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发饰的款式,和陈瑶家那枚从阁楼木梁上拆下来的红衣女发饰、母亲旧照片里戴的那枚珍珠发饰,一模一样:
主体是一枚银色的发夹,上面嵌着三颗圆润的珍珠,珍珠之间用金线缠绕着,组成一朵小小的缠枝莲,发夹的背面刻着一个细小的“影”字——
和母亲的“影”字扣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第三枚同款发饰!
苏砚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她捏起这枚发饰,指尖触到珍珠的冰凉,突然想起陈瑶说的“太奶奶的旧盒子里也有个这样的扣,被我奶奶扔了”,想起面粉厂地下通道门把手上挂着的母亲的发饰,想起执念预警里青铜面具人举着的红衣发饰——
这三枚发饰,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为什么红衣女、母亲,还有这个暗格里,都会有同款的发饰?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发饰的珍珠突然微微发烫,像是被阳光晒暖了。
苏砚下意识地转动发饰,发现其中一颗珍珠竟然是活动的——
她用指尖轻轻一抠,珍珠就被抠了下来,里面藏着一张卷成细筒的小纸条,纸条是用民国时期的信笺纸写的,边缘已经发黄发脆。
她展开纸条,上面是母亲的字迹,娟秀而坚定,和笔记里的潦草不同,这字迹很工整,像是写的时候格外用心:
“砚砚,当你找到这枚发饰时,我或许已经不在你身边了。
实验记录本里藏着‘执念囚笼’的解封方法——
囚笼的锁芯是用‘影缝双扣’的能量驱动的,而钥匙,就是这三枚发饰里的微型铜钥匙。
记住,绝对不能让掠夺派拿到实验记录本,他们一旦知道了解封方法,就会打开囚笼,用里面的执念能量打开‘执念维度裂缝’,到时候不仅是我们,整个老城区的人都会被执念吞噬。
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这些旧物里的执念——
它们不是工具,是逝者留在世上的念想。”
纸条的最后,还画着一个小小的地图,标注着“执念囚笼:
星桥巷17号地下仓库最深处”,旁边用红笔圈了一个小圈,写着“双扣+三枚发饰=解封”。
苏砚握着纸条,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母亲的字迹在眼前模糊起来,眼泪不知不觉地掉落在纸条上,晕开了上面的墨迹。
原来母亲早就料到了今天,她早就把所有的线索都藏好了:
铜扣、发饰、实验记录本、暗格的位置,还有解封囚笼的方法,一步一步,引导着她找到真相。
“妈……”
她哽咽着呢喃,声音在空旷的阁楼里撞出细碎的回声。
手背上的黑色污渍似乎被眼泪的温度刺激到了,突然剧烈地蠕动起来,边缘的墨色又深了几分,像是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暖意。
苏砚赶紧擦了擦眼泪,将实验记录本和发饰、纸条都塞进随身的背包里,拉好拉链——
这背包是母亲留给她的,防水的帆布材质,当年母亲就是用它装着修复工具和旧物样本,走遍老城区的大街小巷。
她站起身,刚要往楼梯口走,阁楼的窗户又被风吹得晃动起来,这次竟有一张旧照片从窗外飘了进来,轻轻落在她脚边。
苏砚弯腰捡起照片,心脏又是一缩——
这是陈瑶家那张三寸民国照的复制品,穿绣金红衣的女人站在阁楼窗边,眉眼间的愁绪比原片更重,照片右下角的影缝符号,此刻正泛着淡淡的红光。
更让她心惊的是,照片上红衣女人的发间,除了那枚熟悉的珍珠发饰,竟还多了一个小小的铜扣影子——
那铜扣的款式,和母亲留下的“影”字扣一模一样。
苏砚猛地抬头看向窗外,外面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枝的“沙沙”声,看不到任何人影。
可她知道,这张照片绝不是偶然飘进来的——
是掠夺派的人在提醒她,他们已经知道她找到了实验记录本,也知道她拿到了第三枚发饰。
她握紧背包的肩带,转身快步往楼梯口走。
手背上的污渍还在隐隐作痒,执念预警里青铜面具人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明天晚上,城东面粉厂地下通道,拿实验记录本换你母亲。”
她知道,这是一场硬仗。
但此刻,握着背包里母亲留下的实验记录本、发饰和纸条,感受着胸口“影”字扣传来的暖意,她突然不再害怕了。
母亲用三年前的布局,为她铺好了路;
红衣女用执念影像,为她指引了方向;
老周和保护派的人,为她筑起了后盾。
她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那些藏在旧物里的执念、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守护,都在陪着她。
走到楼梯口时,苏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木柜。
暗格已经被她重新推了回去,木柜又恢复了原本不起眼的样子,像是从未有人动过。
阳光透过阁楼的窗,落在木柜上,给深棕色的柜身镀上了一层金边,看起来温暖而安稳。
她轻轻带上阁楼的门,转身踩着楼梯往下走。
脚步依旧有些发颤,却比来时坚定了许多。
楼下传来老周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砚砚,拿到了吗?掠夺派的人可能快到巷口了!”
“拿到了。”
苏砚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更多的是坚定,“老周,我们去保护派据点。
明天晚上的面粉厂,我去。”
她知道,明天晚上的面粉厂地下通道,等待她的将是掠夺派的陷阱,是青铜面具人的阴谋,是未知的危险。
但为了母亲,为了红衣女未说出口的真相,为了那些被当成工具的执念,她必须去。
而背包里的实验记录本和三枚发饰,就是她对抗掠夺派的武器,是她打开执念囚笼、救出母亲的钥匙。
走到楼梯底部时,苏砚下意识地摸了摸背包里的实验记录本,指尖触到纸张的粗糙质感,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力量。
她抬头看向砚知堂的正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柜台上,照亮母亲当年留下的那盏铜制台灯——
灯座上刻着一个小小的“砚”字,是母亲亲手刻的,她说“这是我们砚知堂的念想”。
是的,念想。
无论是旧物里的执念,还是亲人之间的牵挂,都是值得用生命去守护的念想。
苏砚深吸一口气,推开内间的门,朝着老周的方向走去。
一场围绕着执念、守护与掠夺的终极较量,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