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顾清辞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就是工作上的小事……解约的事有点麻烦……”
沈默立刻明白了，顾清辞和原公司的合约问题已经拖了半年，看来是出了变故。
以她的性格，若不是走投无路，绝不会在深夜打来这样一通欲言又止的电话。
“需要我帮忙吗？”沈默直接问道。
“不用！”顾清辞急忙拒绝，声音却泄露了她的脆弱，“我就是……就是想听听音音的声音……但是这么晚了……”
顾清辞最终还是没有开视频，她心里想念女儿，又不想打扰女儿的休息。
可能从心里更害怕女儿看到她后哭泣，要是那样的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儿了。
面对沈默要帮忙的心意，她也是婉拒了，在她看来，沈默也就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虽然是硕士，只有在社会上闯荡过的人才知道，硕士也就那样。
娱乐圈里很少有硕士，就算是专业院校毕业的硕士博士，跟正规院校的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他们入学的文化课才多少分，参加高考闯进去的文化课多少分，有可比性吗？
就算是表演博士毕业又能怎样，还不也是个戏子？对国家的贡献……还换一个话题吧！
挂断电话之后，沈默站在窗边一动不动，伫立了很长时间。
沈建国和王秀英在这里住了两天，见孩子们都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心里又开始担心老家了。
沈默让他们多住几天，还没有带着他们去外面玩呢。
老两口只是说回家看看，来到着急，很多东西都没有收拾呢，等以后来了再逛吧。
沈默本来是要送老两口去车站呢，因为家里五个孩子，老两口不让他去。
沈默只好把胖子叫过来，让他开车把父母送到车站，自己在家里安慰五个哭花了脸的女儿。
等安慰好她们，沈默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记账本，指头把纸边都捏皱了。
上面一行行数字扎眼：奶粉两罐三百二，尿不湿一包八十，绘本三本五十六，还有玩具、辅食……上面的金额像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爸爸，你看！”安安举着画纸跑过来，纸上画着只歪耳朵的小兔子，“我给兔子画了蝴蝶结，好看不？”
“好看，安安手真巧。”沈默把记账本往沙发缝里塞了塞，摸了摸女儿的头，笑得有点僵。
音音凑过来，小手拉着他的衣角：“爸爸，你是不是不开心呀？你眉头皱得像小疙瘩。”
瑶瑶正在地板上翻跟头，听见这话立马停下来，跑到沈默背后，小拳头在他背上轻轻捶：“爸爸，我给你捶背，捶完就不累了！”
乐乐抱着半瓶牛奶，颠颠地跑过来，把奶瓶往他手里塞：“爸爸喝我的牛奶，我不饿，喝完就有力气了！”
宁宁站在旁边，小手背在身后：“我数过了，爸爸今天叹气八次，比昨天多了六次，疲劳指数肯定超标了。”
五个小丫头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的，沈默心里暖了暖，可记账本上的数字还在脑子里转。
等孩子们都睡熟了，他坐在客厅里，盯着手机发呆。
【叮！检测到宿主经济压力，推荐解决方案：直播新手大礼包！】
【礼包里有：基础直播设备套装、流量扶持券十张、内容策划指南。】
【兑换：100个奶爸点。】
沈默盯着屏幕愣了半天。
直播？他连朋友圈都很少发，跟陌生人说话都紧张，还要对着镜头直播？
可再想想孩子们早上的笑脸，又看看那闪着光的设备套装，心里慢慢动了念头。
等钱胖子送走父母回来，沈默刚把要直播这话出口，钱胖子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杯子哐当 磕在桌上。
“老沈，你没开玩笑吧？”
钱胖子拍着沙发笑，“你一个社恐，跟服务员点单都要犹豫半天，还直播？不如我去菜市场卖唱，好歹我嗓门大，还能赚个吆喝！”
沈默没笑，掏出手机翻开相册：“你看看这个。”
照片里，音音正帮乐乐梳小辫，梳子歪歪扭扭的；瑶瑶穿着小裙子翻跟头，裙摆飞起来。
乐乐抱着饼干罐，嘴角沾着渣；安安趴在地上画画，侧脸安安静静的；宁宁拿着小本子，不知道在写什么。
钱胖子翻着翻着，笑声小了，指着一张照片说：“哟，这瑶瑶翻跟头还吐舌头呢，跟个小猴子一样。”
又翻到一张，“乐乐这偷吃饼干的样儿，跟我家小侄子一模一样，贼精。”
“我查过了，”沈默把手机收起来，“现在亲子类直播看的人挺多的，不用我露太多脸，就拍孩子们日常就行。”
“拍日常？”钱胖子皱着眉，“万一没人看咋办？再说，这直播水可深着呢，别到时候没赚到钱，还让孩子们受了影响。”
“我不想刻意演，”沈默声音轻但挺坚定，“就想记录她们平时的样子，能赚点奶粉钱最好，赚不到也没事，就当留个纪念。”
钱胖子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拍了下大腿：“行！兄弟挺你，设备我帮你弄，你别管了，到时候你就负责带好这五个小祖宗！”
等钱胖子开车出去了一会儿，扛着大包小包上门时，五个小丫头立马围了过来，跟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
“叔叔，这里面是什么呀？”音音踮着脚，想扒开箱子。
钱胖子蹲下来，从箱子里掏出个摄像头：“这个是能拍你们玩的东西，拍出来能让好多人看见。”
瑶瑶立马凑过来，对着摄像头做鬼脸，还伸舌头：“能看见我翻跟头吗？我翻得可好了！”
乐乐伸手就去抓麦克风，抱在怀里当玩具：“这个能唱歌吗？我会唱小星星！”
安安没凑热闹，就站在旁边，眼睛盯着补光灯，小声问：“这个灯为什么比家里的亮呀？”
宁宁则拿起旁边的说明书，皱着小眉头看，虽然看不懂字，还是装模作样念：“参数……电压……好像很厉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