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钟表店的空气像凝固了一样,老周举着青铜面具站在门口,阴影将他半边脸笼罩,只剩下嘴角那抹冷笑格外刺眼。
店里的旧钟表还在“滴答”转动,可这鲜活的声音,却让气氛更显压抑——
打破循环的喜悦还没散去,一场更大的危机就已找上门来。
陈怀安挡在苏砚身前,手腕上的疤痕在灯光下格外清晰,他死死盯着老周手里的面具,声音带着刚从循环中挣脱的沙哑:
“老周,你到底是谁?这三年来,你一直在骗我,对不对?”
“骗你?”
老周嗤笑一声,一步步走进店里,青铜面具在手里转了个圈,面具内侧的裂痕反射出冷光,“陈怀安,你可别忘了,当年是你主动找到我们掠夺派的。
你说你儿子陈明有罕见的执念遗传病,只有‘守字徽’里的能量能救他,还说愿意用他的执念做诱饵,引保护派的人出来——
这些,你都忘了?”
陈怀安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红木座钟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我……我是想救陈明,可我没料到你们会对他下杀手!”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里充满了悔恨,“你们说只要拿到徽章,就会放了他,你们骗了我!”
“骗你又如何?”
老周走到柜台前,伸手就要去拿那枚泛着金光的“守字徽”,“要怪就怪你太蠢,连‘影缝’两派的根本矛盾都分不清。
保护派要守护执念,我们掠夺派要利用执念,本来就是水火不容,你以为凭你一个普通人,能在两派之间周旋?”
苏砚突然上前一步,挡在柜台前,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母亲留下的“影”字扣。
铜扣刚一接触到空气,就瞬间泛出淡淡的红光,红光越来越亮,竟与“守字徽”的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老周的手。
“影字扣?”
老周的脸色骤变,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你……你是苏兰的女儿?难怪你能找到这么多线索,原来你继承了她的‘执念感应’能力!”
“我母亲三年前失踪,是不是和你们有关?”
苏砚的声音很稳,可握着铜扣的手却在微微发抖,“她藏起来的裂网关钥匙,到底在哪里?”
老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狠厉:
“苏兰?她倒是个硬骨头,当年为了保护裂网关钥匙,宁愿被困在执念镜像里,也不肯交出钥匙。
不过你放心,只要拿到‘守字徽’,我们自然有办法逼她说出钥匙的下落——
毕竟,她最在乎的,就是你这个女儿。”
“你胡说!”
苏砚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铜扣的红光也随之变得更盛,“我母亲绝不会向你们屈服!而且她早就留下线索,裂网关钥匙就在‘守字徽’对应的据点里,你们永远也别想拿到!”
就在这时,陈怀安突然瘫坐在墙角的椅子上,他低着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过了几秒,他缓缓抬起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小的青铜碎片——
那碎片的颜色和纹路,与苏砚在西巷找到的、老周面具上的,完全一致。
他颤抖着将碎片递向老周,碎片刚一靠近面具,就“咔嗒”一声,精准地拼合在了面具的缺口处。
一枚完整的、刻着“掠”字的青铜面具,就这样出现在两人面前。
“原来……你早就有这枚碎片。”
苏砚看着陈怀安,心里一阵发凉,“你一直在帮掠夺派收集面具碎片,对不对?”
陈怀安没有说话,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眼泪滴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湿痕。
老周看着完整的面具,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错,陈怀安这三年来,表面上在制造循环,实际上一直在帮我们寻找散落的面具碎片。
要不是他,我们也没办法这么快凑齐‘掠字面具’,更没办法定位到保护派的据点。”
苏砚握着铜扣的手更紧了,铜扣的红光突然闪烁了一下,一段模糊的信息涌入她的脑海——
那是母亲留下的执念感应:
“裂网关钥匙在‘守字徽’的起源地,只有真正心怀守护的人,才能找到它……”
“我母亲说得对,你们永远也找不到钥匙。”苏砚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因为你们心里只有贪婪,没有守护,根本不配拥有执念的力量。”
老周刚要反驳,陈怀安突然指向身后的红木座钟,声音嘶哑地说:
“你们……你们别吵了,听听……听听钟里的声音。”
苏砚和老周同时看向座钟,只见座钟的指针突然开始不规则地转动,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
紧接着,一段模糊的少年声音从钟里传了出来,断断续续,却足够清晰:
“爸……别信他们……据点是陷阱……别去钟鼓楼……”
是陈明的声音!
苏砚和陈怀安都愣住了,老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后退一步,指着座钟,声音发颤:
“这……这不可能!陈明已经死了三年了,他的执念怎么还会存在?”
陈怀安猛地站起来,冲到座钟前,双手紧紧抱着钟身,眼泪不停地掉在钟面上:
“陈明……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不该信他们的话,爸爸不该让你陷入危险……”
座钟里的声音渐渐消失,指针也恢复了正常,可店里的气氛却变得更加沉重。
苏砚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突然明白了——
陈明的执念从来没有消散,他一直藏在座钟里,用自己的方式提醒着陈怀安,提醒着所有人:
钟鼓楼的保护派据点,根本就是掠夺派设下的陷阱。
老周看着陈怀安悲痛的样子,又看了看苏砚手里泛着红光的铜扣,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
他突然转身,朝着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喊:
“你们等着,我们掠夺派绝不会善罢甘休,裂网关钥匙和‘守字徽’,我们迟早会拿到!”
店门被“砰”地一声关上,老周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子里。
苏砚看着紧闭的店门,又看了看抱着座钟痛哭的陈怀安,心里清楚,这场关于执念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钟鼓楼的陷阱,不过是掠夺派的第一步棋,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只会是更危险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