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静,是长久的静……
林小师傅一时间闭了麦,不敢相信自己感知到的画面……再开口时,他的语气里是无与伦比的震撼,
“我靠……”
他抓着室友的头发,叽里咕噜的说着些什么,而前面……司颂站在原地,心底被激起的愤怒逐渐平息。
他感受到,有血溅上了他的脸。
“……”
“你看哇……”
林小师傅明显很急,也不管陈照野可怜的红毛,极力描述感知的画面,
“他死了!!!他一下子就死了!!被捅了个透心凉!!”
“……”
“你看啊!!快看!!”
“……”
也不知陈照野到底能不能看到,总之,司颂愣了愣,下意识的松开手,朝着门外走去……
“……他一下把人全杀了!那个叫吴极的,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你撒开我!”
“我不……到底是神境哈,就是不一样……等等,他怎么就走了?啊?他走了?那……那个又是什么?”
林小师傅发现半空升起的灰影,手上动作愈发使劲,逐渐陷入茫然……
“你撒开我!!”
“那是……吴极的灵魂?怎么会……”
“那不然呢?人死了当然有灵魂!你撒开我!!!”
陈照野也急,誓死扞卫自己的头发,林小师傅不顾他的恼怒,很是震撼道,
“我竟然能看到别人的灵魂?!”
“……”
“妈的你要不看看自己的属性呢……”
“撒——开——!!!”
“行行行!”
林溯终于撒开了,此时,距离司颂推殿门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他离开了。
林溯看着殿门慢慢掩上,只留下一道细细的缝隙供月光通过……他屁颠屁颠的从藏身地溜出,停在吴极的灵魂前面,又试探着,把手伸了过去……
殿外。
司颂站在廊下,借着石柱投下阴影隐匿自己,他抿着唇,观察林溯在门内的动作……
“……”
“嚯……小爷还以为,你会不敢动手呢。”
他的身后,蓦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嗓音,司颂回过头,就发现少年抱着剑现身,话语中,多是不经意的叹息……
司颂低了低头,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许。
“藏锋……”
“嗷,在。”
司颂愣愣道,程藏锋似是很无奈,抱着剑慵懒的与他并肩而立,
“你每次都是这样……又不敢杀人,又不肯等小爷……都说了小爷不介意杀掉一些败类,也不介意为了计划弄死几次‘林溯’,你又不乐意,觉得事事都在倚仗小爷……”
程藏锋重重一叹,转过了身,没有再看司颂,“倚仗几分又能怎样呢……”
“唉……”
他踏出两步,懒懒的,回头看着不再动弹的司颂催促,
“行了,杀都杀了,小爷也不跟你计较,你……跟小爷来吧。”
“可是……”
“没有可是,快点过来,小爷带着你,去个好地方耍耍……”
“……”
……
十分钟后,司颂依旧有些茫然,他被程藏锋带着前进,抬头间,便看到半空悬挂的旗帜:
“酒肆……”
“嗷。”
程藏锋轻车熟路的进门,拍了两块银子于掌柜的案台之上,“是好地方吧?”
“……”
司颂沉默了,面色极其复杂,像是想起什么那般无奈……他看程藏锋拎起两坛酒,径直走向二楼雅间,
“藏锋……”
“做什么?”
程藏锋回过了头,察觉司颂终于从呆滞的状态下恢复,挑了挑眉,又看司颂一直盯着窗外,
“林溯他……”
“怎?106是什么撒手就没的东西么?得你全天看着,连陪小爷喝个酒的功夫都抽不出来?”
“不……不是的……但是……”
“那不就得了?”
白衣少年笑得揶揄,看着面前依旧不安的挚友,终于,他还是退了一步,
“行了行了,别这么看着小爷……就让阿里亚上吧,反正他全年无休。”
程藏锋说罢,仰起了头,对着天空大喊,
“阿——里——亚——”
“……”
“收到。”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这俩人的耳边响起,某处,一个巨大的沙盘前,五域的一切情况尽收某人的眼底……
这是通过悬在半空的半透明屏幕实现的,阿里亚动了动手,在无数屏幕中找到林溯在的那面,拖到面前,然后放大,
“106第一次发现,灵魂系可以吞噬他人的灵魂,此刻正围着吴极忙碌……看他动向,应当一时半会,没空作死……”
阿里亚回想起曾经的林溯死法,斟酌片刻,默默的采用作死一词……司颂面色无奈,但在程藏锋无声的注视下,他还是摇了摇头,坐到他的对面,
“行吧……”
“哎!”
程藏锋抬手拍开酒的泥封,闻了闻,又举起来对着司颂示意了一下,
“是你们灵桑的果酒嗷,不烈……按照剂量,你应该能喝一杯。”
他不知从哪变了一个小杯子,自己用碗,却把小小杯子放在司颂的面前,
“不许不喝……这十年,小爷被某个混蛋差遣,每天忙着东跑西跑,都没空找你喝酒了……”
“上一次喝是什么时候?好像还是一百年多前,老头子他们刚出事的时候……唉,得亏那时有你与小爷一块儿,想想……还真是恍若隔世呐。”
程藏锋的眼中流露出怀念的神色,托着下巴笑了笑,仰头就喝了一大口,
“那时的小爷还不是灵师,甚至连灵力都没有,就敢带着另一个家伙冲进去救人……现在想想,当初的老头子就是故意支开小爷的吧,唉……”
提及往事,司颂回过了神,眸色暗了暗,却是换上温和的微笑,
“嗯……过了很久了……藏锋,都过去了,两仪长老看到你现在这样,一定会很欣慰的……”
“欣慰算不上,不过是小爷步了他的后尘,四处操心别人罢了。”
短短片刻的功夫,程藏锋面前的小坛酒已经见底,他去够另一坛,同时对着司颂展眉一笑,
“司颂。”
“嗯……”
他如是说道,拍开另一坛酒的泥封,又替自己满上,
“我是过去了,但……”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