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和老杨带队追进工厂时，鼻腔里瞬间灌满了铁锈与机油混合的刺鼻气味。穿过狭窄的通道，前方豁然开朗——工厂的中央大厅里，十名黑帮成员正呈半弧形聚集，手里的砍刀、钢管在头顶白炽灯下泛着冷光，最前排的壮汉更是双手紧握着一把自制猎枪，枪管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门口，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却带着掩不住的颤抖：“别、别过来！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
他身后的人也跟着附和，却有人悄悄往后缩——刚才在门口，他们已经见识过苏晚的藤蔓能捆人、陈阳的冰箭能封路，此刻面对堵在门口的二十多人，底气早已泄了大半。苏晚停下脚步，目光快速扫过全场：大厅两侧堆着废弃的机床，上面蒙着厚厚的灰尘，机床下方的阴影里似乎藏着空间；后方有一扇通往仓库的铁门，门把手上还挂着一把锈锁；右侧角落里立着一个铁皮配电房，正是之前李伟和张强侦查时标记的关键位置。
“陈阳！”苏晚没有多余的废话，只喊了一声名字。陈阳立刻会意，掌心蓝光暴涨，寒气顺着指缝溢出，一面半米厚、两米宽的冰盾瞬间成型，稳稳挡在众人面前。冰盾的表面泛着细碎的霜花，在灯光下像一块巨大的透明晶石，连内部的冰纹都清晰可见。
“砰！”猎枪的轰鸣声突然在大厅里炸开，子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狠狠砸在冰盾中央。众人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冰盾表面出现一个浅浅的凹痕，子弹却嵌在冰层里，没能穿透分毫。举枪的壮汉愣住了，显然没料到对方竟能凭空造出如此坚固的防御工事，他慌忙松开扳机，想重新填装子弹，可慌乱中手指不听使唤，子弹壳“叮”的一声掉在地上，滚到苏晚脚边。
就是现在！苏晚眼神一凛，指尖微动，三根手腕粗的藤蔓突然从地面破土而出，像两条灵活的巨蟒，瞬间缠住猎枪的枪管。她手腕微微用力，藤蔓猛地往后一拉，壮汉惊呼一声，猎枪从手中脱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着晨光小队的方向飞去。一名队员反应极快，纵身跃起，稳稳接住猎枪，同时迅速退出枪膛里剩余的子弹，朝着苏晚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上！”王建军抓住时机，大喊一声，率先从冰盾侧面冲了出去。二队的成员紧随其后，和一队的人汇合后，自动分成五个小组，每组两人，朝着黑帮成员包抄过去。退伍学生李伟和张强一组，两人配合默契——李伟挥刀挡住一名黑帮成员的劈砍，刀背与对方的砍刀相撞，发出“铛”的一声脆响，趁对方虎口发麻的瞬间，张强绕到对方身后，用钢管狠狠砸向他的膝盖。“噗通”一声，那人单膝跪地，手里的砍刀掉在地上，还没等他爬起来，张强已经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将他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晨光小队的成员也不含糊，他们大多是经历过末世初期混乱的幸存者，战斗经验远比普通黑帮成员丰富。一名队员面对挥舞过来的钢管，没有硬抗，而是侧身躲开，同时用砍刀的刀背精准砸向对方的手腕。“啊！”那人吃痛，钢管脱手飞出，队员立刻上前，左手按住他的肩膀，右手将砍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别动！再动就废了你！”
可黑帮成员毕竟有十个人，且大多是青壮年，虽然没有系统训练，却也凭着一股狠劲顽抗。一名瘦高个见同伴接连被制服，眼睛瞬间红了，挥舞着砍刀朝着一名后勤组的队员砍去——那队员是临时加入支援的，平时只负责种植和搬运，没怎么经历过正面战斗，顿时慌了神，双脚像钉在地上一样，忘了躲闪。
“小心！”苏晚眼疾手快，立刻操控藤蔓缠住瘦高个的胳膊，让他的砍刀停在半空中，距离那名队员的肩膀只有几厘米。陈阳趁机凝聚一支冰箭，射向瘦高个的脚踝，冰层瞬间从脚踝蔓延到小腿，将他的脚牢牢冻在地上。那后勤组的队员回过神，脸色苍白地捡起地上的钢管，朝着瘦高个的后背砸去，虽然力道不大，却也让对方吃痛弯腰，彻底没了反抗的力气。
混乱中，老周拉了拉身旁小陆的衣角，朝着右侧的配电房使了个眼色。小陆立刻会意，两人贴着机床的阴影，悄悄朝着配电房摸去。配电房的门是用薄铁皮做的，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弹子锁，小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扁平的螺丝刀，插进锁孔里，轻轻转动几下，“咔哒”一声，锁芯应声而断。
两人钻进配电房，里面只有一个老旧的配电箱，表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老周擦了擦配电箱上的玻璃视窗，找到总闸的位置——一个红色的拉杆，上面还贴着褪色的“总电源”标签。他深吸一口气，看了眼窗外的战斗情况，用力将总闸往下一拉。“啪”的一声脆响，大厅里的白炽灯瞬间熄灭，陷入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没电了？”黑帮成员顿时慌了，原本就混乱的阵型变得更加松散。有人胡乱挥舞着武器，不小心打到了自己人，引发一阵争吵；有人想往仓库方向跑，却被脚下的机床绊倒，摔得龇牙咧嘴；还有人蜷缩在机床下方，双手抱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苏晚和陈阳早有准备——陈阳掌心蓝光闪烁，五支发光的冰箭缓缓悬浮在半空中，淡蓝色的光芒柔和却明亮，刚好照亮大厅的关键区域，既能让己方成员看清目标，又不会让黑帮成员完全适应光线。苏晚则借着微光，精准操控藤蔓：缠住一人的手腕，让他无法挥刀；缠住另一人的脚踝，让他失去平衡；还有几支藤蔓交织成网，将两名想从后门逃跑的人困在中间，像网住了两只慌乱的兔子。
王建军趁着混乱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三名战斗组成员，眼神扫向大厅西侧的走廊，那里正是李伟和张强侦查时标记的武器库方向。三人立刻会意，猫着腰，贴着墙根，像四道灵活的影子，避开混战的人群，朝着走廊深处摸去。
走廊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头顶的灯泡忽明忽暗，每隔几步就能看到散落的废弃零件。走了约二十米，一扇厚重的铁皮门出现在眼前——这就是武器库的门，门板上锈迹斑斑，正中央挂着一把拳头大的铁锁，锁芯里积满了灰尘，显然很久没更换过。王建军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门后的动静，只有隐约的风声，没有脚步声，他松了口气，从背包里掏出一根小臂粗的撬棍。
撬棍是老周特意加固过的，尖端磨得锋利，还缠了防滑的麻绳。王建军蹲下身，将撬棍尖端牢牢卡在锁扣与锁体之间，双脚蹬着门板，膝盖顶住撬棍中段，深吸一口气，猛地发力。“咯吱——”撬棍与铁锁摩擦的刺耳声响在走廊里回荡，他额头上青筋凸起，手臂肌肉紧绷，直到“咔哒”一声脆响传来，铁锁的锁梁应声断裂，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王建军立刻捡起铁锁，生怕动静惊动其他人，然后轻轻推开铁皮门。一股浓烈的铁锈味混合着汽油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借着窗外透进的红雾微光，四人终于看清了武器库的全貌：约二十平米的空间里，左右两侧各摆着一个木质货架，左侧货架上整齐码放着10把砍刀、5根钢管，砍刀的刀刃上还沾着暗褐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右侧货架靠墙处，3把自制猎枪并排摆放，枪身是用钢管焊接的，枪管上还缠着防滑胶带，旁边的铁盒里装满了黄澄澄的子弹，粗略一看，至少有200发；房间角落堆着5个密封的汽油桶，桶身印着“92号汽油”的蓝色字样，桶盖拧得紧紧的，没有泄露的痕迹。
“动作快，别耽误时间！”王建军压低声音，率先走进武器库，从背包里掏出四个宽大的帆布包——这是后勤组特意缝制的，结实耐磨，能装下不少东西。四人立刻分工：两名成员负责搬运冷兵器，他们小心翼翼地将砍刀、钢管放进帆布包，每放一把，就用麻绳捆紧，防止搬运时晃动发出声响；另一名成员蹲在铁盒旁，将子弹按“五十发一盒”分装，再把子弹盒塞进背包，拉上拉链；王建军则走到汽油桶旁，弯腰抱起一个，桶身沉甸甸的，他估摸着每个桶里至少装了二十升汽油，抱起来时，手臂都微微发酸。
第一趟搬运很顺利，四人将武器和汽油桶搬到走廊尽头的拐角处，那里藏着一辆提前推来的三轮车——这是他们从安全点带来的，车轮裹了厚厚的布条，行驶时几乎没有声音。他们快速将物资搬上车，帆布包堆在车斗里，像一座小山，汽油桶则牢牢固定在车斗两侧，防止倾倒。
“再搬一趟，把剩下的都运走！”王建军擦了擦额头的汗，刚要转身返回武器库，就听到走廊深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粗哑的喊叫：“谁在那边？！”他心里一紧，立刻示意成员们做好战斗准备——是刀疤帮的人！
很快，两名身材壮实的男子举着砍刀冲了过来，他们穿着黑色背心，胳膊上纹着刺青，正是刀疤男的心腹，平时负责看守武器库。“你们敢偷我们的武器！活腻歪了？”左边的人嘶吼着，举起砍刀朝着王建军砍来，刀刃带着风声，直逼他的肩膀。
王建军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同时握紧腰间的砍刀，反手朝着对方的胳膊挥去。“唰”的一声，刀刃擦着对方的胳膊划过，留下一道十厘米长的血痕。“啊！”那人吃痛，砍刀脱手，掉在地上，王建军趁机上前，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噗通”一声，那人单膝跪地，还没等他爬起来，王建军已经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从口袋里掏出麻绳，飞快地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打了个死结。
另一边，剩下的三名成员正合力对付另一名心腹。那人心腹拿着钢管，朝着一名成员的胸口砸去，成员侧身躲开，钢管砸在墙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另一名成员趁机绕到他身后，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将他往后拉，第三名成员则举起钢管，狠狠砸向他的手腕。“嗷！”心腹痛呼一声，钢管脱手，三人立刻扑上去，按住他的四肢，用麻绳捆紧。
“别浪费时间，赶紧搬完！”王建军看了眼手表，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大厅的战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必须尽快撤离。四人再次冲进武器库，将剩下的猎枪、子弹和汽油桶搬上三轮车，这次王建军特意检查了货架，确认没有遗漏的武器，才关上铁皮门，推着三轮车，朝着工厂外的集合点走去。
三轮车行驶在走廊里，车轮裹着的布条起到了很好的静音效果，只有帆布包摩擦的轻微声响。快到大厅时，王建军放慢速度，侧耳听了听，大厅里的嘶吼声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整齐的脚步声——看来战斗已经结束了。他松了口气，推着三轮车走出走廊，果然看到苏晚正站在大厅中央，指挥着成员们看守俘虏，晨光小队的老杨也在一旁帮忙清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