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质大厅内,金光铸就的封印之网在时空裂隙上缓缓流淌,如同给狰狞伤口覆上了一层坚韧的皮肤,虽然薄弱,却有效地遏制了“虚无”的侵蚀。大厅里弥漫的诡异噪音和空间扭曲感大大减弱,只剩下荒坂那些瘫痪的“灵魂杀”机器残骸偶尔发出嗤嗤的漏电声。
然而,胜利的代价沉重得让人窒息。
老于跪在老潇身边,手指颤抖着搭在他的颈动脉上。脉搏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呼吸浅而急促,脸色苍白如纸,七窍残留的血迹已经干涸成暗红色。最令人心惊的是,老于能清晰感觉到,之前那股时刻萦绕在老潇身边、沉稳厚重的存护之力气息,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潇哥……潇哥!”老于的声音带着哭腔,拼命按压老潇的胸口,进行心肺复苏,又将最后两支常规的急救兴奋剂注入他的静脉,但效果微乎其微。
老方和老赵也围在旁边,脸色铁青。他们能看出老潇的状态不仅仅是力竭昏迷那么简单,那是一种生命本源都被过度抽取的枯槁感。
“晃晃悠悠的……”老高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大厅入口方向(他们进来的那个缺口),一边快速检查着平板上的生命监测数据(连接到老潇防化服内置传感器),“心率40,血压极低,血氧饱和度持续下降……脑电波活动微弱……妈的,这他妈是濒死状态!必须立刻送专业医院!”
“可这里是地下上百米!上面全是荒坂的狗和不知道在哪的‘地平线’杂种!”老赵低吼道,拳头狠狠砸在旁边一块岩石上。
就在这时——
大厅中央那尚未完全平静的时空裂隙封印网上方,空气毫无征兆地泛起熟悉的蓝色涟漪!
那块一直作为备用监控、此刻正对着裂隙方向的老高平板屏幕,也同步亮起了那片微微波动的蓝色底纹!
系统的电子合成女声,带着一种仿佛刚刚欣赏完一场精彩演出的、饶有兴致的语调,毫无预兆地响起:
“哎呀呀~真是令人感动的表演呢。以凡人之躯,驾驭着偷渡来的‘规则碎片’,强行缝合世界的伤口……这份意志,值得鼓掌哦~”
系统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让本就紧绷的四人瞬间汗毛倒竖!它怎么又出现了?!而且是在这个时候!
“不过呢,”系统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惋惜”和“规则执行者”般的冷漠,“这种明显‘违规’的力量运用,可是会被‘世界防火墙’重点关照的呢。你们看,麻烦这不就来了?”
话音刚落——
“呜哇——呜哇——!!!”
刺耳、密集、由远及近的警笛声,如同潮水般,从他们头顶上方,隔着厚厚的岩层和建筑结构,隐约但清晰地传了下来!不是一两辆,而是数十辆,甚至更多!其中还夹杂着悬浮警车引擎的尖锐呼啸和重型车辆碾压路面的轰鸣!
紧接着,老高平板上通过入侵外部监控节点获得的、极其有限的画面碎片显示:无数红蓝闪烁的警灯光芒,将h10工地外围照得如同白昼!大批全副武装的Ncpd(夜之城警察局)特警、甚至还有穿着城市防卫军(mAx-tAc,俗称“暴恐机动队”)标志性黑色重型装甲的身影,正在迅速建立封锁线,疏散周边人群,并将所有火力对准了工地内部!
“不好!是条子!他妈的大部队!”老高失声叫道,脸色瞬间惨白,“还有暴恐机动队!他们怎么会来得这么快?还这么多?!”
“是系统搞的鬼!”老方瞬间明白了,咬牙切齿,“它说‘违规力量’会被‘世界防火墙’关照……Ncpd和暴恐机动队,就是它在夜之城的‘杀毒程序’!”
“怎么办?”老于抱着老潇,绝望地看着其他三人。上面是武装到牙齿的官方暴力机器,地下深处,他们精疲力尽,弹尽粮绝,还带着一个垂死的伤员。
“操!还能怎么办?”老赵双目赤红,一把背起昏迷的老潇,用束带牢牢固定在自己背上,“跑啊!从我们进来的那条路回去!趁着条子还没完全封锁地下!”
“那条路……能避开吗?”老方看向老高。
老高手指颤抖地操作着平板,调出之前潜入时的路线图和现在能捕捉到的微弱信号。“我们进来的那个检修井……外面肯定被包围了。但是……这条老排水管道,在靠近我们进来的缺口前方大概两百米,有一个更早的分岔,通向沃森区另一片更老旧的工业区地下管网,那边出口多,地形复杂,也许有机会!”
“就走那边!快!”老方当机立断,端起还剩最后一点能量的冲击枪,打头冲向大厅那个被琉璃化的缺口,“老高,指路!老赵,跟紧!老于,断后,注意后面有没有追兵!”
四人(加昏迷的老潇)如同惊弓之鸟,再次钻回那条肮脏恶臭的老排水管道。这一次,脚步更加踉跄,心情更加沉重。身后的警笛声和上方隐约传来的撞击、爆破声(警方在强行进入工地),如同催命的鼓点,紧追不舍。
管道内依旧黑暗湿滑,但此刻却成了他们唯一的生路。老高一边跑,一边死死盯着平板上的导航和有限的外部信号,指引方向。
“前面左转!进入更小的支管!”老高喊道。
他们拐入一条更加狭窄、污水几乎没膝的支管。这里显然废弃更久,结构更加不稳定,头顶不时有碎石和泥块掉落。污水散发着更加刺鼻的化学气味,防化服的过滤系统发出过载的警报。
“坚持住!再往前大概一百米,有个向上的维修竖井,应该能通往地面一个废弃工厂的地下室!”老高的声音因为奔跑和紧张而断断续续。
就在他们看到前方隐约透出些许微光(可能是地面渗下的)、以为希望在前时——
“哐当!哗啦!”
前方管道顶部,一大块混凝土连同锈蚀的钢筋猛地坍塌下来,溅起巨大的污水浪花,几乎堵死了去路!只留下上方一个仅容一人蜷缩爬过的缝隙,而且不断有泥沙簌簌落下,显然极不稳定!
“他妈的!屋漏偏逢连夜雨!”老赵骂道,背着老潇行动不便。
“我上去看看!”老方将枪递给老于,卸下背包,如同猿猴般灵活地攀上坍塌堆,小心翼翼地探头从缝隙向上望去。上面似乎是一个更大的、干燥一些的管道或空间。
“上面好像能走!但缝隙太小,老赵背着潇哥过不去!”老方回头喊道。
“把潇哥递上来!我先过去接应!”老于喊道。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主排水管道方向,传来了清晰的、快速涉水奔跑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步伐沉重而训练有素!
“‘地平线’的清道夫!他们追上来了!”老高脸色剧变,看向探测信号,几个高速移动的热源正在迅速接近!
前有塌方拦路,后有追兵索命!
绝境!
“老赵!把潇哥给我!”老方从塌方堆上跳下,和老于一起,将昏迷的老潇从老赵背上解下。老赵虽然力大,但背着人确实无法通过那个狭窄缝隙。
“老赵,你先上!过去后接应潇哥!老于,你第二个,上去后和老赵一起拉潇哥上去!我断后!”老方迅速安排,端起冲击枪,对准来时的管道方向,眼神狠厉。
老赵没有废话,立刻攀上塌方堆,深吸一口气,缩紧身体,艰难地从那个不断掉渣的缝隙中挤了过去。过去后,他立刻转身,将手伸了回来。
老于紧随其后,也挤了过去。
两人合力,将昏迷的老潇用绳索小心地绑好,一点点从缝隙中拉了上去。
整个过程不过几十秒,但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手电光柱已经开始在后方管道的拐角处晃动!
“方哥!快!”老赵在上面焦急地低吼。
老方最后看了一眼逼近的追兵光影,猛地转身,抓住老赵和老于伸下来的手,双脚在塌方堆上一蹬!
就在他身体刚刚脱离塌方堆,半个身子钻过缝隙的瞬间——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枪声在身后管道中爆响!子弹如同暴风雨般倾泻在塌方堆和周围的管壁上,溅起无数火花和碎石!一发流弹擦着老方的小腿飞过,防化服被撕开一道口子,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呃!”老方闷哼一声,被老赵和老于猛地拉了上去,三人连同老潇一起滚倒在相对干燥的上层管道地面上。
“走!快走!”老方顾不上腿伤,咬牙站起,和两人一起抬起老潇,沿着老高指示的方向(上层管道向前延伸),拼命奔跑!
下层管道中,传来了追兵试图清理塌方和攀爬的声响,但暂时被阻拦住了。
他们不知道这能拖延多久。
上层管道似乎是一条废弃的工业蒸汽管道,相对宽敞干燥,但岔路更多,如同迷宫。老高一边跑一边拼命对比着模糊的蓝图和实时信号,额头冷汗直流。
“右边!第三个岔口!然后应该能看到向上的梯子!”
他们依言转向,在昏暗的光线(来自破损的管道接缝和远处可能的地面光源)中跌跌撞撞地前进。老方的腿伤拖慢了速度,血迹滴落在尘土上。
终于,前方出现了微弱的自然光,以及一架锈迹斑斑、但看起来还算结实的金属爬梯,向上延伸到一个圆形的、盖着沉重井盖的出口。
希望!
然而,就在他们冲向爬梯时——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他们身后不远处的管道墙壁,突然被某种重型工具或炸药炸开了一个大洞!烟尘弥漫中,几个穿着黑色全覆盖式作战服、戴着防毒面具和战术目镜、手持造型奇特的能量武器和实体武器的身影,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鬼,迅速钻了进来!
‘地平线’的清道夫!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别的路径,追了上来!而且,看起来比之前遭遇的任何敌人都更加专业、更加致命!
为首一人,战术目镜闪烁着冰冷的红光,锁定了正在爬梯上、抬着老潇的老赵和老于。
他抬起手中那把造型科幻、枪口凝聚着危险蓝光的能量步枪,对准了爬梯上行动不便的两人,扣下了扳机!
蓝光闪耀!致命的能量束撕裂空气!
【猎杀追击高潮:成功暂时摆脱Ncpd地面围捕,在地下管网中遭遇‘地平线清道夫’追兵,前有堵截(塌方\/迷宫)后有追兵,千钧一发之际攀上撤离竖井,但被清道夫追上并发动致命攻击。**
**【当前处境:处于废弃工业管道内,即将抵达地面出口但被清道夫火力锁定;老潇深度昏迷濒死;老方腿部中弹;弹药几近耗尽;体力与精神濒临极限。**
**【致命威胁:清道夫能量步枪锁定老赵、老于及昏迷的老潇。**
**【唯一生机:爬梯上方的出口井盖。**
**【气氛:逃亡途中一波三折的极致紧张与绝望,被顶尖猎杀者追至绝路的窒息感,生死存亡系于一线。**
**【下一章预告:绝地反击\/代价——在清道夫的致命攻击下,队伍做出最后的挣扎与牺牲,能否成功逃离地下,又将付出怎样的代价?系统的“惩罚”与“世界防火墙”的威胁,是否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