
望着通向地底的幽深隧道,她突然迟疑了,
“第六个……住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