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李楠楠在哪?”郑方明抓住一个正要去接水的同事,急促地问。
同事被他吓了一跳,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方向。
“在……在休息室,小王陪着呢。”
郑方明松开手,立刻朝着休息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与此同时,休息室内。
李楠楠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双手死死抱着那杯早已凉透的热茶。
她面前,那个姓王的女治安官还在温和地劝慰着。
“李女士,你别太紧张了,这里是治安局,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丈夫那边我们也会进行详细的调查,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
“李女士,你别太紧张了,这里是治安局,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丈夫那边我们也会进行详细的调查,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李女士……”
李楠楠快要疯掉了。
因为这个女治安官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从几分钟前开始,就一直在重复那几句安抚的话。
一遍又一遍。
她的表情温和,语气真诚。
李楠楠的恐惧在这一遍遍的重复中被无限放大,眼前这个穿着制服的人,比她那生吃肉糜的丈夫还要诡异。
直到砰的一声,休息室的门被人猛地撞开,郑方明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
“小王!”
那个不断重复的女治安官终于停了下来,她缓缓扭过头,脸上依旧是那个标准到有些僵硬的笑容。
“郑队,你回来了啊。”
李楠楠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冲下来,踉跄着扑向郑方明,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她疯了!她疯了!”
郑方明一把扶住情绪崩溃的李楠楠,将她护在身后。
他紧盯着自己的同事小王,那张熟悉的脸上,此刻挂着的笑容让他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那不是小王平时的笑。
郑方明示意李楠楠冷静,然后沉声开口:“小王,这里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呀,郑队。”
小王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用一种汇报工作的语气说道:“我正在安抚李女士的情绪,告诉她这里是治安局,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还向她保证,她丈夫那边我们也会进行详细的调查,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的。”
她将刚才重复了无数遍的话,又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郑方明的心直往下沉。
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配枪,可手刚碰到枪套,腹部那道看不见的“嘴”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骚动。
一阵剧烈的绞痛袭来,让郑方明痛苦地弯下腰。
剧痛之下,他没有注意到,原本躲在他身后,还处于极度恐惧中的李楠楠,脸上的神情不知何时也发生了变化。
那惊恐的表情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和小王脸上如出一辙的笑容。
反倒是刚才还笑得一脸灿烂的小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惊恐。
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猛地后退一步,指着郑方明身后的李楠楠,声音尖锐地大喊:“郑队,小心!李楠楠疯了!”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郑方明脑子嗡的一声。
什么情况?
他强忍着腹部的剧痛,艰难地扭过头。
只见李楠楠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那笑容,空洞又诡异,看得人脊背发凉。
“郑队,”李楠楠用一种甜得发腻的声音开口,“这里是治安局,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丈夫那边我们也会进行详细的调查,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楠楠在说什么?
那不是她自己的丈夫吗?
他腹部的剧痛和眼前这荒诞至极的一幕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已经疯了。
好在,江行衣终于赶到。
他先是扫了一眼屋内诡异的对峙场景,然后径直走到痛苦弯腰的郑方明身边,一把将其扶住。
“没事吧?”
郑方明强忍着腹部的绞痛,脸色惨白地摇了摇头,额头上全是冷汗。
江行衣没再多问,目光扫向另外两人。
那个叫小王的女治安官,此刻脸上满是惊恐;而被她指着的李楠楠,脸上则挂着那种标准到令人发毛的诡异笑容。
江行衣开门见山,问小王:“那块肉呢?”
小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懵,但还是下意识地指着李楠楠,颤声道:“在……在她身上!”
江行衣的目光立刻锁定在李楠楠身上。
李楠楠没看到他眼中的冷意,依旧用那种甜腻的语调,重复着之前的话:“郑队,这里是治安局,是最安全的地方……”
江行衣懒得听她废话,直接朝她走去。
李楠楠见他靠近,脸上的笑容不变,却后退了一步,警惕地开口:“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这里是治安局,你一个治安官要抢市民的东西吗?”
“我不是治安官。”说着,江行衣照例,干脆利落地打晕了她。
一旁的郑方明和小王都看呆了。
这……这就给打晕了?这么直接的吗?
郑方明捂着肚子,嘴角抽了抽,刚想说点什么,却见江行衣处理完李楠楠后,并没有停下,而是转过身,迈步朝着小王走去。
不是吧?还要来?
小王更是吓得脸色发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我没问题啊!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江行衣走上前,在她惊恐的注视下,抬起了手。
“我知道,但我觉得你现在更需要睡一觉。”
话音落下,他手掌落下。
小王眼皮一翻,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江行衣顺势将她扶住,靠在了墙边。
郑方明:“这……”
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只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江行衣没理会他,俯身在晕倒的李楠楠身上搜寻,很快便从不属于李楠楠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了那块暗红色的肉块。
郑方明盯着那东西,脸色又白了几分:“就是这玩意儿在捣鬼?”
江行衣掂了掂手里的肉块,没说话。
之前他以为赵诚和李楠楠中肯定有一个说谎,或者两人都说谎,没想到两个人居然都没说谎,说的全是实话。
他现在总算弄明白了,只要见过这块肉的普通人,都会受到影响,然后间歇性地发病。
并且在恢复后,他们还会忘记自己之前表现出的异常。
整个过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循环:接触或见过肉块——发病——恢复——失忆——再次发病。
赵诚和李楠楠各自经历了对方的异常,却因为发病时会失去记忆,谁也不知道自己其实也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