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北海道之旅结束,林家一行人回到了东京。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林守每天上学,林悦和橘遥处理着日常的委托,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直到一封特殊的委托信,打破了这份宁静。
信不是通过邮件或电话,而是用最传统的邮递方式,送到了万事屋的信箱。信封是陈旧的牛皮纸,上面的字迹,是用毛笔写的,苍劲有力,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信的内容很简单:
“长野县,深山町,神降村。恳请林家万事屋,前来阻止‘神祭’。事成之后,愿奉上祖传之物为谢。落款是一个名字:神降村,村长,上原。”
“神降村?”橘遥在民俗地图上找了很久,才在长野县最偏僻的山区里,找到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村子,“这个地方,资料非常少。我只在一本快要绝版的乡土志里,看到过零星的记载。说他们信奉一个古老的山神,每隔五十年,会举行一次盛大的‘神祭’。”
“五十年一次?”林悦皱起了眉头,“时间点很微妙。算起来,今年正好是第五十年。”
“信里说,今年的祭品,要求‘活人’。”林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已经放学回家,正看着信纸,脸色凝重。
“活人祭?”橘遥的脸色也变了,“这已经不是灵异事件,这是刑事案件了!”
“报警没用。”林悦摇了摇头,“这种与世隔绝的村子,有他们自己的‘法则’。警察进去,只会被当成对神明的亵渎,甚至会激化矛盾。他们既然写信来,就是希望用‘他们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这个叫上原的村长,他为什么要阻止?”林守问道。
“这或许就是关键。”林悦站起身,“看来,我们的修学旅行,还有最后一站。”
三天后,林家一行人驱车前往长野。越是深入山区,道路越是崎岖。手机信号在半路上就彻底消失了,仿佛他们正在驶入一个被现代文明遗忘的角落。
当他们终于抵达神降村村口时,两个手持着长柄镰刀、表情严肃的老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外来者,神祭在即,不得入村。”其中一人冷冷地说道。
“我们是上原村长请来的。”林悦递上了那封信。
老人看到信上的字迹,脸色微变,犹豫了片刻,还是放行了。
进入村子,一股压抑、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中。村民们看到他们,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敌意,仿佛他们是来破坏神圣仪式的敌人。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着用稻草和兽骨编织的护身符,散发着淡淡的、不祥的气息。
在上原村长家,他们见到了这位焦急的老人。
上原村长已经年过七旬,满脸皱纹,但眼神依旧锐利。他看到林悦一家,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你们终于来了!快请坐!”
“村长,能详细说说‘神祭’吗?”林悦开门见山。
上原村长长叹一口气,脸上满是痛苦。
“我们信奉的,不是山神,而是一个被我们欺骗和囚禁了数百年的‘灵’。”他道出了惊天秘密。
原来,数百年前,神降村的先民为了抵御山中的瘴气和灾祸,与一个强大的自然灵达成了契约。他们为它建立神社,每年供奉祭品,它则庇佑村庄风调雨顺。
但后来,村庄人口增多,贪婪的先民,用一种卑劣的阵法,将这个自然灵囚禁在了村庄的地脉之中,强行抽取它的力量,为己所用。而所谓的“神祭”,就是用来补充和安抚这个被囚禁之灵的仪式。
“以前的祭品,都是最好的谷物、牲畜,甚至是村里最精美的工艺品。”上原村长声音颤抖,“但五十年前,也就是上一次神祭,村子遭遇了百年不遇的灾害,地脉中的‘灵’变得极度虚弱和狂暴。村民们惊慌失措,一个疯癫的巫女说,只有最‘纯净’的生命,才能平息神的愤怒。”
“于是,他们献上了一个外来的、迷路的旅人。”林守冷冷地接话。
上原村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没错……从那以后,‘灵’的渴望就变了。它不再满足于寻常祭品,它开始渴望‘生命’的能量。五十年积累的怨念,让这个曾经守护村庄的灵,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怨灵’。”
“那今年的祭品……”
“是外孙女。”上原村长老泪纵横,“我那个在东京工作的女儿,今年为了让我高兴,特意带着她七岁的女儿回乡探亲……结果,被村里的长老们,选为了今年的‘活祭品’!”
“他们疯了!”橘遥惊呼。
“他们被恐惧蒙蔽了双眼!”上原村长捶着胸口,“他们认为,只要献上祭品,村庄就能再保五十年的平安!我阻止不了他们,他们是村里的‘神官’,掌握着仪式的一切!”
林悦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灵异事件,而是一场由愚昧和恐惧导演的、延续了数百年的悲剧。
“村长,仪式什么时候举行?”
“就在……三天后的月圆之夜。”
林悦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那座被阴云笼罩的、作为神社所在的小山。
“小守,橘遥,”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这次,我们不是来‘谈判’的。”
“我们是来……砸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