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掬月阁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许愿正在网上找兼职。
最近大家适应了学校的节奏，有人开始接触一些演艺工作。
许愿之前的兼职，基本都与表演无关，但在学习了一段时间后，她也开始渐渐转变了观念。
那些兼职，对于她后面的职业发展并没有什么帮助，所以她最后辞去了便利店的工作，开始专注于表演方向。
但确定了方向，相当于缩小寻找范围，对于许愿来说，就更难找了。
虞初窈换上拖鞋走到她身边，见她一脸凝重，关心了一句：“找不到？”
“嗯。”许愿叹了口气，“要不就是距离太远，要不就是要求太高……暂时没找到合适的。”
要是放在之前，虞初窈倒是很快就能帮她找到，但自从父亲重新接管公司之后，她就再也没关注过那些。
她说：“要不我帮你问问？”
但话音刚落，虞初窈却见许愿突然眼神一亮，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惊喜的东西。
她凑过头一看，许愿已经退出了招聘网站，在看朋友圈。
而此刻，手机屏幕上是一条沈斯遇五分钟前发送的朋友圈：
【微型纪录片还缺一位女演员，拍摄时间大概三天，拍摄地点在浔城郊区小镇，有报酬，时间较为紧张，有意向的请联系我。】
毫无疑问，这是一份恰合许愿所有要求的兼职：时间短、距离近。
而且沈斯遇这人，起码靠谱。
在虞初窈的鼓励下，许愿打开了和沈斯遇的聊天界面，虽然加了好友，但这么长时间以来，俩人从来没有聊过天。
但幸好，许·社交牛逼·愿丝毫不怂，开头就是一句：【老铁，记录片还缺人吗？】
虞初窈：“……”
沈斯遇应该还记得许愿，很快回复道：【缺的，想来试试吗？明天有个简单的面试。】
【许愿：好！时间地点呢？】
【沈斯遇：思学楼208，明天下午14：00。】
【许愿：行，一定来。】
虞初窈看着许愿把天聊出了约架的气势，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许愿不太会化妆，平日里基本也不化妆，于她而言，花几百块钱买一瓶粉底液，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但这种女演员招募，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也多多少少听说过。
于她是难得有些紧张地问虞初窈：“窈窈，你说我明天要不要化妆啊？”
虞初窈想了想，摇头：“不用，自然一点就好。”
“啊？”许愿似乎有些不理解，“为什么？”
虞初窈笃定地笑道：“如果你想要这份兼职，就相信我吧。”
许愿向来很相信虞初窈，于是第二天下午，她穿着平日里那朴素到不能更朴素的私服就去了。
由于面试时间紧急，去面试的人并不多，算上许愿，一共就四个女生。
还都是浔城影视学院的学生。
除了许愿，其他三个人都打扮得异常精致，有烈焰红唇大波浪，有黑长碎花小清新，看着就像要去红毯走秀。
许愿能感觉到，她们似乎在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
但她并没有在意，只低头看着手机。
她虽然平日里自来熟，但也不傻。
她能感觉到，眼前的三个人对她都不友好，自然也不会自找没趣地和她们攀谈。
过了一会儿，反倒是一旁的烈焰红唇大波浪突然伸手戳了戳她的手臂，问：“你也是冲着沈斯遇来的？”
“啊？”许愿摇头。
却没想到大波浪嗤笑了一声，说：“没事儿，坦诚说，这不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来这儿的谁不是为了沈斯遇，难不成还真冲那点报酬啊。”
许愿张了张嘴，尴尬地想，她真的是冲那点报酬来的啊……
虽然沈斯遇性子温柔，讲话温文尔雅，许愿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男生，像春风一样，总能让你的紧张和难堪消失无踪。
但她从来没有动过那种心思，也没想过这些事。
她还是更想好好赚钱，让爸妈不用再那么辛苦。
只是这种话，即便说出来，她们也不会相信。
她也就懒得解释了。
嘴边的话，被咽了下去，许愿笑笑不语。
那一瞬间，她能察觉到，对面两个女生眼里的不屑，就像在说：就你这样的，也配？
许愿抿了抿唇，有些退缩。
但现实并没有给她退缩的机会，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离开的时候，沈斯遇突然从楼梯口走了出来。
见到四人，他礼貌微笑着打了声招呼，而后抱歉地说：
“不好意思，刚才收到团队的消息，之前的拍摄已经花了大部分经费，所以这次可能没法提供报酬了，如果无法接受的，可以退出本次面试。”
许愿一愣，没钱了？
那不是白来了？
一旁有女生连连摆手道：“没关系的，就当多一次经验嘛，钱不重要。”
另外的两个女生也连连附和：“是啊，是啊。”
唯有许愿没有说话。
沈斯遇看向她，嗓音温柔地问：“想退出吗？没关系的。”
许愿尴尬笑笑，挠了挠后脑勺说：“那个……下次有机会我再来。”
沈斯遇似乎并不意外，点了点头说：“好。”
许愿暗暗呼了口气，甚至不敢看他们的眼神，转身快步朝楼梯口走去。
等出了教学楼，她掏出手机，正打算和虞初窈吐槽这令人无语的面试经历，但还没发出，沈斯遇却突然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沈斯遇：真的走了吗？】
许愿：？？？
【许愿：还没有，在楼下。】
【沈斯遇：能再过来一下吗？我和你介绍一下我们纪录片的情况。】
许愿一头雾水，但还是听话地转身回了思学楼。
还没走到大门口，她便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到刚才那三个女生一边聊，一边走出了门。
她们脸上各个是无语的神色，因为距离较远，许愿听不清她们在讨论什么。
只隐约听到几个词，比如“无语”、“坑”之类的。
她站在她们身后，等她们走远了，才又小跑着回了208，推开门时，沈斯遇正坐在教室第一排，低头看着手里的纸。
他神色专注，窗口撒进来的阳光，像是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