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代号“苏格兰”后的几周里,诸伏景光谨慎地履行着他在琴酒小组内的职责。他的狙击技术无可挑剔,沉默寡言的性格也符合组织对行动人员的要求。
琴酒对他谈不上信任,但至少认可了他的实用性,分配的任务逐渐从简单的协防,过渡到需要独立判断的远程监视或定点清除。
这天的安全屋内,气氛有些凝滞。琴酒坐在沙发上擦拭着他的伯莱塔,伏特加在一旁待命。赤井秀一靠在窗边,目光扫过窗外。降谷零则坐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翻看着一本财经杂志。
安倍雪灯,依旧是那副黑发冷冽的“樱井凛”模样,从里间走出,将一份薄薄的文件夹放在桌上。她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掠过,最后停留在诸伏景光身上。
“有个临时任务。”她开口,声音平稳,“港口那边,有一批‘建材’明晚凌晨两点到港,码头区的第七仓库。我们需要确认接收方是否按约定只派了三个人,并且没有多余的‘眼睛’。”
所谓的“建材”,通常指代的是武器或违禁品。
琴酒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说:“黑麦,苏格兰,你们两个去。一个制高点,一个近距离确认。”
“是。”赤井秀一应道,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诸伏景光也点头领命,这看起来是一个很常规的监视任务。
安倍雪灯却补充了一句,像是随口一提:“苏格兰,确认完后,去码头管理处的外围转一圈,看看最近的夜间巡查记录有没有异常变动。最近那边不太平,可能有别的老鼠在活动。”
她说着,将一个微型摄像头递给他,“顺便,拍一下管理处外侧的监控探头布局。”
这个要求听起来合情合理,检查周边环境,评估风险。但诸伏景光心里微微一动。码头管理处的巡查记录和监控布局?
这似乎超出了单纯确认交易安全的范畴,更像是在收集港口安保体系的情报。他接过摄像头,不动声色地应下:“明白。”
任务执行得很顺利。赤井秀一在废弃吊塔上提供了清晰的视野,诸伏景光伪装成醉醺醺的流浪汉,靠近仓库确认了情况,并按照指示。
绕到码头管理处,快速拍摄了外部监控探头的角度和位置,并且凭借过人的记忆力,记下了贴在管理处窗口的近期夜间巡逻班次表。
返回安全屋汇报时,琴酒对交易确认结果表示满意,对诸伏景光带回来的“附加信息”只是瞥了一眼,未置可否。
安倍雪灯则拿过了那个微型摄像头和诸伏景光口头补充的巡逻信息,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几天后,又一次小组碰头。这次是针对一个涉嫌侵吞组织资金的外围成员的清理任务。目标人物躲藏在一栋商住两用公寓里。
琴酒布置了行动计划:“波本,你负责潜入,确认目标在房间内后发出信号。黑麦,对面楼顶,确保目标无法从窗口逃脱。
苏格兰,你在公寓楼后巷待命,防止目标从消防通道逃离。” 很标准的三人配合。
安倍雪灯在一旁听着,等琴酒说完,她看向诸伏景光:“苏格兰,目标所在的楼层走廊有一个老旧的消防报警器。行动开始前,你去确认一下它是否处于正常工作状态。如果失灵,把它修好。”
修消防报警器?诸伏景光再次感到一丝异样。这虽然可以解释为制造混乱或阻断通道的预备措施,但感觉还是有些……过于细致和周全,甚至带着点未雨绸缪的意味,不像组织一贯追求高效直接的风格。
而且,让他这个狙击手去检查消防设备?
“是。”他没有多问,只是记下。
这次任务中,降谷零完美地潜入并确认了目标,赤井秀一的枪口确保了没有意外,而诸伏景光也确实发现那个报警器接触不良,他简单处理后恢复了其功能。任务顺利完成。
事后,在清理现场时,降谷零状似无意地走到诸伏景光身边,低声说:“那位‘小姐’似乎很关照你,总给你些……特别的任务。” 他的语气听不出是调侃还是试探。
诸伏景光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可能觉得我比较适合打杂吧。”
赤井秀一在不远处擦拭着狙击枪的部件,闻言抬眼看了看他们,墨绿色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又低下了头。
真正让诸伏景光疑心加重的是第三次。安倍雪灯单独找上他,给了他一个地址和一个名字。
“这个人,是警视厅搜查二课的一个外围线人,偶尔会卖些无关痛痒的消息给我们。你去接触一下,试探他的口风,看看他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关于组织……或者关于港口区那边的风声。”
她顿了顿,补充道,“用公共电话,别暴露身份,只需要听他说。”
这一次,任务直接指向了警方线人,并且再次提到了“。港口区。诸伏景光敏锐地察觉到,这几次安倍雪灯交给他的“附加任务”,信息碎片似乎隐隐指向组织在港口区域的某条运输线或某个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