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雪回头看到安然无恙的秦铮,也是长舒一口气。可就在她被瑾妍搀扶着起身之时,只听远处传来一声洪亮的“放箭!”,随后几十根箭矢划破夜空朝这边铺天盖地的飞来。
“不好,快躲开!”苏念雪拉起瑾妍欲走,却因虚弱而跌倒在地。
无处可躲,瑾妍举剑架势挡在同伴身前。
“巽苍—风御式”
瑾妍在头顶处快速挥动巽苍剑,随着大量气流聚集在周围,形成了一道青色的风墙,将来袭之箭纷纷搅乱,无一例外的偏离了方向。
“快停手!我们不是敌人!”趁着放箭的空当,苏念雪大声呼喊试图跟对方交流。
几十步外的空地上,正密密麻麻排列着配甲持刀的士兵,一个男人骑着马位于队伍末尾,只见他微微挥手,给下面的士兵下达命令。
“停止射击,包围他们!”
手下的士兵很快领命,举着盾牌列阵一步步前进,很快将瑾妍一行人团团包围,而后方的弓箭手也没闲着,站在盾兵的间隔处,拉弓搭箭,瞄准被包围的几人蓄势待发。
“放下兵器!不要耍花招。”那长官继续发号施令。
瑾妍将佩剑扔在地上,双手高举过头顶,神情窘迫,她有些后悔没早点走了,这些人肯定是温儒御放走的那个捕快叫来的,打团不来,打完了倒是来了。
“大人,我们是进京赶考的学徒,在烟波楼观看戏剧演出,碰巧遇上那禹独人聚乱杀人,遂出手制止,一路追到这里,那禹独人已被斩杀,尸体就在那边。”苏念雪发声解释道。
“你,去看看。”为首的长官没有放松警惕,让一名手下去查看苏念雪所指的地方。
那捕快一路跑过去,看着地上庞大又焦黑的尸体,以及那滚落一旁的尸首,赶忙跑了回来跪地汇报:“总管大人,这尸体,确是那杀我弟兄的禹独人无疑。”
“好,你退下吧。”全副武装的总管挥挥手示意他闪开,自己则跳下战马,走到苏念雪身前问道:“我该怎么相信,你们不是他的同伙呢?”
“等会等会,那个叫你们来的捕快呢,他肯定认得我。”瑾妍着急地举手说道。
“你认得她?”
那捕快缩在后面,没认出瑾妍:“没印象了......叫我去求援的是一个白衣服的男的。”
“不是,他先一步走了啊,因为有人伤势过重,所以送去城里的医馆了。”瑾妍苍白地解释着,明显感觉气氛紧张了起来。
“先全部抓起来,关进牢里,日后再审!”总管大人失去耐心,挥手下令转身要走。
包围的士兵继续前压,打算给几人带上枷锁控制起来。
“慢着!”苏念雪站起身来,将腰间的玉牌展示而出。“家父是豫中郡的知府,请大人明察后再做决定。”
“退下。”总管大人叫住前进的士兵,自己又走上前来,拿过苏念雪展示的玉牌,仔细端详起来,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
“原来是泊阳知府之女,看来确实是一场误会,吾乃盛京城兵马司总管,孙耀武。”
孙耀武收起官架子,拍着苏念雪的肩膀说道:“哈哈哈哈,我和令尊也算老相识,去年还一起聚过餐呢,那时候他就跟我提到过你,今日一见,不愧为苏大人家的千金,果然气宇不凡。”
瑾妍和许时进已经看傻了,呆立在一旁瞠目结舌,原来有个知府的爹出门办事这么简单,感觉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善意。
“想不到苏知府人脉这么广......”瑾妍小声议论道。
“怎么说也是一郡的老大,认识些京城的人也很正常吧......”许时进也嘀咕了两句。
“孙大人,实不相瞒,烟波楼里那些禹独士兵,也是我们出手解决的,当时情况紧急,为了救人就先行离开了。”苏念雪还不忘解释清楚烟波楼里的事。
孙耀武捋了捋胡子继续说:“噢,你说烟波楼啊,我带人去过,已经控制起来了。不得不说,苏小姐真乃侠肝义胆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大辉国就需要这样的人才嘛。”
“孙大人过奖了。”
“喂,你们几个,把刀收起来,把地上这具尸体清出去,太碍眼了。”孙耀武差点被地上昏迷的秦铮绊倒,遂叫人来处理掉。
苏念雪赶紧制止:“额,孙叔叔,这是我的同门,他没死,只是昏迷了。”
“噢哈哈哈,误会误会,快给这孩子扛上马背。”孙耀武尴尬一笑,转移起话题:“苏小姐,不如叫上几位同门随我回一趟兵马司,喝喝茶吃吃点心,顺便聊聊今晚发生的事,如何?”
“这......恐怕不太方便,孙叔叔,我们还要回去准备武测。”
“急什么,武测还有一个月呢,走吧,也体谅一下叔的工作嘛。”孙耀武执意要求道。
苏念雪和瑾妍对视一眼,无奈一笑,也只能先答应下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孙耀武大手一挥,吩咐起背后的士兵:“第一伍,找几块麻布,给那禹独人的尸体盖上,然后用推车运回去。二伍三伍,留下来把这里的尸体和血迹清理一下。四伍,上城墙通知一下卫所的人,加强夜里的城门值守,不要放走任何一个人。其他人,随我回兵马司。”
队伍瞬间解散,只剩十余人随孙耀武向城里走去,苏念雪则在其身侧交谈,瑾妍不想掺和,捡回自己的佩剑插回腰间,看着昏迷的秦铮已被士兵扛上马背,算是松了口气,就在这时,许时进偷偷摸摸地靠近了过来。
“瑾妍......”许时进小声叫道。
“干嘛?欸,你脚好了?”瑾妍回过头来,看着许时进走路的脚步顺畅了许多。
“额,封俞那个女伴,叫柳什么来着......反正给我治疗了一下,就好多了。”
瑾妍目光斜视,露出一个八卦的微笑:“人家叫柳云苓,怎么成封俞的女伴了,你看见他俩亲上了?”
“那倒没有,哎呀这不是重点。”许时进赶紧将话题拉回正轨:“这个信,是给你的。”
“不会是情书吧?”瑾妍警觉地看向许时进。
“*豫中粗口*,不是,是刚才有一个蒙面的黑衣男人,让我转交给你的,你当时还在昏迷中,所以不知道。”许时进骂了一句,无语地解释道。
“神秘黑衣男?给我的信?”瑾妍的表情逐渐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