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的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拧出霓虹灯的颜色和街头小吃的油脂。老潇深吸一口气，那股混合着廉价合成香料、机油、垃圾腐烂和某种类似烧焦电路板的气味直冲鼻腔，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耳边是永不停歇的喧嚣——震耳欲聋的工业摇滚从某个地下俱乐部泄出，悬浮车呼啸着从头顶的低空车道掠过，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枪声和叫骂，近处还有老鼠在垃圾堆里窸窣爬行的声音。
“我说什么来着，”他压低声音，扫视着巷子两头出口闪烁不定的霓虹光影，“这地方比他妈哥谭还疯。至少哥谭的疯子还讲点个人特色，这里……全是电子噪音和金属味儿。”
其他四人也陆续完全清醒过来，各自适应着这过度刺激的环境。
“晃晃悠悠的……”老高扶了扶眼镜，眯着眼试图看清远处全息广告牌上快速滚动的文字和数据流，“信息密度太高了……视觉污染严重。我他妈需要个本地接口，或者至少弄个能过滤垃圾信息的义眼……等等，咱们现在还是‘原生’的吧？没被系统强行塞个芯片什么的？”
众人立刻检查自己。老方迅速摸了一遍身上，又活动了一下四肢：“操，感觉没多零件。身体还是自己的。衣服……粗布裤子，合成纤维夹克，旧靴子，标准街头穷光蛋打扮。” 他看向老潇，“武器呢？”
老潇摸了摸后腰，那把跟随他穿越多个世界的陶瓷手枪还在，但握柄的质感似乎有些细微变化，枪身线条也更粗犷了一些，像是被这个世界“同化”成了本地某种廉价自卫手枪的款式。弹匣是满的，但子弹型号不明。他又检查了靴子里的匕首，同样材质似乎有所变化，更接近这个世界的工业陶瓷或某种合成材料。
“武器在，但好像被‘本地化’了。”老潇得出结论，“可能系统做了调整，让它们看起来不那么突兀，实际效果待验证。”
“您猜怎么着，”老赵从夹克内袋里摸出他那把惯用的手枪，掂了掂，“手感差不多，但外观糙了点。我直接觉得，只要还能打响，问题不大。够劲儿！”
老于也小声确认了自己的医疗包还在，里面的药品和工具包装都变成了不认识的外文字和抽象图标，但大概功能似乎能猜。
“数据平板呢？”老高最关心这个。
他掏出平板。外观没太大变化，但开机后，界面完全变了！变成了充斥着闪烁图标、粗体文字和夸张色彩的、充满赛博朋克风格的UI。操作系统不认识，语言是混杂着英语、日语、西班牙语和其他奇怪符号的“夜之城俚语版”。大部分功能似乎被锁死或需要本地网络接入。
“他妈的……变砖了一半。”老高骂了一句，但手指已经开始尝试摸索新的操作逻辑，“晃晃悠悠的……得先找个地方连上网，或者找个‘来生’那样的酒吧买点情报，搞个破解程序……”
“先别管那些。”老潇打断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巷子口，“有‘客人’来了。”
巷子口，三个身影晃晃悠悠地堵住了去路，正好截断了他们通往相对明亮主街的出口。借着闪烁的霓虹灯光，能看清那是三个典型的街头混混：穿着夸张的荧光涂鸦夹克，露出的手臂上闪烁着廉价的发光纹身和基础的机械义肢（一个手臂是生锈的液压钳，一个手指改造成了开瓶器，还有一个在眼眶里嵌了个不断变换颜色的劣质扫描仪）。他们嘴里叼着电子烟，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巷子里的五人。
“嘿，看看这儿，几条迷路的‘土包子’？” 眼眶带扫描仪的混混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金属牙，“身上味儿真冲，刚从垃圾场爬出来？把值钱的东西，还有那妞儿（他指了指老于，显然把略显清秀的老于当成了女性），留下，然后滚蛋，大爷们心情好，放你们一条生路。”
老于脸一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老潇、老方、老赵几乎是同时向前踏了半步，将老于挡在身后。老高则悄悄将平板塞回怀里，手指摸向了腰后一个硬物（可能是扳手或别的工具）。
“我说什么来着，”老潇用带着口音、但勉强能听懂的英语回应，语气平淡，“初来乍到，总会遇到不长眼的。给你们个机会，现在滚，还能留着那身破烂。”
三个混混对视一眼，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哄笑起来。
“还挺横？找死！” 液压钳手臂的混混骂了一句，猛地冲了上来，锈蚀的钳子带着风声抓向老潇的脑袋！
动作在经历过鬼灭世界生死搏杀、崩坏世界能量洗礼的众人眼中，慢得可笑，破绽百出。
老潇甚至没有拔枪。他只是微微侧身，避开钳子的同时，左手如铁钳般扣住对方的手腕关节，右手并掌如刀，狠狠劈在对方肘关节内侧的神经丛上！
“呃啊！”那混混惨叫一声，整条手臂（包括液压钳）瞬间麻痹失控！老潇顺势一拉一带，脚下轻轻一绊——
“砰！”混混脸朝下重重摔在湿滑肮脏的地面上，溅起一片污水，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
另外两个混混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这个“土包子”身手这么利落。
“操！”开瓶器手指的混混反应过来，怒吼着扑向老方，改造成开瓶器的金属手指直戳老方眼睛！
老方眼神一冷，不退反进，在对方手指即将触碰到面门的瞬间，脑袋猛地一侧，同时左手如毒蛇般探出，精准地捏住了对方手腕，拇指死死压住某个穴位（即使有义体改造，原生神经连接点依然存在）。混混只觉得整条手臂一麻，力道顿失。老方右拳已经如炮弹般轰在他腹部！
“呕——”混混眼珠凸出，捂着肚子蜷缩倒地，开始干呕。
最后一个，眼眶带扫描仪的混混，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同时手忙脚乱地去掏腰间一把造型粗糙的自制手枪。
“您猜怎么着，”老赵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他身后响起，“我直接送你一程！”
没等混混掏出枪，老赵已经一脚踹在他腿弯处！混混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老赵顺手夺过他那把破枪，看都没看就扔进了旁边的垃圾堆，然后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起来，抵在墙上。
“现在，”老赵凑近，喷着粗气，“谁他妈是土包子？嗯？”
混混吓得魂飞魄散，扫描仪眼眶里的光乱闪：“大、大哥……误会！全是误会！我们有眼不识泰山！饶、饶命！”
“饶命可以，”老潇走了过来，冷冷地看着他，“回答几个问题。这里是夜之城哪个区？”
“码、码头区！靠近宪章山这边！”混混忙不迭回答。
“最近的义体医生或者网络接入点在哪儿？要便宜、不废话那种。”
“前、前面路口右转，走两条街，有个叫‘老维’的义体诊所，招牌是只发光的机械手！他那儿能联网，也卖基础软件和情报，价格公道，就是人有点怪！”
“老维……”老潇记下这个名字，“这附近有什么帮派？刚才的枪声怎么回事？”
“这、这一片主要是‘漩涡帮’和‘清道夫’偶尔活动，还有‘虎爪帮’的场子……刚才的枪声可能是‘漩涡帮’又在抢地盘或者……‘清道夫’在‘回收’材料……”混混声音发抖，显然对那些以残忍和疯狂着称的帮派充满恐惧。
“清道夫”……听到这个词，五人都皱了皱眉，想起了漫威世界那个“齿轮闪电”的怪物。
“行了，滚吧。”老潇挥挥手，“别让我们再看见你。”
“谢、谢谢大哥！”混混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扶起那个还在干呕的同伴，又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液压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丢下他，两人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巷子。
巷子里恢复了暂时的“宁静”，只剩下那个昏迷的混混和远处永不落幕的城市喧嚣。
“看来，‘老维’的诊所是我们的第一个目标。”老方踢了踢地上昏迷的家伙，确认他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需要钱。”老高提醒，“义体医生、情报、软件、食物、住处……什么都他妈要钱。咱们现在兜比脸干净。”
“晃晃悠悠的，”老赵从那昏迷混混身上摸索了一阵，只摸出几个皱巴巴的、印着奇怪图案的塑料硬币和半包劣质电子烟，“穷鬼。这点够买个面包不？”
“先解决眼前。”老潇看向巷子外霓虹闪烁的街道，“去‘老维’那里看看。也许能接到点零活，或者……用别的方式搞到启动资金。”
生存，永远是穿越后的第一要务。尤其是在夜之城这种赤裸裸遵循丛林法则的地方。
五人不再停留，迅速离开了这条散发着恶臭的后巷，汇入了码头区汹涌的人潮与光影之中。
第一次接触，以暴力开始，也让他们初步领略了这座城市的残酷法则。
夜之城，欢迎你的方式，从来都不温柔。
而他们的故事，在这片被霓虹与罪恶浸透的土地上，才刚刚写下第一个潦草的标点。
【初临夜之城完成：遭遇并击退本地街头混混，获取初步情报（所在区域为码头区靠近宪章山，得知“老维”义体诊所位置及周边帮派情况）。**
**【当前状态：身体无恙，装备“本地化”，缺乏本地货币与身份，对世界规则初步适应（战斗本能有效，科技环境陌生）。**
**【首要任务调整：前往“老维”义体诊所，获取基础网络接入、本地情报及可能的赚钱门路；评估自身“原生”状态在义体普及社会的风险与优势；获取初始资金。**
**【世界特征加深认知：高度义体化与网络化、帮派林立治安混乱、贫富差距极端、信息与感官过载。**
**【气氛：暴力开局后的警惕与务实，对高科技底层生态的直观感受，为生存而战的紧迫感取代了初临的震撼。**
**【下一章预告：义体医生老维——接触关键中立Npc，获取基础改装、情报与第一桶金（或债务）的契机，深入了解夜之城规则与潜在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