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Zero呢……”他忍不住问,想起幼驯染。
安倍雪灯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声音依旧平稳:“波本……现在自身难保。组织不会轻易放过对苏格兰‘同伙’的审查。”
“不过,他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琴酒还需要人手,那位先生也不会轻易放弃已经培养起来的代号成员。”他没有说完。
“而且你放心,zero可比你安全多了。”
“担心你的幼驯染?”安倍雪灯挑了挑眉,“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hiro。接下来,你得完全听我的安排。毕竟……”
他上下打量了诸伏景光一眼,目光在他湿透的、勾勒出身形的衣服上停留了一瞬,“你现在可是我的‘所有物’了,从内到外,都得按我的规矩来。”
第二天晚上,货车在夜色中抵达了一处不起眼的私人仓库。
里面早已准备好了一切:新的护照、机票、现金,甚至还有两套符合新身份气质的便装。安倍雪灯让诸伏景光抓紧时间休息,自己则在外面和司机低声交代着什么。
诸伏景光躺在简易的行军床上,却毫无睡意。
之前发生的一切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回放,最终定格在安倍雪灯转身时那个恶劣又熟悉的笑容上。
雪灯哥……他真的还活着,真好啊。
紧绷的神经一旦稍有松懈,疲惫和困惑便如潮水般涌来,但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分析着现状。
去美国,易容,新身份……这意味着他将彻底与过去割裂,至少在组织被摧毁前,他不能再以诸伏景光的身份出现。
Zero……想到幼驯染可能因为自己正在承受组织的怀疑和审问,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闷痛得厉害。
天刚蒙蒙亮,他们便出发前往机场。安倍雪灯已经换了一身打扮,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米色长裤,长发束成低马尾,戴着一副平光眼镜,气质温和知性。
他递给诸伏景光一副黑框眼镜和一顶鸭舌帽。“戴上吧,低头,待会儿少说话。”
安倍雪灯带着诸伏景光通过一条不为人知的内部通道,直接登上了一架早已准备好的小型私人飞机。机舱内饰简洁舒适,除了他们,只有一名沉默的驾驶员。
飞机起飞,舷窗外东京的灯火逐渐缩小、远离。
诸伏景光靠在座椅上,他看向对面闭目养神的安倍雪灯,那张精致得近乎完美的侧脸在机舱柔和的灯光下,少了些地下管道里的狼狈和锐利,却依旧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气息。
“睡一会儿。”安倍雪灯闭着眼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到了地方有你忙的。”
直到飞机降落在洛杉矶,一辆车已经等候多时。安倍雪灯带着诸伏景光上车,这次换了司机,是个笑容和煦、看起来像普通管家的中年白人男子,但对安倍雪灯的态度十分恭敬。
车子驶入洛杉矶郊外一片宁静的、绿树掩映的社区,最终停在一栋带着日式庭院风格的独栋住宅前。院子里种着修剪整齐的灌木和几株樱花树,显得格外清幽。
安倍雪灯下车,回头示意诸伏景光跟上。
按响门铃后,前来开门的是一位风姿绰约的金发女性,眉眼间带着英气与妩媚。
看到安倍雪灯,她碧蓝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红唇勾起一个热情又带着戏谑的笑容。她看起来大约四十多岁,保养得极好,看到安倍雪灯,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
“哎呀,看看这是谁来了?”她张开双臂,用一种夸张的语调说道,“我们神秘又忙碌的雪灯酱!终于舍得来看望我这个孤苦伶仃的未亡人了吗?”
话是这么说,她的眼神却灵动狡黠,没有丝毫悲伤的影子。
安倍雪灯面对她的调侃,脸上那副温和的伪装瞬间卸下,露出了诸伏景光熟悉的那种带着点无奈和纵容的表情。
千影张开手臂就给了安倍雪灯一个热情的拥抱,完全无视了他身后还站着个陌生人,“好久不见!千影姐姐好想你!”
安倍雪灯似乎对这种热情的拥抱习以为常,虽然身体略显僵硬,但并没有推开,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千影姐,放手,我带了人来。”
被称为千影的妇人这才松开手,目光好奇地投向诸伏景光,上下打量着他,“这位是……?”
“诸伏景光,算是我弟弟吧。”安倍雪灯简单地介绍,侧身让诸伏景光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