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归正题,迟辞问他将周寻清安排在哪里。
“关起来了。”城主凉凉掀起眼皮。
迟辞拧眉看他,其他人暂且不说,周寻清可是实打实的太子,是以后的真龙天子。
更何况她现在自己也有南城的房契,为什么不住自己家要住他人屋檐下。
就算城主有这个世界的修改器也不能这么任性吧?
“那又如何,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城主抬手打了个响指。
桌上倏然出现了一套茶具,甚至连茶水都还是热的,升起袅袅白烟。
“至于你在这的住宅……整个南城不会有比我这条件更好的宅邸了。”
迟辞感觉他这话说得像个售楼销售。
“放心,就算他们想出去我也不会阻拦的,但若离了这城主府,我可不保证他们的安全。
毕竟,除了你带过来的那个刀疤脸,还有另一支人也追了过来。”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她知道这里的环境不安全,现在卫尹在京城也是四面楚歌,除非她能把周寻清和沉渊绑在腰带上走哪带哪,不然那些人抓这俩半大小崽子和像抓小鸡仔一样轻松。
再者说,把他俩寄养在这也不影响她住在自己宅子里啊。
想明白这一点,迟辞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突然道:“既然你会读心,去帮我问问吴猜他是谁家派来的。”
城主:“你在消遣我?”
他随即反应过来道:“别告诉我你到现在不仅没有审问他,还一直养着他?”
看到面前男人莫名飘移的眼神,他差点被气笑了。
“你到处捡人的毛病是该改改了。”
迟辞觉得自己应该还是要狡辩一下的,“我感觉我以前见过他,但他的年纪对不上……”
“你在这猜来猜去问什么不直接问他?”
“问了,他不说。”
城主感觉有些头疼,外界传得神乎其神的罗刹帝师,做事怎会如此幼稚。
“几十年前的你可没有这么优柔寡断。”他冷笑。
迟辞微抿了下唇,她抬眼看他,眸中没有任何动摇道:“你既然能拿到这个世界的权限,你就应该知道我从不杀平民。”
“哦?那难道不是为了帮周启积攒民心吗?”
“我不杀对这世道没得选的人,这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城主满不在意地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香氤氲,雾气朦胧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迟辞看着模糊的他,终于说出了那句压在她已经在心底压了许久的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城主斟茶的动作微顿,但他还是倒了一半推至迟辞面前,抬眼看她:“你能忍到现在才问,反倒让我觉得意外。”
“我只是觉得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没必要问出口。”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问了?”
“因为我现在心情好。”
“……你在用我之前的话怼我?”城主墨色的眼眸染上一丝笑意。
她还是和之前的世界一样伶牙俐齿。
看来他的担忧还是多虑了。
迟辞只觉得这人的眼神突然黏糊得像拉丝一样,怪膈应人的。
她也没心思跟他继续斗嘴了,直白道:“所以你到底说不说?”
“不说。”城主悠闲地拿起茶杯啜了一口,“关于我的事我只能告诉你我确实是为了你来的,不过我这样做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觉得有趣 。”
因为好玩吗?
迟辞想了想,要是自己有他这样的能力,不用为了活下来到处奔波,那她肯定也会到处找乐子,自己怎么高兴就怎么来。
这不,人家就把她当玩具来观察了。
想明白后她诚恳道:“既然这样,你说我好玩在哪,我改。”
见城主根本不想回答她的这句话,她又补充道:“要不,你给我补点精神损失费也行。”
她都给对方带来快乐了,没有工资岂不是太亏了。
城主发现自己不动用读心的能力,就完全不理解她的脑回路是怎么产生的。
但他还是沉思片刻道:“你想要什么?”
迟辞也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干脆,结果这下她反而有些犯难,不知道该要什么了。
毕竟钱财之物对现在的她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你把现在朝堂上所有的内情都直接告诉我。”
“不行,我只是能用一部分天道的权限,不是天道死了,我会遭雷劈。”
迟辞其实很想说他遭雷劈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但考虑到现在是在跟对方谈条件,她便压下了这想法又道:“那你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动十八。”
“不行。”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怎么你还对一个破机器情根深种了?”
他要是真答应了,以后就没法以这个破玩意为锚点追踪到她了。
迟辞憋不住了,小发雷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什么行?”
“我哔——很行。”
迟辞:他刚刚说了什么不过审的东西,我怎么听到了屏蔽音。
城主一脸铁青看她,一张妖冶招摇的漂亮脸蛋像是想要生吃了她。
“你走吧,我今天不想再看到你。”城主抬手扶了下额,语气里满是疲惫。
迟辞没动,“你还没答应我任何一个要求。”
“算我欠着。”城主被她磨得没办法了,目光又在她的脸上晃了一圈道:“你这张脸到底是谁捏的,手艺太差了。”
迟辞达到目的满意了,连带着对他大不敬的话也不在意了,起身把城主刚刚倒给她的茶水一口饮尽,随口道:“城主如此风神俊朗,想必会得不少好儿郎的青睐,在下自愧不如。”
说完没等他回话,也没再看他,就转身离去。
骂完人就跑,她就是这么不讲武德。
半炷香后。
她被早就守在花苑外的引到了暂时的住处,发现这里的陈设,无论是贴了金箔的柱子,还是金丝楠木的大床,就连床边垂下的珠帘都是浑圆饱满品质上好的珍珠,无不透露出这里的财大气粗,这着实超出了正常客房的标准。
她不禁感慨,不愧是最富有的南城城主,这规模即使和太子寝宫相比,也不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