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原商店地下,巨大穿界门前的气氛几乎凝固。浦原喜助轻描淡写抛出的“禁忌之路”四个字,带着一种不祥的回响,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禁忌之路?”一护眉头紧锁,重复着这个词。光是听着,就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风险。
“没错哦,一护先生。”浦原终于又拿起了他的小扇子,轻轻敲打着掌心,语气恢复了那种惯有的、让人捉摸不透的轻松,“常规的穿界门开启,会立刻被尸魂界的‘界壁镜’监测到,我们还没落地就会被包围大队人马。所以,我们需要走一条非常规的路——一条由杀气石和断界残骸构筑,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危险的……捷径。”
他顿了顿,扇尖指向那扇巨大的门。
“这条路,能让我们在一定程度上避开常规监测,直接插入尸魂界的薄弱区域。但是,代价就是……极其不稳定。穿越过程中,你们可能会遭遇‘断界风暴’、‘清道夫’拘突,甚至时空乱流。普通的死神,乃至席官,进去恐怕连渣都不会剩下。”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四个年轻人——一护、石田、茶渡、井上。
“所以,在决定是否踏上这条路之前,你们需要证明自己拥有在这条路上存活下来的……资格。”
“资格?”石田雨龙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光,“怎么证明?”
浦原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和善”的微笑,但在场没人会觉得轻松。
“很简单。”他用扇子指了指地下空间另一侧,那片被特殊结界笼罩、地面布满诡异刻痕的区域,“我会在那里,制造一个模拟‘禁忌之路’环境的小型压力场。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在里面坚持……嗯,就先定一个小时吧。”
他话音刚落,也不见有什么大动作,只是用扇子轻轻一挥。
嗡——!
那片结界区域内的空气瞬间扭曲起来,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一股沉重如山岳、同时又带着无数细碎撕扯之力的诡异灵压轰然降临!那不是单纯的强大压力,更像是一种试图从分子层面将人瓦解、同时混乱感知的恶毒力量。地面上的刻痕亮起幽暗的光芒,空气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如同空间裂缝般的黑色丝线。
仅仅是站在结界外,一护等人都能感觉到皮肤上传来的刺痛感和灵魂层面的轻微战栗。
“计时开始。”浦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古老的沙漏,倒置了过来。
“哼,装神弄鬼。”石田雨龙冷哼一声,身为灭却师的骄傲让他第一个迈步走了进去。然而,他的脚步在踏入结界的瞬间就猛地一沉,身体肉眼可见地晃动了一下,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汗珠。他立刻抬起手,灵子弓瞬间构筑成型,但他凝聚箭矢的速度,明显比平时慢了一拍,而且箭矢的形状也微微扭曲,极不稳定。
茶渡泰虎沉默地跟了进去。他巨大的身躯在踏入的刹那,肌肉便骤然绷紧,如同承受着无形的巨力。他低吼一声,右臂瞬间覆盖上厚重的黑色铠甲,但那铠甲的表面,竟然也出现了细微的、如同被风沙侵蚀般的痕迹。
井上织姬深吸一口气,双手交叠在胸前:“我拒绝!双天归盾!”金色的六花光芒展开,将她笼罩其中。然而,在那混乱的力场中,双天归盾的光膜竟然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屏幕般,开始剧烈地闪烁、波动,维持得异常艰难。
一护是最后一个走进去的。
踏入结界的瞬间,他感觉仿佛一步从平地跨入了粘稠的深海,又像是被丢进了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更可怕的是那无数细碎的撕扯力,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灵压防御,试图扰乱他体内灵子的正常流动。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耳畔响起各种意义不明的噪音,连时间感都变得模糊起来。
一护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灵魂深处,那张由李默编织的蓝色网络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光芒大盛。它将那无孔不入的紊乱力量尽可能地疏导、分散,牢牢守护着斩月大叔所在的灰色核心区域以及自身意识的核心。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感觉像是站在狂风暴雨中的孤舟上,必须耗费巨大的心神才能维持平衡。
他尝试挥动斩月,动作比平时滞涩了数倍,而且灵压的凝聚也变得困难,挥出的剑风软弱无力,瞬间就被周围混乱的力场撕碎。
“该死……”一护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他终于明白浦原所谓的“资格”是什么意思了。这不仅仅是力量强弱的考验,更是对灵压控制精度、灵魂稳定性以及意志力的终极挑战。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
石田雨龙已经半跪在地上,灵子弓若隐若现,他试图用灭却师精密的灵子操控来对抗环境的紊乱,但效果有限,脸色苍白如纸。
茶渡依靠着巨人的右臂和顽强的意志死死支撑,但铠甲上的侵蚀痕迹越来越多,呼吸粗重得如同风箱。
井上织姬的双天归盾闪烁得越来越频繁,她紧闭双眼,嘴唇抿得发白,显然在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
一护的情况稍好,李默的网络起到了关键作用,但他也绝不好受。维持网络高速运转带来的精神消耗是巨大的,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一台过载的计算机,随时可能宕机。而且,他能感觉到,在那被约束的白色区域,虚白正因为这外部的混乱和压力而变得更加躁动不安,那冰冷的“斩”之意念如同被困的野兽,疯狂冲撞着界限,试图利用这机会挣脱出来。
【虚白活性持续上升!约束网络负载已达87%!警告!】李默的声音带着急促。
“闭嘴……我知道!”一护在心中低吼,强行集中精神,加固着对虚白的封锁。他绝不能在这里失去控制。
就在这时,浦原喜助那慢悠悠的声音再次传来,如同魔鬼的低语:“哦,忘了说了。这个模拟环境呢,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压力和不稳定程度逐步提升。现在……差不多该进入第二阶段了哦。”
随着他话音落下,结界内的压力陡然再次飙升!那些细碎的空间裂缝般的黑色丝线变得更加密集,甚至开始主动缠绕向结界内的四人!
“啊!”井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她身前的双天归盾在一阵剧烈的闪烁后,骤然破碎!混乱的力量瞬间冲击在她身上,让她踉跄后退,脸色煞白。
石田和茶渡也同时闷哼一声,显然承受的压力倍增。
一护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李默的网络发出了过载的警报声!而灵魂深处,虚白的冲击也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不行!不能在这里倒下!
一股极其强烈的、不愿屈服的本能从他心底爆发!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资格,而是纯粹地不想输,不想在这里就止步!
“呃啊啊啊——!”
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并非发泄,而是将所有的意志力灌注于灵魂深处那张蓝色的网络!斩月大叔的灰色灵压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决意,变得更加凝实,如同定海神针般提供着最后的支撑。
【网络超频运行!负载120%!风险极高!】李默发出了最高级别的警告。
“少废话!撑住!”一护在意识中怒吼。
蓝色的网络光芒前所未有的炽烈,强行稳定着几乎要崩溃的灵压结构,将那外部暴涨的压力和内部虚白的冲击同时扛了下来!
他站住了!虽然身体在微微颤抖,但他依旧稳稳地站在了原地,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被逼到极限。
沙漏中的沙子,终于流尽了最后一粒。
“时间到。”浦原喜助的声音响起,同时撤去了结界。
恐怖的 pressure 瞬间消失,地下空间恢复了正常。石田、茶渡和井上几乎同时脱力,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充满了心有余悸的后怕。
一护也用斩月支撑着身体,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死霸装,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如同被淬炼过的刀刃,更加锐利。
浦原走到他面前,帽檐下的眼睛打量着他,脸上那玩味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多了一丝认真的神色。
“勉强合格。”他给出了评价,然后目光扫过其他三人,“你们也是。虽然狼狈,但至少撑过来了。”
他顿了顿,看向一护,语气意味深长:
“看来,你那‘异常’的灵魂架构,在这种极端环境下,反而展现出了意想不到的韧性。一护先生,准备好接受真正的挑战了吗?通往尸魂界的‘禁忌之路’,将在明天午夜……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