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支长枪破空而来,径直刺穿其中一名蒙面人的胸膛,将他钉在巷墙上。
只见卢凌风浑身是血,玄甲上还沾着尘土,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战神。
武清平则是凌空跃入巷中,徒手夺下另一名蒙面人的隋刀。
苏无名睁眼时,正见武清平挡在自己身前,刀光剑影间,已将另一名蒙面人逼得连连后退。
“师侄!师弟!”
“师叔好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了~”武清平笑容阳光,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残忍,直刺刺客的咽喉。
武清平出手皆是杀招,很快制服了最后一名蒙面人。
将军府里,草药味混着酒香飘满屋子。费鸡师蹲在地上,摆弄着一堆瓶瓶罐罐。
卢凌风刚上好药坐在窗前,费力地穿衣服:“费鸡师,上次是我不对,这次又麻烦你了,但我最近实在没空,你拿去自己喝酒吧。”
费鸡师接住钱袋,嘿嘿笑道:“我知道你就是嘴硬,我都不在意你也别往心里去了,有事再叫我啊!”
说罢,他揣着那钱袋溜了。
苏无名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这个老费!。”
卢凌风整理着衣袍:“成佛寺的广笑法师,你怎么看?”
“你们终于肯相信我的话,觉得广笑有问题了是吗!”武清平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二人。
苏无名一推武清平脑袋:“去去去,别捣乱。”
“广笑法师在成佛寺三十年,为人正直,口碑极好。”苏无名回忆着过往的听闻,“若不是他,我倒真会怀疑寺里有问题。”
“谁?”卢凌风追问,见苏无名没答,便径自起身,“我去北阁看看,之前的卷宗我们还没看完。”
“诶!一起啊!”武清平忙追了上去。
大理寺北阁外,卢凌风盯着门上的铜锁,脸色铁青。他伸手握住锁扣,发力一拧,咔嚓一声,锁扣断裂落地,他推门而入。
武清平捡起锁,陷入了沉思,徒手劈啊?
周老正站在高凳上整理卷宗,见他闯进来,连忙跳下凳子:“卢少卿,你怎么不拿钥匙?北阁是重地,你擅自毁锁,我怎么交代?”
卢凌风突然出掌,直劈周老面门。周老侧身避开,双手下意识推向卢凌风肩肘,动作利落。卢凌风心中一凛,回身一脚踢向周老膝盖,周老向后一跃,稳稳落在三步之外。
“你果然会武。”卢凌风冷笑,“为何设计害我?”
“我没有。”周老叹气,“我自幼学些拳脚,不过是皮毛。”
卢凌风哪肯信,冲上前与周老缠斗。周老年纪虽大,招式却沉稳,可惜体力不支,几个回合就被卢凌风按在卷宗架上,脸颊贴着满是灰尘的书卷,喘得厉害。
大理寺狱的审讯室里,老刘正对着被绑在椅子上的刺客束手无策。那刺客面如死灰,目光呆滞,无论老刘怎么问,他都一言不发,只有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苏无名站在栅栏外,皱眉思索片刻,转身离开。
苏无名刚走到狱厅,就见老贾和老罗匆匆跑来。
“苏少卿,画铺老板都招了!”老贾递上供词,“中秋节后,他们就听说有游光要上市,为了赚钱,在龙王庙高价收购,再翻倍卖出,真是黑心肠!”
老罗附和:“小小颜料,竟赚这么多,太过分了!”
苏无名点头,刚要说话,就见卢凌风和武清平押着周老走来。
“来人!”卢凌风大喝一声。
两名狱卒连忙上前,苏无名却突然开口:“周先生?”
周老侧头看来,苏无名快步上前,躬身抱拳:“晚辈苏无名,拜见先生。洛阳一别多年,没想到您也来长安了。”
卢凌风愣住:“你拜他干什么?”
“快与我同拜!”苏无名低声道,“这位是恩师狄公的恩人!”
周老这才想起:“哦,狄仁杰的弟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晚辈现在是代大理寺少卿。”苏无名示意狱卒松绑:“卢凌风,快松绑。当年恩师被来俊臣陷害,多亏周先生暗中相助,才得以脱难。”
卢凌风虽诧异,却还是上前解开绳索。
然后,四人来到狱中的一间小房间。
桌上摆着三碗热水。卢凌风躬身行礼:“多谢先生当年救恩师,卢凌风失礼了。”
“不敢当。”周老扶住他,“救狄公的不止我一人,我不过是尽了绵薄之力。”
“那北阁的卷宗,是先生故意让我找到的吧?”武清平突然问。
周老微微一笑:“那日见你二人深夜闯入,一身正气,便知你是为查案而来。那些卷宗混在旧案里,想必是有人故意藏起来的,我不过是把它们放到显眼处,省得你多费周折。”
几日前,北阁的夜晚,烛火摇曳。周老被楼下的动静惊醒,下楼查看时,发现窗户开着,冷风灌了进来。他刚要关窗,却在卷宗架的隐蔽处发现两份新卷宗,翻开一看,竟是近期与魔王案相关的记录。
“不知是谁藏在这里……”周老喃喃自语,将卷宗抽出来,放在最上层的显眼位置。
几人正说着,老刘突然冲进来:“不好了!那刺客咬舌了!”
苏无名连忙跑出去,掰开那名刺客的嘴,血块突然掉了出来,他上前探了探那刺客的颈侧动脉,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人已经没气了。
周老在一旁摇头:“审这种人,得用些手段。先勒住嘴、敲掉牙齿,再灌辛辣之水;或是用竹签钉十指,反复折磨;再不然,用肉糜涂脚心,让猫狗舔舐,不出几日,保管他招。”
卢凌风与老刘等人闻言目瞪口呆,倒是武清平拿起本子记了起来:“受教受教!您还有没有别的技巧!”
苏无名笑着给周老解释:“先生当年在来俊臣手下,倒是精通这些。”
周老也笑:“当年‘请君入瓮’,烧红大瓮的就是我。虽与周兴同姓,但我下手时,半分没含糊。”
这话一出,众人看周老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又带着几分恐惧,唯有武清平一脸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