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清听出了师叔语气中的变化，心中又恨又怕，却不敢再多言，只能哽咽着行礼告退。
走出丹霞长老的洞府，苏清清看着晴朗的天空，只觉得那阳光无比刺眼。
她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云棠！都是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而洞府内，丹霞长老看着苏清清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那摊珍珠粉末，眉头紧紧皱起，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苏清清在丹霞长老洞府被雷劈碎发簪的消息，不知怎么的还是在小范围传开了。
虽然丹霞长老严令禁止外传，但当时动静不小，总有耳朵尖的弟子听到点风声。
结合之前秘境里的“微雷示警”和“爆炸头事件”，关于“苏清清誓言不诚也会引雷”的猜测悄然流传，让她本就受损的形象更是雪上加霜。
宗门内对“雷劈”事件的调查并未停止，反而因为苏清清这次事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戒律堂的压力也更大了，开始对秘境幸存者进行更细致的盘问，尤其是当时在场的林月。
这天，林月被传唤到戒律堂问话。
她心里本就对秘境分配不公和苏清清抢功的事耿耿于怀，又接连目睹了天雷的可怕，早已成了惊弓之鸟。
李长老依旧是那副古板严肃的样子，问题也更加尖锐：“林月，据陈默等人所述，当时发现月华草后，苏清清曾抢先采集，可有此事？你对此有何看法？”
林月心里一紧！
林月（内心）：「来了！果然问到这事了！我该怎么说？说实话？苏清清可是掌门之女，丹霞长老又护着她，我得罪不起啊！可是不说实话……万一……」
她想起苏清清被劈碎的发簪，又想起秘境里那让人浑身麻痹的微雷，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李长老见她犹豫，施加了几分威压，沉声道：“如实禀报！若有隐瞒，按门规处置！”
林月吓得一哆嗦，把心一横，决定把自己摘干净，顺便表表忠心。
她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大声说道：
“回长老！弟子绝对没有私藏灵草的想法！当时情况紧急，清清师姐也是为了保护灵草不被战斗波及才抢先出手！
弟子对此毫无怨言！也从未想过要贪墨任何属于团队的东西！若违此誓，叫我心魔缠身，修为尽毁！”
她发下了“心魔誓”，这是修仙者比较重的誓言了，通常被认为与自身道途息息相关。
誓言发完，并没有天雷降临。
林月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没事？是因为我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天道觉得这事太小，不值当劈？」
李长老盯着她看了片刻，没发现什么异常，便让她回去了。
林月走出戒律堂，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她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决定以后离苏清清和云棠都远点，这两个人都太邪门了！
然而，她高兴得太早了。
当天晚上，林月在洞府中打坐修炼，试图平复白天紧张的心情。
然而，当她引导灵气运行周天时，原本顺畅的灵力突然变得滞涩起来！
心中没来由地涌起一阵烦躁，脑海中不断闪过白天在戒律堂发誓的场景，以及秘境里苏清清抢收灵草的画面，甚至还有一些对苏清清的嫉妒和不满……
这些杂念如同野草般滋生，干扰着她的心神！
“噗！”
灵力一个逆行，冲撞经脉，林月喉咙一甜，猛地喷出一小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突然灵气逆行？难道……难道是白天那个誓言……应验了？心魔誓……真的生效了？
她的心里害怕极了。
她只是随口发了个誓，想撇清关系而已，根本没想过会真的应验啊！
难道天道连这种“言不由衷”的誓言都管吗？
还是说……只要誓言出口，无论真心假意，都会产生约束？
她再也不敢继续修炼，生怕真的走火入魔，修为尽毁。
一整晚都心神不宁，噩梦连连。
第二天，林月顶着一对黑眼圈，神色憔悴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当有人问起她怎么了时，她只是苍白着脸，连连摇头，眼神躲闪，绝口不提誓言的事，但对云棠和苏清清，却是避之唯恐不及，仿佛她们是瘟疫之源。
消息灵通的云棠通过系统转播，得知了林月的“惨状”，嗑着新口味的灵瓜子，摇了摇头。
云棠：「唉，何苦呢？为了表忠心发这种誓。虽然没挨雷劈，但这心魔扰动的滋味也不好受吧？
看来这天道，不仅管‘劈’，还管‘心’啊。以后发誓可得走点心……哦不对，是得用真心才行。」
系统：【目标林月誓言能量分析：其誓言内容‘没有私藏想法’、‘未想贪墨’在狭义上成立（她确实没来得及实施），
但其动机不纯（为自保），且内心存在潜在嫉妒与不公情绪，与誓言表现的‘毫无怨言’相悖。
故未触发直接雷罚，但引发了自身心魔扰动，属于间接惩戒。】
云棠：「懂了，擦边球警告。天道这业务水平是越来越精细了，还分直接伤害和间接伤害了。」
这件事虽然没引起太大轰动，但在某些有心人中间，却产生了不小的震动。
原来，不只是明显的虚假誓言会遭雷劈，就连这种“言不由衷”、“动机不纯”的誓言，也可能引来不好的后果！
天道，比他们想象的要严苛得多！
一时间，宗门内吹牛、乱发誓的现象锐减。
弟子们说话都下意识地谨慎了许多，尤其是在涉及利益或者需要表态的时候，都得先在脑子里过三遍，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这么想，才敢说出口。
整个无极宗的舆论环境，竟然因为接连的“雷罚”和“心魔誓应验”事件，变得……稍微“真诚”了那么一点点？
云棠对此乐见其成。
看来她的‘天道合作伙伴’不仅在打击虚假誓言方面业绩突出，在促进社会精神文明建设方面也颇有建树嘛！
值得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