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梁山泊,热得像个蒸笼。可后山那处隐秘的山洞里,却透着丝丝凉意。
这是陆啸找到的地方,原是山体裂缝,被他派人扩建成一处密室。洞顶有天然石缝透光,洞壁挂着油灯,地上铺着草席,中间摆着一张粗糙的木桌。此刻桌旁围坐着十几个人,正是陆啸的核心圈子。
林冲、鲁智深、武松、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李俊、凌振、安道全、石秀、时迁,还有一个新加入的——汤隆。
“诸位,”陆啸环视众人,声音在洞中回荡,“今日把大家聚在这里,是有要事相商。此事关系重大,一旦走漏风声,咱们都可能人头落地。”
鲁智深哈哈大笑:“洒家这颗光头,早就想换个地方长着了!陆兄弟,有话直说!”
陆啸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卷地图,在桌上摊开。那是梁山泊的详图,各处山寨、水寨、要道、粮仓,标注得清清楚楚。
“这是梁山的家底。”陆啸指着地图,“咱们在这,宋江在那。如今两派对立,迟早要有个了断。今日请诸位来,就是要定个章程——咱们该怎么办?”
众人沉默。
武松第一个开口:“还能怎么办?干他娘的!宋江要招安,那是送兄弟们去死!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
“怎么干?”阮小二皱眉,“直接杀上聚义厅?那不成造反了?底下兄弟们怎么想?”
“造反就造反!”鲁智深拍桌子,“洒家看那宋江早就不顺眼了!什么及时雨,分明就是及时送兄弟们去见阎王!”
“大师别急。”林冲按住鲁智深,“此事需从长计议。咱们不能背上造反的名声,否则失了人心,就算赢了,梁山也散了。”
陆啸赞许地看了林冲一眼:“林大哥说得对。咱们要做的,不是造反,而是‘清君侧’——清除宋江身边的奸佞小人,让他清醒过来,把梁山带回正路。”
“清君侧?”凌振眼睛一亮,“这个名头好!”
“好是好,”安道全捋着胡须,“可清谁?怎么清?清完之后呢?”
陆啸指向地图上的聚义厅:“首先要控制的,是这里。聚义厅是梁山的象征,谁控制了聚义厅,谁就控制了梁山。其次,是各处的要道——金沙滩、鸭嘴滩、后山小路,这些地方必须掌握在咱们手里。第三,是粮仓、军械库,断了这些,宋江就是瓮中之鳖。”
石秀接口道:“陆头领说得对。我这些日子暗中观察,宋江的亲信不过三四十人,真正能打的更少。咱们这边,陆头领麾下精兵三千,林教头、鲁大师、武二哥手下也各有几百人,加起来不下五千。真要动起手来,咱们占优。”
“五千对四十,那还不简单!”鲁智深咧嘴笑。
“没那么简单。”李俊摇头,“梁山有一百零八位头领,真正站在咱们这边的不过十几人,站在宋江那边的也不多,大多数都是观望。真要打起来,这些人帮谁还说不准。”
阮小五道:“李俊哥哥说得对。我这几日在各寨走动,发现许多头领其实心里明白,招安是死路。可他们怕,怕朝廷,怕高俅,也怕宋江。咱们得给他们吃颗定心丸。”
“怎么给?”时迁问。
陆啸笑了:“简单——让他们看到希望,看到咱们比宋江强,看到跟着咱们有活路,有前程。”
他站起身,在洞中踱步:“咱们要做几件事。第一,练兵。把咱们的兵练得比宋江的兵强,强到所有人都看得见。第二,造势。在讲武堂,在军营,在梁山各处,宣扬咱们的理念——梁山不是土匪窝,是义军;咱们不是要招安,是要打出一片新天地。第三,争取人。关胜、呼延灼、卢俊义,这些人是关键。他们若站在咱们这边,大事可成。”
“关胜、呼延灼那边,我去。”武松道,“他们都是武将,应该能明白。”
“卢俊义那边,我去。”林冲道,“他与我有些交情。”
陆啸点头:“好。但记住,此事需隐秘,不能打草惊蛇。”
他转向凌振和汤隆:“凌振兄弟,你那边的火器,进度如何?”
凌振精神一振:“震天雷月产能提到八十枚了!新研制的‘火炮’也有了雏形,只是还缺些精铁。若能成功,一炮下去,城墙都能轰塌!”
“好!”陆啸眼中闪过精光,“汤隆兄弟,铁的事你能解决么?”
汤隆搓着手:“能是能,只是……需要钱,很多钱。上好的精铁,一斤要三钱银子,造一门火炮,少说也要几百斤。”
“钱的事我来解决。”陆啸毫不犹豫,“咱们那些商铺,这个月的收益该到了。全部拿出来,买铁,买硝石,买硫磺。不够的话,我还有些私房钱。”
鲁智深瞪大眼睛:“陆兄弟,你连私房钱都拿出来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陆啸笑道,“等咱们成功了,还怕没钱?”
众人都笑了。
气氛轻松了些。
陆啸重新坐下,神色严肃起来:“诸位,今日之事,关乎梁山存亡,也关乎咱们每个人的性命。我陆啸在此立誓——若事成,梁山将是全新的梁山,咱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事败,我陆啸一人承担,绝不连累诸位。”
“说的什么话!”鲁智深站起来,“洒家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独活!要干一起干,要死一起死!”
“对!”武松也站起来,“俺这条命是陆兄弟救的,早就卖给陆兄弟了!”
林冲、阮氏三雄、李俊等人纷纷起身,目光坚定。
陆啸心中温暖,也站起来,伸出右手:“好!今日咱们在此立誓——同心协力,清君侧,正梁山!”
十几只手叠在一起,紧紧握住。
洞外,传来夏日的蝉鸣,一声接一声,像是在为这个新生的联盟欢呼。
会议一直开到深夜。
众人散去时,陆啸叫住了林冲和鲁智深。
“林大哥,鲁大师,”陆啸低声道,“还有件事,需要你们去办。”
“什么事?”
“练兵。”陆啸眼中闪过寒光,“按实战来练。假设宋江突然发难,咱们该如何应对?假设朝廷大军来剿,咱们该如何防守?这些,都要练,要练到每一个兵都知道该怎么做。”
鲁智深咧嘴笑:“这个洒家在行!包在洒家身上!”
林冲点头:“我明白。从明天起,我就按你说的,搞几次‘突发演练’。”
“好。”陆啸拍拍两人的肩,“小心些,别让宋江的人看出破绽。”
送走两人,陆啸独自留在洞里。
油灯的光在洞壁上跳跃,映出他沉思的脸。这一步踏出去,就没有回头路了。赢了,梁山就是他的,一个新秩序将在这里诞生。输了,就是万劫不复。
可他没有选择。
从宋江要夺他产业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两人之间必有一战。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宋江哥哥,”陆啸低声自语,“对不住了。这梁山,不能再按你的路子走了。”
他吹灭油灯,走出山洞。
外面月朗星稀,夏夜的风带着水汽,吹在脸上凉丝丝的。远处,聚义厅的灯火还亮着,像一只不眠的眼睛,注视着整个梁山。
而在梁山的各个角落,一场无声的变革正在悄然发生。
讲武堂里,学员们学到的不再只是兵法战阵,还有“新梁山”的理念。军营中,士兵们议论的不再只是吃喝嫖赌,还有前途命运。就连那些普通士卒,也开始思考——跟着宋江招安,真的有好下场么?跟着陆啸,又能走到哪一步?
人心在变,局势在变。
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山洞里的誓言。
一个核心圈子,一个共同的目标,一种全新的理念。
梁山的天,真的要变了。
陆啸望着夜空,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那光芒,像星,像火,像一个新的时代,正在缓缓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