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中，陆安和李涵都坐下，身为这栋建筑的主人，章秘却还站着。
陆安刚想开口让章秘坐下，但手掌却被轻轻触碰。
陆安一怔，转头看向自己的手，是李涵的指尖从自己的手背上轻轻划过。
陆安看向李涵，他知道李涵是什么人。虽然李涵偶尔会开玩笑，但绝对不是随便的女人。她不可能是想让章秘误会什么，所以他干脆闭嘴，不说话。
李涵确实不想让陆安说话。
章秘看着两人的样子，她阅人无数，知道这两人的地位相等，便也对李涵说道，“将军。”
将军？
陆安意外，看向李涵。
在灵星河中，所有人都会称李涵为将军。只是没想到，在这里李涵也会让这些人如此称呼自己。
“陆安是你的主人，我也是你的主人。你如何听他的命令，就要如何听我的命令。”李涵开口，转头对陆安说道，“没问题吧？”
陆安点头，说道，“没问题。”
李涵说过章秘对自己忠心，对她防备，同时来见章秘的目的之一就是让章秘乖乖听李涵的话。
“是，公子。”章秘虽然心中颤动，但也没有反驳。
“我们要出手《海山图》。”李涵说道，“与《宿州宴会图》一样，召开拍卖会，价高者得。拍卖会的日期就定在八天之后。八天内你要准备好一切，也要全力将消息散布出去。当然，我们也会帮你。”
“至于你的安危，我们不会明面出手帮你，但与孙宗泽相比，你有一个更大的靠山。”
章秘刚想问就听到回答，听到前半句时心中一慌，但后半句却让她错愕。
“谁？”
李涵英眉一蹙，说道，“你是什么身份，有没有规矩？”
章秘内心一慌，连忙说道，“对不起，将军。”
李涵的脸色十分不满，看向陆安说道，“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人？跪也不跪，话也不会说，一点规矩都没有。你要是不会调教就交给我，我调教好了再还给你。”
陆安心中错愕，不知道李涵这是演得哪一出戏。不过李涵既然要演，他当然不会戳穿，而是配合。
“这倒不必，我的人我自己调教。”陆安说道。
跟着，陆安看向章秘，说道，“我们已经与仙越族长巩璇达成合作，如今仙越族是我们的朋友。她和仙越族会帮你，以后的出售也是一样。”
此言一出，顿时章秘眼睛大亮！
仙越族！
而且还是族长！
孙宗泽地位再高，再怎么掌握实权，也不过是一个长老，依然在玄级境界内！但孙宗泽说过，所有族长都不在玄级境界，而是更高的层次，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万万没想到，主人背后的势力竟然与仙越族达成合作，这如何不令她振奋？！
有主人背后的势力，再加上仙越族，她比以往更好！
离开孙宗泽，跟随主人，果然是最正确的选择！
“是，公子！”章秘难掩激动，喜笑颜开道，“我一定全力办好此次拍卖，绝不让公子失望！”
“行，我们先走。”李涵没有多废话，起身。
陆安见状也起身，两人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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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星河，某个星辰。
空间波动，陆安和李涵出现。
陆安确实有些不解，所以刚出现便对李涵问道，“你刚刚怎么那样对她？”
“那样？哪样？”李涵说道，“你是说我对她很强势？”
“嗯。”
李涵一笑，说道，“你根本不懂得驭人之术。”
“我做的事，无非是让人更加忠心。”
“有的人吃软，有的人吃硬。但我要告诉你，吃硬的人，远远比吃软的人多。不然的话，为何世上会有这么多规矩？”
“如果对一个人温柔，大多数都会轻视你。用你们仙星河的话说，就是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对这些人，忠心有一个必要条件，就是在尊敬你的同时，也害怕你。”
“还有一点，女人与男人多少有些不同。同性相斥，女人往往不愿意对一个女人臣服，更愿意对一个男人臣服。所以我才训斥她，也说要亲自调教她。她不想跟我，就会更加对你忠心，会更加讨好你，明白吗？”
听着这些，陆安确实有些发懵。
他觉得，只要对人好，别人就会也对自己好。对别人真诚和忠心，别人就会同样对待自己。
当然，他也知道这个世界没这么简单，忘恩负义者比比皆是。
他知道李涵不会骗自己。
“我知道你的身世。”李涵十分直白道，“我知道你不想自己受过的苦难，施加到别人身上，但这两件事没有任何共同之处，根本不是一回事。奴隶是被迫，但我们手下的人是他们自己选择跟我们，并不是我们强迫。我们要掌控人，以往这些事都是柳怡给你做，给你管理生死盟。现在总不能让我帮你做吧？”
“……”
李涵的语气虽然没有训斥，但也明显有对陆安的不满。
“现实不是过家家，更不是一厢情愿。你要学会面对现实，该怎么调教手下，就怎么调教手下。章秘跟我们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她为了利益选择接受，我们就没必要客气。而且她已经习惯这样的方式，该跪就跪，该训斥就训斥，明白吗？”
看着李涵，陆安深吸气，点头。
“我知道了。”
“希望吧。”
李涵并没有对陆安抱有多大希望，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一会你再去见章秘，问她想要如何召开拍卖，有什么具体计划。”李涵说道，“但主要是听她说话，她肯定有话想对你说。”
“明白。”
李涵看着陆安，叹了口气，说道，“但凡你面对别人时，有作战时一半的强势态度，我都不会为这种事操心。”
“……”
陆安有些尴尬，只能挠挠头。
李涵没有再说什么，转移消失。
陆安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仔细思考李涵的话。
其实这种话……他不是第一次听到。
之前也有人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正是妻子付雨。
但付雨说的内容没有这么直接，而是委婉提醒他，并且只说过一次。但这一次李涵说得十分直白，让他不得不更加面对这个问题。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真的做得这么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