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寒身体一抖，张了嘴，声音很轻：“姐姐……”
说完她就倒了下去。江晚赶紧扶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终端屏幕上的倒计时停了，红光消失，房间变得昏暗。水从天花板滴下来，打在铁皮浴缸上，声音不大，但听得清楚。
江晚摸了摸沈倾寒的脸，很冷。她的呼吸几乎感觉不到。锁骨上的那朵血色双生花开始发亮，像是有什么在皮肤下动。江晚想把她移到墙边，突然后背一阵刺痛。
她僵了一下。
那疼像被火烧了一下。她没时间多想，先把沈倾寒放平，自己站起来，翻出包里的一页旧纸。这是以前一个老药师给她的，说只有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才能看到上面的字。
她拿着纸对着微弱的光。原本空白的地方，现在出现了几行字：
【共生者每月要交换一次血，不然两人都会死。】
江晚盯着这句话，心跳变快。她想起最近几个月的事——沈倾寒咳出带冰渣的血，自己夜里总梦到血花在身上开，还有每次靠近对方时那种奇怪的感觉。
这不是偶然。
这是血契开始反噬了。
她还没合上纸，胃里猛地一抽，嘴发苦。她弯腰吐了一口黑血。那血颜色很深，落地后还冒白气。
同一时间，沈倾寒也开始咳嗽，嘴角也流出黑血。她想坐起来，手抓着地面，指节发白。
江晚爬过去抱住她。她浑身发烫，又冷得发抖。两人贴在一起，呼吸都是血腥味。
“这是……血契？”江晚咬牙问。
沈倾寒不说话，只是一点点解开袖口的扣子。她拿出一把小匕首，往手腕上划。
江晚一把抓住她手腕，力气很大。
“你做什么？”她声音沙哑。
“把我的血给你。”沈倾寒喘着，“这样你能好起来。”
“不行。”江晚摇头，“上次你在密室输血给我，我差点醒不过来。你是拿命换我活。”
“这次不一样。”沈倾寒想挣开，“我必须这么做。”
“我不让。”江晚按住她，“你说过听我的。不是谁替谁死，是我们一起活着。”
沈倾寒停下动作，眼里有痛苦。她看着江晚，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这时，两人同时觉得身体发冷。江晚后背的纹身开始疼，沈倾寒锁骨上的花越来越亮，照出一小片光。
她们又吐了一口黑血。
江晚知道不能再等了。
她松开沈倾寒的手，低头咬破自己的嘴唇。血流出来，她没擦，直接凑上去，吻住沈倾寒的嘴。
沈倾寒愣住了。
江晚用力压住她，不让她躲。温热的血流进她嘴里，混着她嘴角的黑血，滑进喉咙。
一开始沈倾寒不动，身体绷紧。可那股暖意进来后，她慢慢有了反应。舌尖碰到血味时，她轻轻吸了一口，像终于找到支撑。
江晚闭着眼，感觉彼此的呼吸缠在一起。后背的疼减轻了，沈倾寒的身体也不再发抖。过了十几秒，她才分开。
两人唇间拉出一道血丝，断开后落在江晚手上。
沈倾寒睁眼看着她，目光渐渐清晰。她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又看江晚还在流血的嘴唇，忽然抱住她脖子，把脸埋进她颈窝。
“别再这样了。”她低声说，“我不想你受伤。”
“那你也不能一个人扛。”江晚回抱她，“我们是共生的，不是谁救谁。是一起走。”
沈倾寒没说话，抱得更紧了。
墙上的血色双生花还在，她们皮肤上的图腾闪了一瞬，又没了。江晚看了眼手中的纸，字正在消失，像完成了任务。
她把纸塞回包里，扶沈倾寒靠墙坐下。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像是机器启动了。终端屏幕一闪一闪，代码还在跳。
江晚擦掉嘴角的血，握住沈倾寒的手。
沈倾寒靠着她，呼吸慢慢平稳。她抬起左手，轻轻碰了碰江晚后背。
“这里……疼吗？”她问。
江晚点头。
沈倾寒把她的手放在自己锁骨上，说：“下次换血，提前告诉我。”
江晚刚要说话，远处传来一声响，像是门被撞开了。灯闪了几下，然后变成稳定的红光。
江晚立刻抬头，看向通道入口。
沈倾寒也察觉到了，慢慢坐直。
“他们来了。”江晚说。
沈倾寒点头，捡起地上的匕首，握在手里。
江晚摸了摸袖子，里面藏着一根银针。她站起身，把沈倾寒挡在身后。
脚步声从通道尽头传来，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