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芮华颤抖着从夏洛姆警长手中接过那封信。信纸似乎有些发皱。
马天华在一旁向夏洛姆警长确认:“警长,笔迹核对过了吗?”
“已经比对过了,”夏洛姆警长肯定地回答,“确实是旺夫亲笔所写,这点毋庸置疑。”
就在这时,夏芮华已经看完了信。
她肩膀微微抽动,泪水无声地滑落,嘴里发出带着浓浓鼻音和不解的啜泣:“旺夫,你只写了这些。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会想不开,为什么啊......”
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助和迷茫,遗书似乎并没有给她带来答案,反而增添了更多的疑问。
秋阎见状,转向夏洛姆警长问道:“警长,信里具体写了什么内容?”
夏洛姆警长从随身文件夹里取出另一张纸:“我这里还有一份复印件,你们可以抄录一份带回去研究。”
“今天大家也辛苦了,现场勘查还需要时间,各位可以先回旅馆休息,保持通讯畅通,我们可能随时需要再向各位了解情况。”
侦破组一行人回到了卫大龙的旅馆。
刚进门,早已等候多时的卫大龙、池泽晶彦和艾伦·格雷斯顿就立刻围了上来,脸上写满了关切和好奇。
马天华简单叙述了在百濑家后院发现旺夫尸体以及现场是密室的情况。
艾伦闻言用他那种带着英伦腔调的感慨语气说道:“真是,一场倒霉透顶的假期。还有可怜的杰克,居然也被卷入了这么麻烦的事情里。”
几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杰克”是谁,卫大龙连忙解释:“杰克是约翰的昵称。”
艾伦点点头,继续问道:“确实,如果现场如你们描述的那样是密室,那么如果是自杀,整个状况看起来比他杀还要诡异。警方现在持什么看法?”
“警方现在还不会妄下结论,”马天华回答,“不过我们基于现场的一些矛盾点,倾向于认为是他杀。”
“你们是怀疑那封遗书是假的吗?”艾伦敏锐地问。
“那倒不是,”马天华摇摇头,“笔迹已经证实是旺夫亲笔。”他拿出抄录着遗书内容的纸张。
“信是用马来语写的,我们看不懂。只听百濑夫人和大井转述了个大概。具体内容,还得请卫老板帮忙翻译一下。”
卫大龙接过纸张,仔细看了起来。刚看了几眼,他就发出了一声轻咦:“奇怪,这落款日期是一年前的?”
马天华点点头:“嗯,这个我们也注意到了。一年前写的遗书,现在才被发现。”
艾伦摸着下巴分析:“那么,旺夫在一年前就曾有过轻生的念头?只是后来打消了?或者,这封遗书一直被他保留着,直到现在才‘派上用场’?”
马天华补充了警方提供的信息:“夏洛姆警长说,他们是在旺夫住所的桌上发现这封信的,就放在正中间,看起来不像是打算藏起来或者处理掉的样子。”
卫大龙阅读信件的时间比夏芮华长很多,他反复看了好几遍,眉头越皱越紧。
终于,他抬起头,一脸困惑地说道:“依我看来,这封信的内容,看起来像是一个神志不太清醒的人写的。”
“你们别看他后来那样,旺夫其实是个聪明人,中学成绩很好。不说文笔有多优美,但起码行文通顺,逻辑清晰,不会出现这么多奇怪的语法错误和颠三倒四的表达。不过,”
他顿了顿,“如果是一个决心自杀、心绪极端不稳定的人,那么写出这样的东西,倒也......有可能解释得通。”
秋阎在一旁补充了她观察到的细节:“信的原件上,有不少被水渍晕染的痕迹。旺夫应该是一边流泪一边写的。”
卫大龙深吸一口气,开始翻译信的核心内容:“信的主要内容确实就是表达了对夏芮华的歉意。”
“信里说‘对不起,哥哥是个没用的人’,希望夏芮华能坚强起来,忘记他,过上幸福的生活。然后......最关键的是这几句——”
他指着抄录纸上的几行,“‘关于我自杀的原因,警察应该会告诉你。你或许会生气,但这也无可奈何。
无法原谅别人的我说出这种话,或许没用,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的罪过。对我来说,你是我最爱的妹妹,从过去到未来,永远如此!’”
池泽晶彦听完,也有些疑惑:“虽然遗书的内容很令人心痛,但这封信,几乎什么事情都没说明白。它没有解释任何具体的动机。”
艾伦立刻抓住了矛盾点:“确实很奇怪!他希望警察告诉夏芮华他自杀的原因,为什么不自己写下来呢?如果他真的犯了什么‘罪过’,直接写在信里不是更清楚吗?”
马天华接口道:“警方对此也非常疑惑,他们表示完全不清楚旺夫所指的‘原因’和‘罪过’到底是什么。他们目前没有任何相关的线索。”
苏雨提出了看法:“每个人写下遗书的目的和心态都不同。或许,旺夫是不愿意亲自向最心爱的妹妹承认某件他认为是耻辱或无法面对的事实。”
“所以采用了这种迂回的方式。又或许......他就是故意留下这样一个模糊的指向和疑点。”
艾伦顺着这个思路推测:“意思是,旺夫可能确实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情,最终承受不住压力选择自杀,所以不敢在遗书中向妹妹坦白真相?”
池泽晶彦语气凝重地问道:“不光彩的事情,难道是指犯了法?所以他才说‘警察会告诉你’?”
秋阎肯定了这种可能性:“有这个可能性。如果他所指的‘罪过’是违法犯罪行为,那么他预期警察会在调查他的死亡时,顺藤摸瓜查出这件事。”
池泽继续推论:“那应该是不小的罪责吧?他想在事情暴露之前自杀,所以才写下‘警察应该会告诉你’?”
苏雨却提出了另一个疑点:“不过,从旺夫的角度来想,这也很奇怪,如果他真的决定以死谢罪。”
“那他为什么不干脆再写下一份自白书,直接告诉警察自己做了什么?这样不是更彻底吗?何必留下这样一封语焉不详、引人猜疑的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