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镇上,把摩托车还了后,他们三人又径直来到了老地方,也就是那个角楼的二楼餐馆,可能是德开正在气头上,直接要了一瓶二锅头,这次“老板娘”没在,是另一个大姨过来的,她还是很善意的提醒着:“不要喝太多酒啊,都是学生注意点”,看样貌她大概年龄应该也算自己几个人的长辈了,于是大胆推测可能她也有孩子,而且跟清水他们几人差不多大,所以出于天生的母爱,还是对他们进行了一个温馨提示,甚至是冒着被老板批评的危险。清水还是表示了感谢,又随便点了几个菜,就吃开了,德开喝酒太快,不注意就自己干了几杯了,很明显带着情绪的,清水和学平一再规劝:好好在这学习不好吗?还可以一块出来耍耍,多带劲,他也苦笑一下:咱这是来学习的吗?哪个学习的像咱这样三天两头出来玩的呀!咱得有自知之明。清水听后笑着说:哦,这不你也知道些大道理,但就是不学,怨谁?说完后,清水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表情,看了看德开,接着说:其实我想好好学来着,可就是学不进去,说实在的,我们既然选择了读高中,不论什么高中吧,说明基本上在初中时成绩都是不错的,不然早就选择个中专去了,谁还选择再次来高中奋斗三年啊,要知道这三年可比初中三年应该更辛苦的,既然选择了,那还是有信心的,也有这个底子和实力的,可以说都不是差生,真的很差的,别说高中不读了,中专也没有机会,早就该干哈干哈去了都,但真正来到这以后呢?我们都遇到了什么问题呢,我先说我自己啊,首先就是听不听得懂的问题,一来是在原来班级时,也就是没有分班之前(其实分班之后跟原来也没有多大差别),我可能距离讲台较远的原因,几乎听不到老师讲课,或者声音很小,(这个确实有点主观,毕竟自己身后还有一些学生呢,他们又怎么听得见的?也许是跟之前在初中时总在最前边两排的位置习惯了有关,现在突然的被调到了大中间位置,之前的距离优势明显没有了,听到的声音自然跟之前也有个对比性了)。还有个障碍就是:这边人说话我听不大清楚,可能在初中时我习惯了原来村镇的方言,习惯了,来这边后,就是听的吃力,又加上距离远听不大清这就更加泄气,另一个原因就是:我原来时,都是班主任及任课老师眼中的红人,什么课代表,学习组长等关于学习方面起带头作用的班干部,几乎都做了一个遍,来这后啥都没有,就是一个凡人,心里难免会有落差,而且有这个身份时,你会不由自主的给自己一些鼓励,或者说这个鼓励也是来自自身的压力,最起码在当某课代表时你会刻意把这一科目学好吧,毕竟你也算在班级内这个学科的带头人了,所以你就有了压力,会拼命的把这科学好,与此同时,在你这科成绩突飞猛进的时候,或者已经到达了很优秀的时候,然后别的科目的老师也会关注到你的,因为老师们之间会经常沟通的,其实不关注你也没关系,因为此时的你已经有了自动学习的动力,尤其在经过自己的努力之后,在自己重点突破的科目上取得了足够耀眼的成绩时,你会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心了,你会自问:我如果在其他科目上也像这样使使劲的话,应该也会取得不错的成绩的,所以你就会督促自己在别的科目上也要努把力试试,这无形当中就提高了自己的学习积极性,到这时候,你就会发现你周边的同学,尤其跟你交往越来越密切的同学,他们大概率也都是优秀的学生,因为他们看到了你的价值,从你这里可以得到他们需要的知识,并且愿意跟你互相学习,讨论问题,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大家就不由自主的共同进步了,但来这里后,我却实现不了这个目标,因为我就是空气人,没有哪个老师会因为看我的中考成绩就给我特别关注或者重用,从积极性这块我就耷拉脑袋了,再赶上中考时,我虽没有考上一中,但考上了个挺好的中专,就当我满怀信心去读的时候,却又不知道什么原因,稀里糊涂的也没去成,在这双重打击之下,所以我就更加感觉到学习的无趣,学习积极性自然也跟着降低了,可能这些都是自己无能的表现,或者说是自己意志力差造成的,不是一个勇者该有的素质,我承认我确实不是勇者。一连串的打击最终让我产生了厌学情绪,好巧不巧的是,来了这之后,又赶上我竟然青春期泛滥了,竟然被前桌的何沁花给迷住了(看了看学平),结果就是更加没有心思搞学习了,现在虽然跟她没有了关系,也是稀里糊涂的没有了关系的,有心思想好好学一把,却发现自己已经落后太多了,听不懂课了,自己心态也崩盘了,所以也就认命了,破罐子破摔了,也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了,说着清水表现出有点难过的样子,可能难过原因太多了,甚至不止这些吧,此时最难过的也许就是既然我学习成绩都这样了,我也认了,最起码我的沁花不能丢啊,结果是现在最努力的那个人也离自己而去了,所以痛苦难耐啊,接着就是一口喝了一大杯酒,可能这口太大了,立马辣出了眼泪,德开赶紧让他吃了口菜,才算好点。学平听罢后,也慢慢的在一边诉说起了自己的经历:初中时成绩就不突出,但父母还是不想让他这样早早下学,毕竟年龄太小,啥也干不了,在那个还很注重文凭的年代,最起码混也要混个文凭吧。他继续说着:他自己家里有个什么亲戚在市里的地税局工作,虽然在青心学校毕业后也就是高中文凭,但有这么一个文凭也不算文盲吧,尤其在当时大学生还不是满街跑的年代,还是有点含金量的,最起码可以以通过那个亲戚日后帮着给自己安排个工作容易些,所以就来这里了,来这后继续没什么目标,就是过一天算一天的,该学习学习,按点进教室,按点下课,从不喜欢拖堂,很不喜欢主动增加自己学习时间,所以我谈不上在学习上有多刻苦,只是按部就班的跟着学校安排的课程进度走就是了。后来跟你一样(说着看向了清水),也是看着何沁花好看,就有了点心思,但不至于像清水这样达到走火入魔的境界,虽然没牵手就分手了,心里也难免难过了一会,但还是走了过来,凭自己硬实力继续独身,目前是遇到了你们两个,也算是陪我的好兄弟了,最起码不寂寞吧!以后再说以后,继续平庸也行!说完抿了一口小酒。德开认真的听罢,也是开始发表起来自己的演讲:我要读初中时,在爸爸找人托关系的情况下能进到县城重点初中去读书也算幸运了,从小我就聪明,这是村里公认的,都会以为我将来是成为文人那种,因为我爸爸爷爷都是教书育人的老师,笑了笑,我爸曾经是啊,后来赶上镇上这边养殖生意火爆,挣钱多比教书多的多,也就放弃了教书,毕竟孩子都长大了要花钱的,那点工资不够,我跟妹妹都是如此,现在全家希望都寄托在我妹妹身上了,她现在也在我那个重点初中,学习比我强百倍。还是说我自己,在县城初中,相比较农村还是能接触到好多新鲜事物,也就贪玩了起来,学习也就慢慢放在了脑后了,从村子里出去后,没见过城里那么多好玩的,还有好多新同学,他们带去的玩具就好新奇,借着玩,又不能光借,后来就自己想办法向家里多要生活费,就说吃不饱,还要在食堂打饭时多吃好点的,这样就可以多要钱就可以去买玩具了,在那里还认识了韩石在等人,并形成了好玩伴组合,但我自小聪明,小学时都是第一第二的成绩的,可再聪明也扛不住不学呀,其实也不是不学,主要是学的态度不强,尤其英语听不懂,中考就这一科给我拉分不少,否则最起码也进了一中自费名额了,清水笑了笑:我正好英语最好,早知道辅导你一下了!德开笑了一下:中考后,看着这糟糕的成绩单,我爸就不愿意了,把我好一顿骂,然后也不管我了,直到快开学了,我妈才催促着我爸给我找到这里上的高中,刚来这时,心里是有点愧疚感,想在这东山再起,但英语听起来太吃力了,还是听不懂,其他科目还可以往上使使劲,英语就是不行。清水也是无奈:刚来时咱俩要熟悉的话就好了,我可以给你补补课,现在我也大不如以前了,应该没法教你了,德开望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继续说他自己:这不又碰上吴会,一分心,那点刚积攒的斗志又没了,现在吴会走了,再想把学习拾起来就更难了,认命吧,可能就这命,说着就要大口闷一杯,清水及时制止住了他,并举起自己手中的酒杯:来吧,一起吧,都是患难与共的人,为我们友谊长存干一杯吧!三个人也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都嘶哈着:太辣了。赶紧吃口菜吧!
清水继续说:那你这次突然学美术这事打算怎么弄?德开:能咋弄,不让学就不学了,回家我就告诉他:这个如果不让我学,别的也别指望我学好了,清水学平几乎异口同声:我靠,这样他会打死你得!德开:打吧,反正他就我这一个儿子,他不会的,到时候我妈就得出手了……,笑了笑。清水:还是回家好好说说,没准也就真让你去了,看你家也不差那两个钱,使使劲就好。转而又叹气:不过你真要去了的话,这里就剩下我俩了,少了一个好哥们。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说着:来吧,趁着还在这,来一杯吧,说着三人又一同干了一杯。德开:我都打听了,即使去了,也不会整天呆在那里的,还有文化课需要学,大部分时间还在这,每年去个两三个月就行,暑假时候居多。到时候真去了的话,你们过去找我玩啊,我带你们去把市里玩个遍!说罢,然后又三个人一同举杯碰了一下。就这样,不知道喝了多久,三个人还是开心的带着飘飘然的回了学校。
可能血缘这个纽带关系永远捆绑着亲情,最终还是在德开妈妈枕边风的作用下,父亲同意了这个儿子的要求。在下周的下午,他自己回了趟家,这次回来后开心的不得了,真的是不想慢慢走路,只想一直跑着跳着甚至飞起来才开心那种,当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清水和学平时,两人也是由衷的为他开心,那就走吧,老地方!清水跟学平商量好一起请德开一个,也算是为他送行!没到饭点,三个人就去了,还是老地方,还是那张桌子,每次来好像那张桌就是为他们而准备的,也没有其他人,即使有别人时,他们也不选择这张桌子。清水把菜单递给了德开,让他看着想吃的点,还说:今天是为了给他送行,随便点,是他跟学平两个人的心意。
德开也是乐的合不拢嘴,拿着菜单倒是不会点了,最终还是点了他们经常都爱吃的红烧大鲤鱼,酱香牛肉,凉拌猪耳朵和猪肝,老醋花生米,还有酸辣土豆丝,这次额外加了一个回锅肉。不是冲着这个菜去的,因为其他菜也好吃,主要冲着这个回字去的,盼着他早点学成归来,他们好再次团聚!这次的聚餐明显有别于上次氛围,要好多了,悲伤气氛减少,更多的是开心,虽然也有点不舍,但毕竟去的时间还是主要集中在暑假寒假期间,影响在学校时间较少。觥筹交错的畅饮了一番,聊的话题呢也基本上关于女生的,德开和清水都在催促学平赶紧再找一个暗恋对象,只能暗恋的,因为大家都没有现在,所以不准明恋,这样才公平,否则就开除他的“铁三角”成员身份,说完德开也是哈哈大笑,学平还故作矜持的说不会再找了,要从今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打架,不骂人,不随地吐痰,做一个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清水他们也是勉强笑着为他加油打气!末了,德开还不忘叮嘱清水和学平,我去了后你俩要团结友好,别闹别扭,等他回来再聚,把自己饭卡也放到他们这里,笑着说可以随便刷,反正里面基本没钱了。饭后三人也是哼着歌回了学校。
随着天气渐暖,德开离去市里学画画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踏青迎春也是不错的选择,于是三人提前约好在某个周末的下午去了镇上唯一的公园,德开是本地人,知道这个公园有个漏洞口可以钻进去,这就可以省了每人三块钱的门票了,他们还提前还备好了真空包装的辣条,小饼干,火腿肠和面包,水等食品。到了那一天,他们背着满满一包东西,穿过了杂草丛生,还有一些臭水沟里的脏水险些弄湿衣服,不过总算钻进来了,他们向着人工土堆的假山上爬呀爬,上面是仿照长城的形状修建的一段烽火台,当站在上面时,也是心旷神怡,可以俯瞰整个镇子,有点“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眼下都是初春嫩绿色的垂柳和刚刚萌芽的小草,虽然上边还有干枯的枝叶,也掩盖不住根部滋生的嫩芽,可叹生命的奇迹,在最高处,德开拿出了借来的相机,顿时大家大吃一惊,原来这家伙还留一手,提前也没说一下,好让自己也换个好看的衣服吧!就在清水和学平在那里叨叨时,德开向他俩挥挥手:来吧,我们兄弟三人来张合影吧,说着三人就摆好姿势,但忘了关键的问题:谁来拍?老款傻瓜相机,也没有定时功能,只能靠人的实时操作,还好,这时候一个时髦小哥从旁边路过,还把外套系在腰间,看着还怪好看嘞,德开这个外向型性格就显得格外优势了,他叫住了他,并快速的教给他了拍照技巧,然后三人就站好位,清水在最中间(也就是现在流行的叫法叫c位)学平和德开分别站在两侧,其实这样站位是根据三人的身高来的,清水最高所以在中间,他俩偏矮一点,就分居两侧,朦胧看去的话像是一个积极向上冲的三角形箭头,这样站也有点积极的寓意在里面,不过当时三人并没有想这么多,纯粹就为了好看,不过也没看出来好看在哪里,面对镜头时,他们微笑着留下了这千古一照,虽没有桃园结义那般风流,但也算土堆拜把子,不过最终这三兄弟也没有搞什么结拜仪式,但彼此保留着的这份情谊却更加胜过结拜的形式。
在又陆续拍了几张后,就开始漫无目的的游玩,当走到一个像废弃又像没有竣工的半截塔状建筑时,下边的门口处有杂草丛生,里面乱糟糟的,远远望去还有几件破的布料,德开说这里曾经出过命案,据说镇上有个很出名的酒店,叫小红楼,也是这个镇上最出名的酒店,不是说它规模有多么大,菜有多么好吃,其实就是一个两层建筑的小楼房,外表也是涂刷了红色涂料,特别显眼,故外人起名叫“小红楼”,其实它有名字的,叫“众旺大酒店”,只是当地人都习惯性的把它的颜色当成了它的标志,所以“小红楼”这个名字早就覆盖住了真名。
其实,清水也早就听说过这个小红楼的传说,据说里面服务员都是从很远的地方招聘来的女招待,甚至还有外国女人,就因为近两年养殖业的火爆,带动了国内外很多商人来这里做生意,难免会有那种不正经的老板需要不正经的服务,大的正规酒店不敢提供,万一被查的话,在那个年代就会面临犯罪(现在也是),酒店也会有被查封的风险,所以听说就有一个大酒店的老板,开动了脑筋,偷偷建了这个“小红楼”专门负责这块业务,虽然也在街面上,但特别不起眼,说是小红楼,但也不是特别的鲜红色的,而是乍一看,就是一栋脏兮兮的暗红色的两层房子,偶尔还能看见有一两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走出来,溜达一下就进去,更像出来放风一样。据说就是这样的女人在这里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商人晚上叫了出去,然后再也没有回来,再后来就是在公园里这个废弃塔里面发现了她的遗体,公安还来破过这个案子,讲到这时候,清水他俩早就惊讶的看着这个塔发呆了,然后感觉好像里面还在散发着什么味道似的,可能心理作用吧,几个人赶紧离开了这里,去了那边的池塘,这个故事虽然不知道真假,但之后一旦提起来这里,清水都会想到这个故事。
不知道什么原因,即使是周末,游客也很少,因为除了那个小哥就没有看到其他人,不知不觉就到了公园门口,发现有两个石头雕塑的跪像,一个是秦桧,另一个是苏妲己,不知道啥时候他俩上一块去了,难道也是时空穿越了?还被捆着铁链子,苏妲己的石像还是个裸体像,不知道被哪个调皮的孩子,弄了一堆干草放在了苏妲己的隐秘部位点燃过,黑乎乎的,还有她胸部的凸起部位,一看就是被太多游客抚摸过了,都摸的锃亮甚至还有了包浆(大概率是男同胞,看来男同胞大部分都是乳腺治疗的专家,因为听说经常按摩这个部位会去除乳腺结节等乳腺疾病),不过乳头部位还少了一小块石头,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那又不是什么结节,只能算手术失误造成了额外损伤,应该需要赔付的,倘若苏妲己能知道她后来的遭遇,相信也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过秦桧跟她一起跪就沾了光,看得出女士优先的地位了,所有的折磨都去苏妲己那了,他自己这却可以好好的跪在这里了,更像被冷落的关系户,相比之下,算是得到了更多人的照顾了,看来人们对待坏人也有区别啊,尤其性别区别的对待更明显。到了公园大门口,正要出门,却被门口处的售票值班人员拦住了,要检查他们三人的门票,德开理直气壮的说:丢了,买完进来后就丢了。你们这出门不是不检查票的吗?怎么对我们就检查了?售票大哥一脸委屈:小伙子们啊,我也不想检查你们的出门票,可今天一共就一个人进了园子,在我这买票了的,而且买票的那个人已经出去了,现在你们三个突然在园子里面冒出来了,你说我能不查查吗?哦哦,三个人才恍然大悟:原来,今天一共就他们四个游客,买票的只有一个,很明显只有他们这三个人没有买票了,看来躲是躲不过去了,买吧!随着九块钱的支付,换来了三张崭新又瞬间被撕掉副券的票根了,回头望了一下这公园,再看看手里的票根,三人都尴尬的笑了,德开:早知道还不如买票进入呢,废了这么大的劲,最后还是买了票……。(勿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