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日光灯发出嗡嗡的轻响,空气里混杂着清洁剂、热狗和廉价香薰的味道。货架间的通道狭窄,此刻却仿佛充满了无形的张力。
老于的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但脸上努力维持着“受惊学生”的茫然和无措。他眼角余光瞥向彼得·帕克——这个看起来就像个普通邻家男孩的年轻人,此刻却带着一种奇特的、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光头壮汉和瘦高个显然没把彼得放在眼里。光头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挥手:“滚一边去,小子,这不关你事。”
彼得却往前挪了半步,刚好挡在了老于和那两个男人之间,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语气依然轻松:“哇哦,火气别这么大嘛。我就是觉得,光天化日之下,在便利店这种地方‘请’人,不太合适。你们看,那边收银台的老太太手都在抖了。”他指了指柜台后紧张观望的印度裔老板娘。
瘦高个眼神阴鸷,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柄上:“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这小子买了些不该买的东西,我们只是带他回去问清楚。”
“不该买的东西?”彼得歪了歪头,看向老于,“你买了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原料?”
“我……我只是买了些高浓度消毒酒精、医用缝合线、还有……一些抗生素。”老于用带着口音的英语小声回答,同时从购物袋里拿出收据,“我的教授……他的实验室最近在做小鼠伤口感染模型,需要这些……他说外面药店买不到足够的量……”
这个理由是他们事先准备好的,用于解释采购非常规医疗物品。
彼得接过收据看了看,挑眉:“哇,用量确实不小。不过……倒也像是搞生物研究的那帮疯子会干的事。”他把收据递还给老于,又转向那两个男人,“你们看,有收据,理由也说得通。也许只是个书呆子学生呢?”
“理由可以编。”光头不为所动,眼神更加凶狠,“我们收到线报,最近有几伙不明身份的人在搜罗战地医疗物资和特殊药品。这小子很可疑。不管是不是学生,都得跟我们走。”说着,他就要强行绕过彼得去抓老于。
就在光头的手即将碰到老于肩膀的瞬间,彼得手腕似乎不经意地一抬,手里那罐还没打开的汽水“恰巧”滑落,朝着光头的脚面砸去!
光头下意识地缩脚躲闪,动作一滞。
而彼得已经顺势侧身,用肩膀“轻轻”撞了光头一下。这一撞看似随意,力道却巧妙,让光头一个趔趄,后退了半步,刚好撞在身后的货架上,几包薯片稀里哗啦掉了下来。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彼得连忙道歉,弯腰去捡薯片,“我没拿稳!你没事吧?”
光头又惊又怒,他根本没看清汽水是怎么掉的,也没感到被多大力量撞击,却实实在在失去了平衡。他感觉眼前这小子有点邪门。瘦高个也察觉不对,眼神更加警惕,手已经从枪柄移到了枪套扣上。
老于看在眼里,心中暗惊。蜘蛛侠即使以彼得身份,这身手和控制力也远超常人,刚才那一下绝对是故意的,为了阻止光头动手,又做得像是意外。
“我说什么来着,”老于耳机里传来老潇压低的声音,他们显然通过老于身上的隐藏麦克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蜘蛛侠插手了。老于,别慌,按备用方案b,稍微透点‘料’,把水搅浑。”
备用方案b:如果被非官方势力(黑帮、私兵)纠缠时遭遇第三方介入(尤其是可能倾向正义的一方),可以适当表现出“被迫卷入麻烦的无辜受害者”姿态,并隐晦透露自己可能被“某些大公司”盯上,引导对方去调查那些公司,从而转移对自身的注意力。
老于定了定神,脸上露出更加惊恐和委屈的表情,对彼得说:“先生……谢谢您……但他们……他们可能不是警察。我刚才好像听到他们提到……提到‘公司’……说不能让人坏了‘大生意’……我是不是……卷进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
彼得捡薯片的动作微微一顿。公司?大生意?结合他最近在查的“海德拉”泄露和生物武器事件,还有那伙神秘武装人员……他看向老于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小子,闭嘴!”瘦高个厉声喝道,显然不想让老于多说。
“嘿,冷静点。”彼得站起身,把薯片放回货架,拍了拍手上的灰,站到了老于和那两人中间,这次他的姿态明显带上了保护意味,“不管你们是哪个‘公司’的,在便利店抓人可不行。要么,你们出示证件,证明你们有权调查;要么,我叫警察,或者……”他顿了顿,露出一个人畜无害但眼神微冷的笑容,“我打电话给我在号角日报工作的朋友,他对各种‘公司’的‘大生意’也挺感兴趣的。你们猜怎么着,他最近正好在跟一条关于某个实验室非法人体实验的线。”
号角日报!光头和瘦高个脸色微变。他们显然是知道号角日报,尤其是那个总编罗比和摄影师彼得·帕克(他们当然不知道眼前就是本人)追新闻的劲头。把事情闹大,引来媒体甚至警方正式调查,绝不是他们背后雇主想看到的。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任务只是盯梢和试探,必要时带人回去审问,但现在情况变得复杂。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看起来像个愣头青,但又有点棘手,还扯出了号角日报。
“算你走运。”光头恶狠狠地瞪了老于一眼,又深深看了彼得一眼,仿佛要记住他的样子,“我们走。”
两人不再纠缠,转身快步离开了便利店。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便利店里的紧张气氛才稍稍缓解。老板娘松了口气,低声念着什么。
“谢谢您……真的谢谢您。”老于对彼得真诚地道谢,这次不全是演戏。刚才如果没有彼得介入,他可能真要动手了,那就彻底暴露了。
“没事,举手之劳。”彼得摆摆手,眼神却依旧带着探究,“不过……你刚才说的‘公司’、‘大生意’……能具体点吗?你知道他们可能是谁吗?” 他压低了声音,“我那个号角日报的朋友,最近确实在查一些很黑的事情,关于大公司用活人做实验的。如果你知道什么,哪怕一点点,可能都能帮上忙,也能让你更安全。”
来了,蜘蛛侠的调查本能。
老于心中警铃微响,但脸上露出茫然和恐惧:“我……我不知道。我就是个学生……但最近,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特别是自从我帮教授跑腿买这些东西开始。刚才那两个人……我好像之前在那边的停车场也见过一次……他们开的车,车窗很黑,车标好像被故意抠掉了,但车型……有点像我在新闻里见过的,那种……安保公司的车?”
他提供的信息半真半假:被跟踪是真的(可能来自不同势力),车型是瞎编的,但指向了“安保公司”,可以关联到“齿轮闪电”或奥斯本常用的私人武装。
彼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安保公司……明白了。你自己小心点,最近尽量别一个人外出,特别是买这些东西。如果再有麻烦,可以……”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想是否要暴露更多,“可以试着联系号角日报,找罗比总编或者……摄影师彼得·帕克。就说……是便利店的朋友介绍的。”
他终究没有直接暴露自己是蜘蛛侠,但给出了一个平民身份的联络渠道。
“好的,谢谢您,彼得先生。”老于记下这个名字。
“叫我彼得就行。”彼得笑了笑,又恢复了那副邻家大男孩的样子,拿起那罐掉落后一直没捡的汽水,走到柜台付了钱,对老于挥挥手,“走了,保重。”
看着彼得离开便利店,身影汇入街边的人流,老于才真正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他妈……够劲儿,”耳机里传来老高的声音,“蜘蛛侠这敏锐度,名不虚传。老于你刚才表现可以,晃晃悠悠的,但没露馅。”
“您猜怎么着,”老赵的声音传来,“我直接觉得,咱们这‘受害学生’的人设,好像还真把他给暂时唬住了,还给了个联络方式。”
“没那么简单。”老潇的声音严肃,“他给的是彼得·帕克这个平民身份的联络方式,不是蜘蛛侠的。这说明他对我们有兴趣,但警惕心依然很重,是在用相对安全的方式进行初步接触和试探。他可能已经怀疑我们和之前那伙‘武装人员’有关,但还不确定,所以在观察。”
“操,”老方低骂一声,“早知道就不该让老于一个人出去。现在等于被蜘蛛侠挂上号了,虽然是彼得·帕克的号。”
“但这也算是个机会。”老潇分析,“我们被动地、以相对无害的‘受害者’姿态进入了他的视野。接下来,我们可以通过这个‘彼得·帕克’的渠道,有限度地、以‘偶然获得’的方式,泄露一些关于‘齿轮闪电’或奥斯本的‘边缘证据’,引导他的调查方向,同时继续强化我们‘无意中被卷入的倒霉蛋’形象。当然,风险是,他可能会因此更想挖出我们的‘真实身份’。”
“晃晃悠悠的走钢丝啊。”老高感叹。
老于提着购物袋,快步离开了便利店,绕了几个圈子,确认无人跟踪后,才返回安全屋。
他将遭遇彼得·帕克的详细经过和对话复述了一遍。众人分析后认为,这次意外接触虽然增加了风险,但也打开了一个潜在的、可控的信息传递渠道。蜘蛛侠的注意力被部分引向了“公司”和“安保力量”,这对他们来说是有利的。
接下来几天,队伍保持深度静默,专注于分析夜枭给的核心数据,同时通过加密节点,匿名向几个特定的、可能被蜘蛛侠或号角日报监控的网络角落,“泄露”了一些关于“齿轮闪电”在东欧进行非法生物测试的模糊信息碎片,并巧妙地与老于描述的“安保公司车型”线索做了极其隐晦的关联。
他们就像隐藏在暗处的蜘蛛,小心翼翼地编织着引导的丝线,试图将那位真正的城市守护者,引向那些潜伏在阴影中的庞然巨物。
而他们自己,则在愈发紧绷的局势中,等待着下一个转折点的到来。无论是“地平线”的召唤,“齿轮闪电”与奥斯本的反扑,还是蜘蛛侠更深一步的调查,都意味着平静(如果算平静的话)的日子,即将结束。
【便利店对峙结束:彼得·帕克介入并解围,老于以“受惊学生”身份初步接触蜘蛛侠平民身份,获得其(彼得·帕克)联络渠道,并隐晦引导其关注“安保公司”(齿轮闪电\/奥斯本)。**
【当前世界探索百分比更新(估算):
- 纽约地下世界\/灰色地带:72%(新增对街头眼线运作模式的认知)
- 尖端生物科技\/军事复合体阴谋:78%(新增利用身份伪装反向引导超级英雄调查)
- 超级英雄\/警方执法层面:45%(与蜘蛛侠平民身份建立初步、脆弱的单向联系,了解其部分调查方法)
- 世界基础规则\/民生百态:47%(便利店遭遇深化对本地治安灰色地带认知)
【新动态:蜘蛛侠(彼得·帕克)对队伍产生兴趣并开始试探性接触;队伍尝试通过泄露边缘信息引导其调查方向。
【气氛:与超级英雄初次正面(间接)交锋后的紧张与审慎,利用新渠道的算计,以及对平静期即将结束的预感。
【下一章预告:地平线召回——静默期被打破,“地平线”发出新的、更具风险性的指令,队伍面临抉择:是继续潜伏周旋,还是利用新获得的情报与渠道,主动出击,在“地平线”与蜘蛛侠的夹缝中寻找破局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