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柩走后,顾楠焉捡起地上的剑谱,粗略的翻看着,剑谱质地粗糙,是用最普通的草纸制作,内容也是最简单的刺、挑、云、撩等动作。
“师弟,这剑谱记录都是一些普通的基础动作,而且并不完整。”顾楠焉将剑谱递给林枫,“师尊让我们伺机打探掌门的的全盘计划,这次失败了,今后恐怕就更难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不能把希望放在掌门身上。”林枫将剑谱收入云纹戒中,正色道。
顾楠焉微微颔首,拉着林枫返回山坳处的小院。待二人离开后,两道身影缓缓在此地浮现,一个佝偻的老人,一个高挑的美妇。
“酒柩真是大手笔,把衍解九剑都拿出来了。”美妇声音沙哑,似是刚刚哭过。
老人看着林枫二人离开的方向,眼中流露着淡淡期望,“謦漪,该放下了。玄清师兄的死,归根结底,怪不得酒柩。”
“洪大年!你找死吗?”柳謦漪眼睛瞪得滚圆,声音尖锐,活像一只炸毛的老虎。
“行了!都多大人了,跟小孩一样,一点就炸。”洪大年捂着耳朵,忿忿道。
柳謦漪怒视着洪大年,脸色涨红,恨不得把洪大年那风烛残年的身躯揉碎,“哼!楠焉和枫儿交给你了,好好照顾他们,不然要你好看。”
“不用你提醒。”对于柳謦漪带有威胁性的警告,洪大年没有生气,极为平静地说道,“謦漪,我希望一年后,无论酒柩如何安排,你都要答应,不要使性子。”
柳謦漪甩给洪大年一个“你管我的”的眼神,挥手将身旁的大树拦腰折断,忿忿地转身离开,“我是讲道理的,酒柩的安排只要合理,我一定执行!”
洪大年甚是无语,手中破旧的蒲扇轻轻拂过,断裂的大树奇迹般地恢复。救活无辜受累的大树后,忍不住吐槽道,“你讲道理?你要是讲道理,怕不是天下尽是君子了。”
次日,厚重的水汽和雾气弥漫在山坳间,丝丝透骨的寒意轻抚着院中每一个地方。天色灰青,距离晨光破晓尚有些时间,洪大年便带着林枫二人开始第一天的特训。
“酒柩给你们的剑谱看了吗?”洪大年和昨夜一样,躺在躺椅上,手中的蒲扇没有规律地扇动着。
“看过了。”
“好,剑谱第一式,要求很简单,劈散雾气,辰时我检查。”说罢,洪大年开始假寐。
林枫和顾楠焉相视一眼,各自拉开安全距离,开始练习剑谱第一式。顾楠焉自三岁伴生灵宝觉醒后,便跟着卿璇练剑,如今练习剑谱的第一式:劈,自是得心应手。每一次挥剑在林枫看来,手中的净铭剑已非兵器,而是肢体的延伸,是一道撕裂雾气的利器。
“啊!”一块石子精准地击中顾楠焉的肩膀,一时间吃痛。
“耸肩会泻力,你师尊没有告诉过你吗?”洪大年严厉道,“继续!”
顾楠焉调整过后,继续挥剑,渐渐汗水湿透了她的鬓角,鼻翼快速翕张,剑锋在空中的弧线也愈发精妙。反观林枫,由于刚刚开始真正意义上的练习剑术,已经吃了不知多少石子了。林枫前世虽然学过太极剑之类的剑术,但是那都是强身健体之用。
“两条腿打那么直干什么,膝盖上锁了?”
“肩膀放松,不要含胸。”
“放松不是不用劲”
。。。。。。
在洪大年一颗颗石子和一声声纠正中,林枫也渐入佳境。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曦晨散下光亮,山坳间的雾气染上淡淡的金色。
“辰时道,林枫你先来。”此刻,洪大年从躺椅上坐起,左手拿着小茶壶,小口喝着茶水。
林枫点了点头,起势低沉,腰身拧转,剑锋沿着精妙的角度挥出,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引得洪大年连连拍手。
“好!非常好!当赏!”
闻言,林枫的脸上露出些许骄傲,假意谦虚道,“洪老谬赞啦。”
还没等林枫得意完,洪大年就从躺椅上跃起,手中的蒲扇狠狠地拍在林枫的后脑,发出清脆的响声。林枫捂着脑袋,一脸迷茫的看着洪大年。
“听不出来好赖话是不?”洪大年一脸鄙夷,“还谬赞。一边呆着去!楠焉,你来。”
“是。”
顾楠焉随即一剑挥出,精准的角度,精确的力道,完美的弧线,净铭剑的剑锋隐隐将淡金色的薄雾,掀开一角,温热的晨光迫不及待地钻了进来,形成一道浅浅的光幕。
洪大年满意的点了点头,没好气地指着林枫说道,“好好看看人家。”
“楠焉,动作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但是,灵力尚有不足。”洪大年仔细地解释道,“灵力在精不在多,不是释放的灵力越多威力越大。同时,剑是身体的延伸,灵力是剑的延伸。看好了!这一式,应当如此!”说罢,手中的蒲扇作剑,猛然挥出,晨光如同洪水般倾泻而入,小小的蒲扇如同擎天巨剑,将附着在山间的雾气劈开。
“好强!”林枫和顾楠焉不由得感叹道。同样的动作,同样程度的灵力,所展现出的威力却截然不同!
“继续练习一千次后,你们二人带上石磨上的玉镯,来院东500米处的寒潭找我。”洪大年看着两个小娃娃吃惊的表情,嘴角止不住的微微上扬,留下一句听不出喜怒的话语后,悠哉悠哉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