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皱眉疑惑道:“但是,就算厕所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蹊跷,淳子夫人的动机是什么呢?她为什么要杀害旺夫?”
马天华接口道,“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我们现在更应该研究的,或许是旺夫的动机。他为什么会想要对淳子夫人不利?”
“或者说,他掌握了什么足以威胁到淳子夫人,甚至迫使淳子夫人不得不先下手为强的事情?”
陈国栋感觉到不合理的地方,问道:“这么说起来,旺夫是在准备对淳子夫人动手的过程中,被对方察觉并反杀了?”
苏雨立刻接口:“是啊,这个推论听起来也有点扯。体弱多病的淳子夫人,怎么可能反杀年轻力壮的旺夫?”
“别说旺夫了,就是津久井那个看起来不算强壮的小身板,淳子夫人也不一定打得过吧。”
“要这么说的话,反倒是百濑虎雄最有可能啊。他身材魁梧,看着就很能打。”林天佑将怀疑投向了更具力量感的人。
夏洛姆警长却摇了摇头,表示难以理解:“百濑家的人,我实在想不出他们有什么理由要和旺夫产生你死我活的纠葛。”
“他父亲里姆医生和百濑集团的人都是多年好友,连妹妹夏芮华也在百濑家工作。这层关系一直还算融洽。”
林天佑脑洞大开:“难道,百濑虎雄对夏芮华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旺夫是为了保护妹妹?”
苏雨否定了这个猜测:“从他们日常相处的反应来看,夏芮华对百濑虎雄的反应是很自然的,完全没有那种隐忍、恐惧或者疏离的迹象。这个可能性很低。”
就在这时,秋阎似乎被“动机”和“时间点”触发了新的思路,她突然转向夏洛姆警长:
“对了,警长,可以再仔细查查旺夫家电话的通话记录吗?尤其是火车脱轨事故当天晚上的记录。”
夏洛姆警长有些意外:“通话记录?我们查过了,但没觉得哪里特别奇怪啊。”
秋阎提示道:“重点查一下,在事故当晚,旺夫有没有接到过来自日置静郎先生,也就是日置瑞穗父亲的电话?”
“日置静郎?百濑集团的副董事长?”夏洛姆警长回想了一下,“印象里好像没有这个记录。你等等,我让人再确认一下。”
他说着,快步走出车屋,对着外面值守的警员吩咐了几句。一名警员领命后,立刻开车离开了。
马天华疑惑地看向秋阎:“为什么特意问这个电话?”
秋阎解释道:“我一直在想旺夫情绪突变的动机。有没有可能,是日置静郎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出于某种原因,打电话告诉了旺夫某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而旺夫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魂不守舍的。这或许能解释他行为突变的时间点。”
马天华追问:“会是什么样的事情,能产生如此大的冲击?”
秋阎摇了摇头:“这个我还不知道。我只是想先证实这个事实是否存在。如果存在,我们再往下推测内容。”
苏雨试着想象:“那这还得是能激起旺夫强烈杀意的事情?”
秋阎缓缓吐出一个沉重的词语:“比如......杀父之仇......之类的。”
马天华瞬间明白了她的指向:“你的意思是,里姆医生坠车意外死亡的事件,真的有内情?日置静郎在临死前,将真相告诉了旺夫?”
夏洛姆警长倒吸一口凉气:“这还真是......牵扯到久远的事件了啊。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案子就复杂了。”
秋阎保持着谨慎:“目前也只是瞎猜,因为实在是想不到其他更合理,还能强烈到让旺夫决心动手的动机了。”
一直沉默倾听的陈国栋,此时突然开口道:“保险金?”
几人齐齐看向他。
陈国栋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但如果里姆医生的死不是意外,伪造意外现场最常见的动机之一,就是骗取高额保险金。”
秋阎和马天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认同。
马天华沉吟道:“但却是很合理的动机。尤其是如果牵扯到公司合伙人、保险受益人等关系......”
秋阎几人再次将注意力放回车屋本身,他们来到最初发现旺夫尸体的那个房间,再次仔细检查每一扇窗户的插销、窗框和周围的墙壁,试图找出凶手逃脱的确切方式和证据。
马天华有些气馁:“不行啊,窗户都检查遍了。完全想不到凶手到底是如何在内部贴上胶带后,再从这些窗户离开,制造出完美密室的。”
就在这时,之前离开的警员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叠打印纸。
夏洛姆警长接过,快速浏览起来。“这是旺夫家电话在事故当晚及之后几天的详细通话记录。”
他指着其中一条记录,恍然道:“啊对。这里,我想起来了。确实有一个电话,是从百濑家的主宅号码打给旺夫的。”
马天华一愣:“百濑家?不是日置静郎打出的?”
秋阎也微微蹙眉:“难道我的推理错了吗?说起来,瑞穗确实说过她父亲不知道旺夫家的电话。”
夏洛姆警长试着提供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是百濑家打过去的,可能是因为当时联系不上瑞穗小姐,所以才试着打给旺夫,想问问他知不知道瑞穗在哪里吧?”
这个解释确实符合常理,似乎又将刚刚有些眉目的“杀父之仇”的线索冲淡了。
就在这时,主持人小雨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几位侦破组成员的耳中:“侦破组各位成员请注意,距离案件结束剩余时间还有十分钟。请抓紧最后的时间。”
倒计时开始了,压力陡然增大。
侦破组几人再次陷入沉默,焦虑和紧迫感在空气中弥漫。
突然,秋阎的目光死死盯住了那个发现旺夫尸体的橱柜,她猛地问道:“这个橱柜,下面是有轮子的,是可以移动的吧?”
马天华被她问得一怔,随即上前,隔着手帕用力推了推那个深色的木质橱柜。橱柜果然随着他的力道,发出轻微的“咕噜”声,向一侧滑动了一点。
“确实可以移动。”
秋阎立刻回头,看向橱柜正后方的那扇窗户,脑中一个极其大胆的设想瞬间成型:“如果,我们想办法抬起车屋远离车门的那一侧,让车体向橱柜后方这扇窗户的方向倾斜......”
马天华立刻在脑中模拟这个场景,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好像......还真可以。凶手从这扇窗户离开,他离开后关上窗,依靠倾斜的车身和滑动的橱柜,将窗户上的胶带贴死。”
然而,林天佑却指着房间另一头,那个装着清水的玻璃陈列柜,提出了一个致命的疑问:“但是秋姐,那个玻璃柜里的水杯怎么解释?”
“如果车屋被抬起到足以让橱柜滑动倾斜的角度,那个玻璃杯里的水,怎么可能还保持得那么满?早就该洒出来或者倒掉了啊。”
秋阎瞬间愣在原地,喃喃道:“是啊......如果车屋倾斜,水杯就会倒掉。即便没有倒,里面的水也一定会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