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周余涛的死证实了江行衣的猜测，那股异味就是致命的关键。
江行衣转身回到办公区域，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看热闹的员工们，一看到他带着枪回来了，瞬间噤声，连忙老实坐回了自己的工位。
没人敢抬头看他，更没人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本能地感觉到，那个平时话不多的林伟，现在变得很危险。
其实也不用感觉，面对一个持枪的人，任何普通人都会感到害怕。
江行衣扫视了一圈办公室，所有人都低着头装作很忙。
“别紧张，咱们都是同事，相处这么久了，我不会害你们。”江行衣的声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我就问几个问题，配合一下就行。”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手里的枪依然没有放下。
听到这话，老南等人抬起了头。
“第一个问题。”江行衣走到办公区中央，“你们这几天有没有闻到过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或者是前一段时间，不局限于这几天。”
老南想了想，回答道：“你别说，真的有那么一股味道。”
“什么时候？”
“上个星期。”
“哪个地方？”
“就是这里啊。”老南指了指办公区域，道：“当时我还以为是谁的垃圾桶没清理，也没当回事。”
味道不在电梯么。
这个回答让江行衣有些意外，但也不算太奇怪，毕竟老板闻到气味的地方也不是在电梯，而是在一楼走廊。
看来这个气味出现的位置并不固定，哪里都有可能。
小雯和丽丽对视了一眼，小雯犹豫着说：“我不太确定，好像有闻到过，但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了。”
“我也是。”丽丽小声附和，“有点印象，但不敢确定。”
江行衣继续问：“在闻到那个味道之前，你们的身体有没有异常反应？比如突然感到难受，或者特别饥饿之类的。”
老南摇摇头：“没有，就是突然闻到那个味道，然后很快就散了。”
其他员工也纷纷摇头，表示自己没有闻到过什么奇怪的味道。
“行，我知道了，感谢大家的配合。”江行衣转身朝电梯走去。
身后传来窃窃私语声，但很快又安静下来。
江行衣来到电梯门前，按下按钮。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周余涛掉落的手机静静躺在地上。
江行衣没有进去，而是退后几步，举起手枪对准电梯内部。
然后，扣动了扳机！
连续的枪声在走廊里回荡，子弹打在电梯壁上，溅起一片片火花。
江行衣毫不停歇，反正子弹是无限的，根本不用担心子弹不够的问题。
砰砰砰砰砰！
电梯内部被打得千疮百孔，金属碎片四处飞溅。
办公区里的员工们听到如此密集枪声，吓得趴在桌子底下。
他们不知道江行衣到底要干嘛，电影里拍枪战都用不了这么多子弹。
在他们的眼中，此时江行衣的行为已如疯子无疑，或者说更像是一个恐怖分子。
江行衣打了足足两分钟，电梯内部已经面目全非。
就在这时，电梯终于有了变化。
一股刺鼻的酸臭味突然从里面飘了出来。
原来只有在电梯里才能闻到的味道，此刻因为电梯壁被打得千疮百孔，正源源不断地向外渗透。
江行衣皱起眉头，这味道比他之前闻到的更加浓烈，而且变得非常刺鼻。
“酸味？”
办公区里的员工们也闻到了这股异味，纷纷捂住口鼻，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就是这个味道！”老南从不远处的门前探出头来，声音有些颤抖，“就是我上个星期闻到的那个！”
小雯和丽丽也点头确认，她们终于想起来了，确实闻到过这种令人不适的气味。
而在气味出现之后，江行衣像是看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立刻停止射击，收起手枪转身就跑，用最快速度退到了走廊尽头。
办公区的员工们面面相觑，刚才还像疯子一样疯狂扫射的林伟，怎么突然就怂了？
这股酸臭味虽然难闻，但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老南率先走出门口，朝电梯方向看去。
“卧槽！”他脸色瞬间发白，头也不回地跑了回来。
小雯和丽丽听到老南的惊呼，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当她们看清电梯内部的情况时，小雯直接尖叫起来，丽丽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其他员工听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
然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因为电梯的内壁上，正在不断渗出鲜红的血液！
那些被子弹打出的弹孔，此刻就像一个个血洞，血水从中汩汩流出，顺着金属壁面缓缓流淌。
原本银白色的电梯内壁，现在已经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这…这怎么可能？”有人颤抖着声音说道。
“电梯怎么会流血？”
“这是什么鬼东西？”
血液越流越多，很快就在电梯地面汇聚成一滩血泊，酸臭味变得更加浓烈，刺激着每个人的嗅觉神经，几名员工已经开始干呕，捂着口鼻往后退。
但众人都没注意到，在各种惊慌的声音中，还夹杂着另一个声音。
一个低沉的呻吟声，从电梯深处传来。
声音断断续续，从喉咙深处挤出的痛苦哀鸣，又带着压抑的愤怒咆哮。
那声音既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任何已知的生物，如来自地狱深渊一般，让每个听到的人脊背发凉。
随着血流越来越多，气味愈发的明显，呻吟声也愈发的清晰和响亮。
“鬼，我们一定遇到鬼了！”有人惊恐地大喊。
“快跑！快跑！”
就在众人惊慌失措的时候，站在最前面的几名员工突然停止了尖叫。
一名男员工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就像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掏空了一样。
但奇怪的是，他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反而茫然地看向身边的同事。
小雯的情况也一样，她的腹部同样干瘪下去，她颤抖地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满是困惑和恐惧。
“你们……你们怎么了？”丽丽指着他们，声音颤抖得厉害。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可就在下一秒，这几个人突然消失。
不是跑掉，不是倒下，而是就这样凭空消失在原地，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剩下的员工们呆呆地看着刚才还站着人的空地，大脑一片空白。
与此同时，电梯里的呻吟声稍微减弱了一些，听起来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
血液还在从弹孔中汩汩流出，酸臭味依然刺鼻，但那种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哀鸣正逐渐变得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