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跟着刘秘书走进办公室,刚关上门,就见刘秘书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双手撑着额头,不住地唉声叹气。
他心里纳闷,上前两步问道:“刘哥,这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跟我说说,兴许我能帮你开解一二。”
刘秘书抬起头,眼底带着疲惫:“还能有啥?昨天跟下面人开会,明明交代好的事,转头就办砸了,你说这人怎么就看不出好坏呢?”
李峰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想了想说:“你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只要阅历够了,看人还是能看出些门道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咱们老祖宗早就传下了识人之术,虽说不能百分百准,但也能有个八九不离十。”
刘秘书眼睛一亮,身体往前倾了倾:“识人术?那你倒说说,让我也学学。”
“那我就简单跟你唠唠。” 李峰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用钱无度者,勿深交,这种人大多只顾眼前;文化不高者,易得势,他们敢闯敢拼,没那么多顾虑。”
“做事规矩者,难大成,太墨守成规容易错失机会;单身久长者,性本实,没那么多家长里短的牵绊,心思单纯些。”
“嘴利舌强者,心不狠,嘴上厉害的,往往行动上软;面相丑陋者,藏大能,这类人常被轻视,反而更能沉下心做事。”
“逢人便笑者,心机深,笑脸背后说不定藏着算计;体胖身宽者,多温和,心宽才体胖,脾气大多好相处。”
“本事超群者,常独行,有能力的人不用靠扎堆找存在感;心软老实者,财难聚,太实在容易被人占便宜。”
“好吹善炫者,自卑深,越缺什么越爱炫耀;沉默寡言者,术业精,闷头干事的人往往在某行有真本事。”
“晨起早勤者,性果决,能早起干活的人,做事不拖泥带水;抖腿摇足者,吝啬重,小动作多的人,大多看重蝇头小利。”
刘秘书听得连连点头,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记着:“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几分道理,以前咋没总结过这些。”
他放下笔,又问:“那用人呢?怎么判断谁能用、谁不能用?”
李峰坐直身子,语气认真起来:“这就要说我的用人原则了。德才兼备的,要破格重用,这种人是稀缺人才;有德无才的,可以培养使用,人品好就能教。”
“有才无德的,要限制使用,用他的能力,但绝不能给实权;无德无才的,坚决不用,留着就是添麻烦。”
“年轻有为的,要重点培养,他们是未来的骨干;经验丰富的,就让他做顾问指导,把经验传下去。”
“潜力巨大的,就让他去基层锻炼,经受过打磨才能成器;忠诚可靠的,就委以重任,放心把事交给他。”
刘秘书放下笔,拍手赞道:“总结得太到位了!以后用人,我就按你这原则来。”
可没过几秒,他又皱起眉:“那为啥还有那么多人,表面看着正派,背地里却一肚子阴暗心思?”
李峰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沉声道:“这就要说起鲁迅先生的文章了,里面写得透彻。”
“哦?什么内容?” 刘秘书好奇地问。
李峰放下茶杯,缓缓复述着:“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
“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吃人的是我哥哥,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我自己被人吃了,可仍然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我看出他话中全是毒,笑中全是刀,他们的牙齿全是白历历的排着,这就是吃人的家伙!”
“黑漆漆的,不知是日是夜,赵家的狗又叫起来了。狮子似的凶心,兔子的怯弱,狐狸的狡猾。”
“有了四千年吃人履历的我,现在难见真的人……”
刘秘书听完,脸色有些发白,摆了摆手:“没你说的这么可怕吧?现在都新中国了,哪还有这些事。”
李峰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但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啊。人心里的阴暗面,可不是换个时代就没了的。”
刘秘书沉默了片刻,又问:“那怎么才能避免最糟糕的情况发生?比如你说的‘吃人’的事。”
“简单。” 李峰语气坚定,“你可以把所有人都想象成最坏的人,然后照着这个前提制定规则。”
“规则能把人的行为框住,就算心里有坏念头,也没机会实施。”
刘秘书皱着眉:“那最坏能坏到哪去?总不能真像你说的那样,把人当食物吧?”
李峰看着他,缓缓道:“那可不好说,你看看《西游记》就知道了,里面藏着不少门道。”
刘秘书愣了愣:“《西游记》?我就看出里面凡是有背景的妖怪都被带走了,这应该是讽刺当时的社会现状。”
“不错,这是最浅显的一层。” 李峰点点头,继续道,“但远远不够。你看人参果,长得跟孩子一模一样,吃了能延年益寿,这不是把人当‘补品’吗?”
“菩萨莲池里的金鱼,听菩萨讲经有了灵性,却下凡吃童男童女修炼,把人当‘口粮’;南极仙翁的坐骑梅花鹿,用小儿的心肝做药引,把人当‘药材’。”
“还有那蟒蛇精,喝人血养颜,根本不把人当人看,只当是蝼蚁。这些都说明,人一旦没了敬畏之心,就可能再现‘人吃人’的惨剧。”
刘秘书听得打了个激灵,搓了搓胳膊:“你说的太可怕了,现在肯定不会这样。”
“怎么不会?” 李峰拿出桌上的历史书,翻到其中一页,“史书上明明白白写着‘易子而食’,就是饥荒的时候,各家换着孩子吃,你吃我的,我吃你的。”
“那时候的士族呢?有诗句写‘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还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些都是流传下来的,可不是我编的。”
刘秘书看着书页上的字,脸色越来越沉,语气带着压力:“李峰,你越说我越觉得压力大,这要是真出了这种事,可怎么办?”
“是呀,怎么才能避免呢?” 李峰也叹了口气,随即眼神变得坚定,“我个人认为,根源在于腐败。腐败的根源,就像是田地里的害虫。”
“农村的百姓都知道,到了季节要除虫,还要除好几次,不然粮食蔬菜要么减产,要么绝收。”
“所以治理腐败,也要时不时‘除虫’,还得有个专门的组织来干这事,就像明朝朱元璋的锦衣卫那样。”
“不过人选得选好,最好是孤儿,无牵无挂,这样才能保证绝对的忠诚,也能保证他们办事绝对公正,不会被人情关系牵绊。”
刘秘书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思索了半天,才点头道:“你说的这些,我觉得很有道理。等我回去,就跟父亲好好商议一下,看看能不能推进这事。”
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站起身:“好了,差不多要下班了,今天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李峰也站起身,笑着点头:“行,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刘哥。”
两人走出办公室,司机早已在楼下等候,李峰跟刘秘书道别后,坐上车往家的方向驶去。
车窗外的夕阳缓缓落下,李峰看着外面的街景,心里想着刚才跟刘秘书的谈话 —— 治理国家就像种地,既要懂识药用药,也要会除虫防腐,这样才不会重蹈历史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