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a市的住所,刚打开门,孙天河便眉头一挑。
他故意的提高了音量,说了一句:“好香啊。”
庭院中,饭香四溢。
敢在自己家里不打声招呼就做饭的,除了自己的父母,还能有谁?
大厅内灯火通明,与庭院外的夜色形成鲜明对比。
主位的沙发上,坐着三个人。
居中那位,年纪约莫五十上下,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夹克,身形魁梧,坐在那里,就如同一座沉寂的火山,看似平静,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
他的面容线条硬朗,眼神深邃如渊,只是随意地投来一瞥,便让孙天河感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扫过全身,连刚刚获得的兵榜第一徽章似乎都沉重了几分。
正是他的父亲,曾经的龙剑队长,如今的国际四大兵圣之一。
战兵圣,孙谭。
孙谭旁边,坐着一位风姿绰约的金发女子。
她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人,肌肤白皙,五官精致如同雕塑,一双碧蓝的眼眸如同最纯净的湖泊,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孙天河。
她穿着简约的米白色长裙,气质高雅雍容,与这充满硬朗风格的住所略显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入其中。
这是他的母亲,玛萨。
一位身份神秘,连孙天河都知之甚少的女人。
而在孙谭另一侧的独立单人沙发上,坐着的正是徐洛洛。
她依旧是一身利落的作战服,坐姿笔挺,眼神清冷,仿佛从未离开过战场。
她对着孙天河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回来了?”
孙谭开口,声音平稳低沉,听不出喜怒。
“嗯,回来了。”
孙天河走到近前,很自然地在旁边的空位坐下,目光扫过桌上摆着的几样精致小菜,都是他喜欢的口味,还冒着热气。
“妈,您的手艺隔着几条街都闻到了。”
玛萨温柔地笑了笑,用略带异域口音但十分流利的中文说道:“听说你今天有重要的比赛结束,想着你回来可能会饿。怎么样,还顺利吗?”
孙天河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含糊道:“还行,拿了个第一。”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出门买了瓶酱油。
孙谭深邃的目光在他胸口的金色徽章上停留了一瞬,淡淡道:“兵榜第一,不算辱没我的名头。”
徐洛洛在一旁清冷开口:“他不仅拿了第一,还顺手把‘毒蛇’观察组的一个小队给废了,抢了他们的东西。”
孙谭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看向孙天河:“怎么回事?”
孙天河一边扒拉着饭菜,一边将选拔中遇到“信标”,以及后续被“毒蛇”盯上、反击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但也足够惊心动魄。
听完,孙谭沉默了片刻,拿起桌上的紫砂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早已凉透的茶。
孙谭:“毒蛇又如何?你是我孙谭的儿子,他们不找你才奇怪呢!”
孙天河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眼神却亮的惊人。
“那是,他们爱找就找,刚好可以给我拿来练手。”
玛萨担忧的看向孙谭,孙谭却对她微微摇头,目光深沉的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
他知道,雏鹰已经展翅,风暴已经来临。
未来的路,只能由孙天河自己去闯了。
而此刻,在A市乃至更广阔的黑暗世界里,孙天河这个名字,伴随着兵榜第一的荣耀,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开始传播开来。
......
a市的一家咖啡馆。
孙天河收到短信来到了此地,此刻他的眼眸带着笑。
“怎么了?笑成这样?”
林晚晚嘴角翘起,故意问道。
她的风衣脱下,随意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修身的浅灰色羊绒衫,勾勒出优美的曲线。
她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氤氲的热气柔和了她略显清冷的眉眼。
“没什么,话说你怎么跑到a市了?”
孙天河在她对面坐下,招来服务生点了杯冰水,笑容依旧挂在脸上。
林晚晚白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说不出的风情:“这不是跟你刚从倭国回来不久,想着来首都散散心吗?”
“怎么,a市你家的?我还不能来了?”
“能来,当然能来。”
孙天河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脸上笑意不减,“林大小姐大驾光临,让A市蓬荜生辉,我这不是受宠若惊嘛。”
“少贫嘴。”
林晚晚用小勺轻轻敲了敲咖啡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听说你这次在兵榜上闹出的动静不小?连‘毒蛇’的人都招惹了?”
孙天河端起服务生刚送来的冰水,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午后的慵懒。
他放下杯子,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嗒嗒声。
“消息挺灵通啊,林大小姐。”
他抬眼看向林晚晚,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看来你的情报网,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林晚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动作优雅:“算不上多厉害,只是恰巧有些业务往来,听到些风声罢了。”
她放下杯子,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毒蛇’背后不简单,你惹上他们,麻烦不小。”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孙天河耸耸肩,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反正麻烦这东西,你不找它,它也会来找你。”
林晚晚深深看了一眼孙天河,眼底有着一抹期待:“什么时候回s市?要不要一起?”
孙天河笑道:“好啊。”
看着面前的她,动人的表情让人挪不开眼。
原本氛围已经逐渐热烈,就在这时,一辆奔驰s600出现,堵在了门口。
主副驾驶下来了两个男人。
两人的身上都是某大牌套装,一套就得二十多万。
这两个男人,直接坐在了孙天河的桌子旁边。
那男人对服务员招了招手,说道:“这桌客人的消费,我来买单。”
孙天河点燃一根烟放进嘴里,深吸了一口,冷笑道:“我什么时候还需要别人买单了?”
不曾想这男人微微一笑,伸出一手道:“孙天河,久仰大名。”
“我叫王宝具,来自a市王家。”
孙天河吐出一口白烟,笑呵呵的:“什么王家,没听说过。”
这个名叫王宝具的人愣了一下,接着说道:“家父王默,与孙老前辈是同一年的兵榜之人。”
孙天河吐出的烟圈缓缓散开,他眯着眼,透过缭绕的青烟看着王宝具伸出的手,并没有去握。
“哦?王默?”
孙天河掸了掸烟灰,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回忆,“好像听老头子提过一嘴,当年兵榜吊车尾的那个?”
王宝具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但很快又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模样,自然地收回了手:“孙兄说笑了,家父资质平庸,自是比不上孙老前辈惊才绝艳,最终位列四大兵圣。”
他话锋一转,目光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旁边面色微冷的林晚晚,继续说道:“不过,当年孙老前辈在国际上遭遇那次围剿,据说背后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影子,其中渊源,恐怕不是我们这些小辈能轻易理清的。”
这话看似在感慨,实则暗藏机锋,隐隐点出孙谭当年可能树敌众多,甚至暗示王家或许知道些内情。
林晚晚闻言,秀眉微蹙,冷声道:“王宝具,有话直说,不必在这里拐弯抹角。我们没空听你忆往昔峥嵘岁月。”
王宝具带来的那个同伴,一直没说话,此刻也阴恻恻地开口:“宝具哥好心过来打个招呼,两位这态度,是不是太不给王家面子了?”
孙天河像是没听见那人的话,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他抬起头,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王宝具身上,那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仿佛能穿透人心的锐利。
“王默当年靠着捡漏和运气,勉强挤进兵榜末尾,如果当年不是你们王家出了一个兵榜第一,以不光彩的手段拿到了龙剑特种部队队长的身份,你们王家算得了什么?”
孙天河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怎么?老头子们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现在需要你们这些小辈拿出来抖搂,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虽然坐着,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还是说,你们王家现在觉得翅膀硬了,想掂量掂量我这个新任兵榜第一的斤两,顺便探探我老子如今的底细?”
王宝具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脸色沉了下来。
他没想到孙天河如此不按常理出牌,言辞如此犀利直接,丝毫不在意所谓的场面功夫。
但毕竟,他出身王家,养气功夫了得,很快收拾好心绪,笑道:“孙天河,得知你取得了今年的兵榜第一,我父亲做东,想请你吃个饭,当年的误会或许能够解开。”
孙天河说道:“那还是算了吧,当年你大伯王风暗算我父亲,拿到了龙剑队长身份,最后串通他国,泄露我大夏机密,最终被我父亲斩杀,我看你爸见到我,恨不得将我剥皮抽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