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没离开警局，坐在刑侦科的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
他心里琢磨着吴江山的反常 —— 明明是帮买剪刀，却藏着掖着，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谭淮已经派了两名警员去工业学院，请吴江山来警局接受问询，现在就等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在熬。
一个半小时后，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伴随着警员的声音：“吴江山，这边走。”
李峰站起身，看向门口 —— 吴江山低着头，脸色发白，双手紧紧攥着书包带，整个人透着一股慌乱。
“进去吧，谭警官在里面等你。” 警员推开门，将吴江山领进审讯室。
李峰也跟着走进去，坐在谭淮旁边，目光紧紧盯着吴江山。
审讯室的灯光很亮，照得吴江山无处遁形。
谭淮打开笔录本，语气平静地问：“吴江山，你认识张晓明吧？上星期六中午，你是不是帮他买过一把剪刀？”
吴江山的身子明显一僵，手指攥得更紧了，衣角都被捏出了褶皱。
“我…… 我是帮他买过剪刀。” 他声音很小，头埋得更低了。
“买剪刀干什么用？” 谭淮追问，眼神锐利起来。
吴江山的喉结动了动，半天没说话，脸色从白变成了青，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李峰看着他头顶的文字 ——“剪刀偷给堂哥吴谦，教唆其抢劫陈英”一次，心里瞬间有了底。
他往前凑了凑，语气沉稳：“吴江山，别装了，那把剪刀，是不是被你偷走，给了你堂哥吴谦？”
吴江山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震惊 —— 李峰怎么会知道？
他看看李峰，又看看谭淮，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
过了好一会儿，吴江山突然抬起双手，狠狠抓了两把头发，指甲都快嵌进头皮里，声音带着哭腔：“我全交代！我什么都交代！”
“我恨我爸的软弱！” 吴江山的情绪突然爆发，声音嘶哑，“堂叔天天来要钱，还找人打他，他竟然还答应每个月给 15 块！我更恨堂哥吴谦，他天天嘲笑我，欺负我，说我是没爹护着的野种！”
他喘了口气，眼泪掉了下来：“我早就想除掉他们了，刚好那天张晓明说要买剪刀剪东西，我就想到了一计 —— 我假意说帮他买，等他把剪刀放在宿舍抽屉里，我趁他不在，偷偷拿走了剪刀。”
“我找到吴谦，哄他去跟陈英要钱。” 吴江山的声音越来越低，“我跟他说，陈英每天揣着百十块钱在外面胡混，抢了她也没人知道。
刚开始吴谦还害怕，说不敢，我又加了把火，说要是抢成了，以后就不用再看别人脸色过日子。”
“吴谦担心自己不行，便找自己的弟弟一起行动”
谭淮快速记录着，眉头越皱越紧 —— 没想到这案子还牵扯出这么多事。
李峰听完，对谭淮说：“谭警官，现在必须立即去抓吴谦、吴勇兄弟，要是他们跑了，就麻烦了，遇到反抗，直接抓捕！”
“好！” 谭淮立马起身，安排警员：“带两个人，去吴谦家，务必把人带回来！”
警员领命而去，审讯室里又恢复了安静，吴江山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像丢了魂一样。
两个小时后，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两名警员押着一胖一瘦两个男人走了进来 —— 正是吴谦和吴勇。
吴谦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吴江山，脸色瞬间大变，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大喊起来：“吴江山！你个杂碎！你算计我！你竟然报警！”
“我可没让你杀人！” 吴江山猛地站起来，对着吴谦怒吼，“是你自己贪得无厌，要了钱还不够，还要杀人！这是你本性如此！”
“你放屁！” 吴谦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横飞，“要不是你说陈英有钱，我能去抢吗？要不是你给我剪刀，我能动手吗？你个白眼狼！”
一旁的吴勇也反应过来，对着吴江山骂道：“你这个小人！竟然阴我们！我饶不了你！”
他说着，就要冲过去打吴江山，幸好被警员按住，反手拷在了座椅上。
两人骂了足足半小时，声音都嘶哑了，才渐渐没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
谭淮敲了敲桌子：“吴谦，别装死了，说说吧，陈英是不是你们杀的？”
吴谦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声音带着绝望：“是…… 是我们杀的。”
“那天我跟吴勇跟着陈英，在一个小胡同里堵住了她。” 吴谦的声音断断续续，“我拿出剪刀，让她把钱交出来，没想到陈英一点都不怕，还上来给了我一个猴子偷桃！”
又捂着裆部，像是又感受到了当时的疼痛：“我疼得倒在地上，陈英转身就想跑，吴勇长得人高马大的，一拳就打在陈英脸上，陈英被打得踉跄了一下，刚想还手，我从地上爬起来，抱住了她的双脚。”
“吴勇见机不可失，捡起地上的剪刀，对着陈英的胸口就扎！” 吴谦的声音越来越小，“一下，两下…… 一共扎了十几下，陈英的惨叫声很快就停了，血顺着胸口往下流，地上积了一大片，红得吓人。”
“吴勇也慌了，赶紧拉着我跑。” 吴谦接着说，“我临走前，还摸了摸陈英的口袋，摸出 97 块 5 毛钱，一块手表，还有 3 块大洋。我们抄小路回了家，换了衣服，觉得不保险，又把沾血的衣服拿到郊外烧了，本以为没人会发现，没想到还是被抓了。”
谭淮放下笔，将笔录递到吴谦面前：“看看，有没有记错的，没错就签字按手印。”
吴谦拿起笔，手不停地发抖，半天没写下一个字，最后还是在警员的催促下，歪歪扭扭地签了名，按上了红手印。
吴勇也一样，签完字后，瘫坐在椅子上，再也没说一句话。
李峰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松了口气 —— 总算真相大白，张晓明可以洗清冤屈了。
他站起身，对谭淮说：“谭警官，既然人都认罪了，我就先回去了，张晓明那边，你们依法处理。”
“放心吧，我肯定照规矩来。” 谭淮点点头，“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不然这案子还不知道要查多久。”
李峰笑了笑，没多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李峰还没走出审讯室，吴勇喊了一声：发现了陈治副校长是敌特。
一句话惊得谭淮赶忙关上了审讯室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