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安神符”,如同一轮小小的太阳,带着净化万物的煌煌天威,狠狠地拍在了那尊诡异的稻荷神像上!
“滋——!!!”
一声刺耳的、如同滚油浇在烙铁上的声音,在正殿中炸响!
金光与神像上那股妖异的黑气,剧烈地碰撞、湮灭。那尊木制的神像,在金光的照耀下,开始剧烈地颤抖,表面浮现出一道道黑色的裂纹,仿佛随时都会崩碎。
神像眼中那两团妖异的红色光芒,在金光的冲击下,忽明忽暗,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啊啊啊——!!!”
那娇媚的、戏谑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愤怒和痛苦。
“你竟敢……毁我道场!!!”
整个破败的神社,都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四周的树林里,卷起了狂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如同鬼哭狼嚎。
林风死死地按住符纸,体内的灵力被疯狂地抽取。他能感觉到,一股庞大而阴冷的怨念,正在从神像中,被他强行剥离。
“给我……净化!”林风低吼一声,将体内最后一点灵力,也注入了符纸之中!
“轰!”
安神符上的金光,暴涨到了极致!
“不——!!!”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神像上的黑气,被金光彻底冲散。那尊木制的神像,也“咔嚓”一声,从中间裂开,摔在地上,碎成了一地木块。
金光散去。
正殿内,恢复了死寂。
那股甜腻的、令人作呕的香气,消失得无影无踪。林风松了口气,只觉得浑身脱力,几乎要瘫倒在地。
他成功了。
他摧毁了妖狐的道场。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带着一丝赞许的鼓掌声,从神像的废墟后面,响了起来。
“啪……啪……啪……”
“真了不起啊,小道士。竟然真的,能毁掉我苦心经营了百年的‘壳子’。”
林风的心,猛地一沉。
他猛地抬头,只见一个身影,从神像的废墟后,缓缓地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少年。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美得不像话的少年。
他穿着一身华丽的、绣着金色牡丹的红色和服,一头雪白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他的皮肤,白皙得如同上等的瓷器,五官精致得如同神明最杰出的作品。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狭长的、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瞳孔是妖异的琥珀色。他的眼角,画着一抹淡淡的红色眼影,让他看起来,既有少年的清秀,又有一种超越性别的、颠倒众生的魅惑。
他的身后,一条毛茸茸的、巨大的白色狐尾,正悠闲地、轻轻地摇晃着。
他,就是那只妖狐的本体!
“你……”林风握紧了拳头,警惕地看着他。
“别那么紧张嘛。”少年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我只是……对你的力量,很感兴趣而已。”
他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地走向林风。每走一步,他身后的狐尾,就多长出一条。
一条,两条,三条……
当他走到林风面前时,他那巨大的、蓬松的九条白色狐尾,如同孔雀开屏一般,在他身后缓缓展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强大的妖气。
“九尾……”林风的瞳孔,缩成了针尖。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妖狐”了。这是传说中,拥有通天彻地之能的……大妖怪!
“现在,你知道你惹上的是谁了吗?”少年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林风的额头。他的指尖,冰冷刺骨。
“你为什么要缠上上野家的儿子?”林风强忍着那股刺骨的寒意,沉声问道。
“缠上?”少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咯咯地笑了起来,“小道士,你搞错了。我可没有缠上他。是他,心甘情愿地,与我做了交易。”
“交易?”
“是啊。”少年收回了手指,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林风,“那个小家伙,不是想要‘聪明’吗?想要在考试中,无往不利,想要成为人上人吗?”
他凑到林风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人类,想要得到聪明,想要获得智慧,哪有那么容易?”
他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仿佛魔鬼的低语。
“除非……用等价的东西,来交换。”
“比如……十年寿命。”
林风的心,如同被重锤狠狠击中。
“他……他把自己的十年寿命,卖给了你?”
“不止呢。”少年笑得更开心了,“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知道,一次交易,是不够的。所以,他跟我签了契约。每一次,当他需要‘智慧’的时候,他就会付出一点东西。有时候是一点点寿命,有时候是一点点运气,有时候……是他未来的一部分福缘。”
“我给了他想要的‘聪明’,而他,则用他最宝贵的东西,来支付报酬。这很公平,不是吗?”
林风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终于明白了。
上野家的儿子,不是被迷惑了。他是……主动选择了这条捷径。他被自己的欲望,引向了深渊。
而这只九尾狐,就是那个在深渊旁,微笑着等待的魔鬼。
“现在,小道士。”九尾狐的笑容,变得冰冷而锐利,“你毁了我的‘壳子’,打扰了我的‘生意’。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呢?”
他身后的九条巨尾,如同九条白色的巨蟒,缓缓地抬了起来,对准了林风。
“要不……你也跟我做个交易吧?”
“你的灵魂,看起来……比那个小家伙,要美味得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