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再次踏上京都的土地时,那股熟悉而温润的空气,仿佛在洗去我们一路的风尘。
苏格兰高地的苍凉与悲壮,像一场遥远而深刻的梦,沉淀在了记忆深处。但梦的余波,却正以一种我们无法想象的速度,向全世界扩散。
回到事务所的第二天,一份来自伦敦的《泰晤士报》,就被专人送到了我们的门口。寄件人是陈天明。
报纸的头版,用整整一个版面,报道了这件堪称奇迹的事件。标题异常醒目:《东方道法,为苏格兰国王沉冤得雪》。
文章的作者,正是那位亲自见证了葬礼的苏格兰历史学家。他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笔触,详细描述了我如何用一张神秘的东方符箓,与那位愤怒的国王进行了一场跨越生死的“对话”。他盛赞我并非一个简单的驱魔师,而是一位深刻理解了灵魂与历史的“灵魂外交官”。
这篇文章,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瞬间激起了千层巨浪。它被各大通讯社争相转载,被翻译成数十种语言,在短短几天内,传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林一辰”这个名字,以及“万事可解”事务所,一夜之间,从一个在京都小有名气的灵异事务所,变成了一个在国际上都享有盛誉的存在。
我们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了。
但这一次,不再是那些走投无路的本地委托人。而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五花八门的邀请。
有巴黎卢浮宫的官方信函,希望我能去处理一尊总是在午夜自行移动的古埃及石像。
有埃及旅游局的秘密邀请,想高薪聘请我为金字塔的“诅咒”进行一次“官方解释”。
甚至,还有一封来自梵蒂冈的、措辞非常客气的信函,询问我是否愿意分享关于“不同信仰体系下的灵魂安抚”的经验。
“林一辰,我们……好像,真的出名了。”橘遥看着桌上那堆积如山的、来自世界各地的信件和邮件,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嗯。”我只是平静地泡着茶,仿佛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橘遥好奇地问道。
我笑了笑,将一杯刚泡好的碧螺春推到她面前。
“‘道’,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无论是东方的鬼,还是西方的魂。无论是因爱,还是因恨。它们的本质,都是一种‘执念’。既然执念是相通的,那解开它的‘道’,自然也是相通的。我,只是做了一次证明而已。”
就在这时,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响起。
塞勒涅走了进来,她的手中也拿着一份同样的报纸。
“看来,我以后不能再叫你林大师了。”她笑着坐了下来,脸上是发自内心的与有荣焉,“我应该叫你‘林博士’。”
“‘灵魂外交官’,这个称号很酷。”橘遥也笑着打趣道。
“这都是托了你的福。”我看着塞勒涅,真诚地说道,“如果没有你的‘灵视之眼’,我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找到突破口。”
“不。”塞勒涅摇了摇头,她的眼神变得无比认真,“是你,教会了我‘魔法’的真谛。是你让我明白,力量的意义不在于征服,而在于连接。现在,全世界都看到了这一点,这是你应得的荣誉。”
她将报纸放在桌上,然后又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个更正式的信封。
“这个,是今天早上和报纸一起送到的。信使说,是专门送给你的。”
我接过了那个信封。
信封的质地非常高级,是一种暗金色的特种纸。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由橄榄枝和天平组成的复杂徽记。徽记的下方,用烫金的拉丁文写着一行小字。
“ordo parapsychologicus Internationalis.”
“国际灵异研究协会?”橘遥凑了过来,轻声念道。
我打开了信封。
里面是一张用同样高级的纸张打印的邀请函。邀请函的措辞非常正式,且充满了敬意。
“尊敬的林一辰先生:
我们怀着最崇高的敬意,关注了您在苏格兰‘鹰巢堡’事件中所展现的非凡智慧与卓越能力。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和平地解决了一个困扰了西方世界长达七个世纪的超自然难题。这充分证明了您对灵魂本质的深刻理解,以及跨文化沟通的无上天赋。
‘国际灵异研究协会’,是一个由世界各国最顶尖的灵异研究者与实践者组成的非政府组织。我们的宗旨是联合全球的智慧,共同应对日益复杂的超自然现象与威胁。
在此,我们非常荣幸地向您发出正式邀请。
诚邀您,成为本协会的‘荣誉理事’。
并诚挚邀请您,出席将于下个月在瑞士日内瓦举行的协会年度峰会。
我们相信,您的加入,必将为全世界的超自然研究领域带来革命性的启发。
所有相关费用,均将由协会承担。
期待您的光临。”
邀请函的末尾,是一个华丽的签名。
“会长,阿利斯泰尔·克劳利。”
我看着手中的这张邀请函,陷入了沉思。
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委托了。这是一个来自世界最高殿堂的认可。也是一个将我们的“道”,推向全世界的绝佳机会。
“去吗?”橘遥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期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那盏红色的灯笼在风中轻轻地摇曳,隔壁那盏紫色的水晶灯也亮了起来。两盏灯交相辉映,仿佛在为我们指引着前路。
我笑了。
“当然。”
“既然世界已经打开了大门,那我们就去走一走,看一看。”
“让他们也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东方道法。”
我将那张邀请函小心翼翼地收好。
一场更宏大的冒险,即将拉开序幕。
这一次,我们的舞台,是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