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屹潇身着一袭月白长衫,墨发以青丝带松松束起。
几缕碎发随寒风轻扬,他面容俊朗温润,眉峰似远山含黛。
眼底藏着三分淡然,仿佛只是闲游市井的过客,而非卷入血腥厮杀的武者。
手中青锋斜指地面,剑鞘云纹流转微光,剑身映着周遭积雪。
他目光平静落于剑青身上,语气依旧温和如春风拂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以强凌弱,恃武伤人,这便是天山剑派引以为傲的觉悟?”
剑蓝见状,脸色骤然沉如寒铁,周身灵力轰然暴涨。
衣袂无风自动,雪地被无形气劲掀得簌簌作响,他死死盯着肖屹潇。
瞳孔中翻涌着暴戾与惊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是你?肖屹潇。”
“凭你也敢管我天山剑派的事?” 他实在难以置信。
这个看似年轻的冰城城主,竟有胆量直面天山七剑的锋芒。
被救下的将领这才缓过神,胸口剧烈起伏着挥手示意卫兵结成盾阵戒备。
目光满是感激地望向肖屹潇,若不是这及时赶到的援手,他早已命丧剑下。
却见那道月白身影已然迈步上前,稳稳挡在蜷缩的魁儿与剑蓝之间。
青锋长剑微微抬起,剑尖凝着一缕寒芒,剑身映出他温润却无比坚定的眼神。
如昆仑玉峰般不可撼动。
月白长衫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肖屹潇眼底温润瞬间褪尽。
只剩滔天怒火翻涌如沸——方才剑蓝屠妇伤童、剑青恃强凌弱的惨状。
此刻尽数化作剑间凌厉杀意:“不好意思,这冰城的事,我还真管定了!”
话音未落,他身形如离弦之箭射出,青锋长剑划破空气。
带起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淡青色剑气,如流星赶月般直刺剑蓝心口!
剑蓝瞳孔骤缩,万万没想到这看似温润的青年竟有如此恐怖的爆发力。
仓促间挥剑格挡,“铛——”两剑相撞,迸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耀眼火花四溅,剑蓝只觉一股磅礴无匹的力量顺着剑身狂涌而入。
臂膀如遭重锤轰击,虎口瞬间开裂,鲜血顺着剑柄蜿蜒而下。
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五步,脚下青石板被踩得碎裂开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心中惊骇欲绝:这小子的灵力怎会如此雄浑霸道?
竟比姥姥还要胜上三分! 此前对肖屹潇的轻视。
此刻尽数化作深入骨髓的忌惮,不等剑蓝喘息。
肖屹潇已调转剑锋,剑势陡然一变,如春风化雨般轻灵无迹。
剑影层层叠叠如漫天流萤,将剑青周身要害尽数笼罩。
剑青刚被挑飞长剑,仓皇间捡起地上卫兵的长矛抵挡。
却见对方剑尖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轨迹飘忽如鬼魅,根本无从捉摸。
“噗嗤!”一声轻响,青锋如切豆腐般削断长矛。
剑青肩头瞬间绽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
染红了身前雪地,疼得他龇牙咧嘴,额角渗出豆大的冷汗。
“一起上!”剑蓝怒吼一声,强忍手臂剧痛。
长剑裹挟着狂躁的灵力,如惊雷劈向肖屹潇后背;
剑青也咬着牙,忍着肩头剧痛抽出腰间短匕。
身形如狸猫般从侧面偷袭,匕尖泛着幽蓝毒光。
两人一刚一柔,配合默契无间,皆是天山剑派核心弟子。
此刻全力出手,剑气纵横交错如蛛网,将周遭青石板路劈得碎石飞溅。
积雪瞬间消融成水,又被凛冽剑气冻成冰棱。
但肖屹潇的剑法则更显玄奥——时而如雷霆万钧,剑势沉猛如昆仑坠石。
硬撼剑蓝的狂攻;时而如流水潺潺,剑影飘忽似青鸾掠空。
避开剑青偷袭的同时,反手还以颜色。
他步法轻盈如踏雪无痕,在两人夹击下游刃有余。
青锋长剑每一次挥动都恰到好处,既不浪费半分灵力。
又能精准命中对方破绽,仿佛将“刚柔相济、虚实相生”的至理融于剑招之中。
“不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人?”剑蓝越打越心惊。
他发现肖屹潇的剑法看似温和,却蕴含着一种至高无上的道韵。
自己的狂猛剑势在对方面前,就像蛮牛撞墙,根本无法突破防线。
他咬牙催动天山剑派绝学“天山七式”,七道剑影如惊雷炸响。
层层叠叠罩向肖屹潇周身要害,剑气狂躁如怒涛。
卷起地上积雪与碎石,声势骇人至极。
可肖屹潇却不闪不避,身形骤然下沉,长剑贴着地面横扫。
带起一道薄如蝉翼的冰棱,冰棱与剑气相撞的瞬间。
他足尖一点,身形如柳絮般腾空而起,剑势陡然翻转。
青锋化作一道流光,从七道剑影的细微缝隙中精准穿透——
那是剑蓝剑招衔接的致命破绽,常人根本无从察觉。
肖屹潇却能一眼看穿,一剑刺中剑蓝手腕经脉。
“啊!”剑蓝惨叫一声,灵力运转瞬间滞涩。
狂猛的剑势戛然而止,肖屹潇得势不饶人,长剑一抖。
分化出三道虚招,分别指向剑蓝眉心、咽喉、心口。
剑影虚幻缥缈,似攻非攻,剑蓝被虚招迷惑,慌忙挥剑格挡。
却不知已落入圈套——肖屹潇手腕猛然加力,长剑破虚而出。
带着“破妄”之力穿透剑蓝防御,直刺其丹田!
剑蓝丹田受损,灵力瞬间溃散如决堤洪水。
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
咳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墙面,肖屹潇身形如影随形。
剑招再变,如流水般连绵不绝,剑影层层叠叠似缓实急。
每一剑都避开剑蓝要害,却精准落在他的经脉节点。
短短三息之间,剑蓝周身经脉尽断,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一旁的剑青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他发现肖屹潇的剑法不仅快、准、狠,更蕴含着“洞察本质”的玄奥。
无论他们的剑招如何狂猛、如何隐蔽,都能被对方一眼看穿破绽。
仿佛他们的动作在肖屹潇眼中慢了数倍,这种被完全压制的无力感。
比死亡更让他恐惧,双腿都在微微颤抖。
肖屹潇不给剑蓝反应机会,足尖一点地面,身形腾空而起。
青锋长剑自上而下劈落,剑气如瀑布倾泻而下,将剑蓝周身空间尽数锁定。
剑蓝瞳孔放大,想要躲闪,却发现四肢早已被剑气禁锢。
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剑刺入自己眉心,“噗——”鲜血混合着脑浆喷涌而出。
溅在洁白的雪地上,触目惊心,剑蓝双眼圆睁。
带着无尽的不甘与惊骇,重重倒地,彻底没了气息。
剑青见剑蓝被杀,吓得双腿发软,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砰砰作响。
很快便渗出血迹,声音带着哭腔:“前辈饶命!晚辈是天山五子。”
“天山童姥是我娘,你若杀了我,天山必定倾全派之力追杀你。”
“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一边求饶,一边搬出天山剑派的名头。
试图震慑肖屹潇,眼神里满是恐惧与侥幸。
肖屹潇缓缓转身,青锋长剑上的血珠顺着剑尖滴落。
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深色印记,他望着跪地求饶的剑青。
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只蝼蚁,口中缓缓念道:
“一切众生,本来而有。圆满清净,同于涅盘!”
这佛偈般的话语,在血腥的街巷中响起。
带着一种净化人心的力量,与周遭的杀戮气息形成鲜明对比。
剑青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肖屹潇手腕一翻。
青锋长剑如一道闪电划破空气,直插进他的头颅!
剑青身体一僵,磕头的动作戛然而止,眼睛瞪得滚圆。
满是难以置信,最终无力地倒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周遭的卫兵与幸存的路人,皆被这惊心动魄的一战震慑得鸦雀无声。
望着那道月白长衫的身影,眼中满是敬畏与忌惮,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肖屹潇收剑入鞘,剑鞘轻响如玉石相击。
他转身望向蜷缩在母亲尸体旁的魁儿,眼底的杀意尽数褪去。
重新恢复了温润,脚步轻缓地走了过去。
生怕惊扰了这个刚经历家破人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