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老东西……那双手，我看你是不想要了。”
她微微抬脚，那丰满的大腿迈出了一步。整个意识空间都隐隐震颤了一下。
……
烟尘散去。
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陈天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的手腕和脚踝处鲜血淋漓，筋脉被断，但他依然用剑支撑着身体，像一头宁死不屈的孤狼。
鲜血顺着额头流下，划过眼睛，让他眼前的世界一片血红。
“好！好小子！”
百里长风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了。
这种韧性，这种杀气，简直是天生的战神胚子！
这是一块绝世璞玉！虽然是朽木，但只要精心雕琢，未来必成大器！
百里长风背负双手，朗声道：
“小子，今日你若给老夫这个面子，放过李河成……”
“老夫便收你为亲传弟子！将百里家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卧槽？！亲传弟子？！”
“这可是一步登天啊！那是百里家的老祖啊！”
“这要是答应了，以后在修仙界简直可以横着走啊！”
所有人都羡慕嫉妒恨地看着陈天麟，恨不得替他答应下来。这可是无数人求都求不来的机缘！
然而。
面对这泼天的富贵，面对这足以改变命运的承诺。
陈天麟缓缓抬起头。
他那张满是鲜血的脸上，没有任何惊喜，只有无尽的嘲弄与疯狂。
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嘶哑却坚定的咆哮：
“收我为徒？你也配？！！”
“我怎么可能……让一个想杀我的人，活到明天！！！”
“哪怕是天王老子……也得给我让路！！！”
“给我……滚开！！！”
陈天麟发出了最后一声嘶吼。他拼尽全力握紧手中那把早已卷刃的长剑，哪怕双腿的经脉已被截断，哪怕每迈出一步，脚下都会留下一个血脚印，他依然在冲锋。
鲜血顺着眼角流下，化作血泪；嘴角溢出的血液染红了胸襟。
手中的雷火巨剑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雷光狂暴地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这一刻，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道燃烧生命的闪电，妄图以凡人之躯，劈开那座名为“权势”的大山。
百里长风看着那个跌跌撞撞却杀意滔天的少年，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动容，随后化为一声长叹。
“蚍蜉撼树，何其悲壮。”
老人缓缓抬起手，掌心中灵力汇聚，仿佛握住了一方天地。
“抱歉了，小友。今日，老夫不能退。”
这句抱歉，既是说给陈天麟，也是说给高空之上那位即将暴走的上官月。
崩——！
一声沉闷的爆响，如同在真空环境中引爆了核弹。
所有人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原本冲锋到一半的陈天麟，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身体猛地向后仰去。手中的雷火巨剑寸寸崩裂，化作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紧接着。
轰隆隆——！！！
五颜六色的灵力光辉在擂台中心炸开。
恐怖的灵压如同天河倒灌，瞬间镇压了整个地下宫殿。
“唔！”
无数大一新生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大锤砸中，双腿一软，成片成片地瘫倒在地。只有极少数实力强劲的佼佼者，靠着法宝支撑，或者互相搀扶，才勉强没有跪下。
就连高空中的老师们，也被这股溢出的威压震得身形不稳，甚至有人险些从飞剑上跌落。
“这就是……百里老祖的实力吗？”
众人骇然。
百里长风没有看倒下的少年，而是抬头望向高空。
那里，上官月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黑气，周围的空间都在剧烈颤抖。她那张绝美的脸庞依旧平静，但那双原本清冷的眸子，此刻已是一片猩红。
若非那句“抱歉”，恐怕这位护短的师姐已经拔剑斩下来了。
世界变得很安静。
陈天麟感觉自己正在坠入深海，四周是无尽的黑暗与冰冷。
心脏……好像已经感觉不到了。
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吗？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解脱般的轻松。
“我就要……睡着了吗？”
“也不知道是做个好梦，还是……陷入永恒的噩梦。”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
黑暗中，亮起了一抹温暖的火光。
“我是……出现幻觉了吗？”
陈天麟费力地睁开眼。
眼前出现了一位少女。
她有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在虚空中随风飘扬。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清澈得如同最纯净的天空，正带着温柔的笑意注视着他。
“是你……”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轻轻走到他身后。
她伸出双手，温柔地环抱住陈天麟的身体，纤细的手指覆盖在他握剑的手上。
那一瞬间，冰冷的身体重新燃起了温度。
她带着他，缓缓抬起手，做出了一个双手握剑、高举过头顶的姿势。
外界。
原本已经倒下、生机断绝的陈天麟，身上突然爆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波动。
这股能量不是灵力，不是气血，而是一种更为纯粹的、仿佛能燃烧尽世间一切不公的——薪炎！
轰——！！！
一道通天彻地的赤红色火柱冲天而起，瞬间贯穿了地下宫殿的穹顶。
火光之中，隐约可见一道虚幻的身影。
那是一位身穿红白战甲的女武神，赤红色的披风在烈焰中狂舞，手中高举一把燃烧着蓝色烈焰的大剑。
她眼神坚定，仿佛在否定这世间既定的命运。
“以此烈火，斩无不断！”
陈天麟看着那个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
“我说……我一个大老爷们，不用念这么中二的台词吧？”
少女回过头，对他俏皮地眨了眨眼，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笑容太美，美得像是一场不愿意醒来的梦。
“那就……当做是梦吧。”
火光从天而降。
这一次，不再是蚍蜉撼树。
而是流星坠地！
轰隆隆——！！！
整个秘境都在剧烈摇晃，红色的光芒吞噬了一切。
擂台崩碎，地面塌陷。无数碎石落入深渊，现场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