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好你自己的事。”琴酒毫不客气地回绝,目光重新回到地图上,“那只老鼠,我会亲手解决。”
贝尔摩德无所谓的耸耸肩,她也就是随口一问。比起追捕一个神秘人,她对考察那个叫安室透的新玩具更感兴趣。想到明晚的晚宴,她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不知道那只小野猫会带来怎样的表演。
或许,该给这场测试加点额外的趣味?
阿斯托利亚酒店顶层宴会厅灯火辉煌,悠扬的弦乐与宾客的低语交织成上流社会的背景音。
降谷零——此刻是穿着笔挺侍者制服的安室透——正托着盛满香槟的银盘,步履稳健地穿梭在衣香鬓影之间。
他微微欠身,带着无可挑剔的职业微笑为宾客更换酒杯,眼角余光却精准地锁定着今晚的目标:参议员戴维斯。
那位政要正与几位商界人士谈笑风生,不离身的棕色公文包由一名身材魁梧的助理紧握在手。
安室透早就摸清流程:按照行程,戴维斯将在三十分钟后发表致辞,届时助理会把公文包暂存到舞台侧面的保险柜。
“先生,需要换杯酒吗?”安室透适时出现在参议员身侧,托盘上的气泡酒在灯光下泛着细碎金光。趁着戴维斯取酒的间隙,他不动声色地将一枚微型追踪器黏在公文包底部。
就在他准备撤离时,一个慵懒的女声在身后响起:“麻烦给我一杯威士忌,加冰。”
安室透转身,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站在面前的女人穿着深紫色晚礼服,黑色发丝挽成松散发髻,脸上戴着半张精致的银色面具。
虽然装扮完全不同,安室透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对劲
“立刻为您准备。”他垂下眼帘,从服务车取出水晶杯。
冰块撞击杯壁的脆响中,他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正落在自己颈间——那里系着标准的温莎结领巾,但方才黏贴追踪器时似乎有些歪斜。
“新来的?”女人接过酒杯时,指尖若有似无擦过他戴着白手套的手背,“动作很利落呢。”
安室透维持着恭敬的站姿:“上周刚通过岗前培训。”他故意让声音带着些许紧张,像所有被客人突然搭话的新人侍者。
面具后的目光却让他如芒在背,仿佛能穿透制服看见别在腰后的微型相机和开锁工具。
宴会厅主灯忽然调暗,司仪宣布致辞即将开始。参议员助理果然提着公文包走向舞台侧面。安室透欠身告退,推着服务车绕向员工通道——按照计划,他该趁保险柜闭合前干扰警卫的注意力。
“等等。”女人突然将空酒杯放回托盘,暗红唇瓣勾起微妙弧度,“能带我去露台吗?这里的香水味让人头晕。”
这正是通往舞台区域的相反方向。安室透攥紧推车金属杆,此刻每秒都关乎任务成败。
但当他迎上那双藏在面具后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这或许不是巧合——她站立的位置恰好挡住了监控摄像头对准他袖口的角度。
“乐意为您效劳。”他微微躬身,调整方向推开鎏金边框的玻璃门。夜风裹挟着露台玫瑰的香气扑面而来,远处警笛声若隐若现。
安室透尚未反应过来,露台侧门突然被撞开。参议员助理捂着流血额头踉跄冲出:保险柜...被掉包了!
宴会厅顿时一片哗然。在纷乱人影中,安室透看见女人对他举了举不存在酒杯的右手,转身消失在安全通道的绿色荧光里。
他摸向口袋,指腹触到枚存着监控视频的芯片,还有张写着欠我一次的字条。
当晚任务报告里,安室透隐去了这段插曲。
但当他破译芯片内容,看见视频里琴酒部下易容成酒店经理的画面时,终于明白这场测试里所有人都成了别人的棋子。
夜色深沉,纽约港废弃的第三号码头只剩下海浪拍打桩基的单调声响。安室透将车停在阴影里,最后检查了一遍随身装备,这才走向约定地点。
咸涩的海风裹挟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他注意到泊位边缘残留着新鲜轮胎印——有人先到了。
贝尔摩德正倚在集装箱边把玩打火机,跃动的火苗映得她侧脸明明灭灭。听见脚步声,她懒懒抬眼,目光掠过安室透手中原封不动的公文包。
“目标文件在这里。”安室透从西装内袋取出微型存储器放在箱盖上。
贝尔摩德挑眉接过存储器,指尖划过他手腕时突然发力。安室透闷哼一声,袖扣应声崩落,露出下方被保险柜激光警报灼伤的皮肤。
“参议员团队新增了德国造红外阵列。”他适时抽回手,“幸好真正的资料今早就在高尔夫俱乐部完成了交接。”
“所以你就炸了保险柜?”贝尔摩德轻笑,从怀中抛出一段监控视频截图。画面里浓烟滚滚的酒店走廊中,有个侍者装扮的人正逆着人流奔向安全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