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洛孤城的车已经开去很远，上了外环的高速上。
车里放着的都是北嫣觉得旋律很熟悉，但她一句也听不懂的歌，但她至少还是知道那是日语，看抗战片时听过。
而北嫣自然是不知道，九十年代之前，华语歌坛很多歌曲，都是从日语翻唱来的。
她在车里无事，就拿出自己抄写的英文歌词默默的继续巩固着。
副驾驶上，慕瑾寒一路上都看着外面，眼眸深沉的，宛如里面藏着一个充满阴郁的世界。
这样的慕瑾寒，是自他来到帝都，从未在人前出现过的。
车的自动巡航功能能在高速上解放一下驾驶者的双脚，只需要动动方向盘就好。
洛孤城在高速上如此简单的驾驶着车子，便能分心看看后面的北嫣还有慕瑾寒的情况。
他也瞬秒捕捉到了慕瑾寒的不对劲。
他与慕瑾寒，也不是新交。
慕瑾寒二十三岁的时候，他们在国外认识，当时他因为许多事在逃，而慕瑾寒当年已经是楚颜的一个不折不扣的隐形备胎，拉着萧同暗中保护在全球各地出任务的楚颜。
洛孤城当时并不理解慕瑾寒那种明知什么都得不到的情况下，去默默深爱一个女人的情感。
虽他不理解，也觉得那种暗恋挺绝望的。
可他以为的绝望，却让他看到的是，慕瑾寒提起楚颜时，那闪耀如星辰般漂亮的眸光。
如今慕瑾寒的眼里，虽平静无波，却如同毫无一条生命的死寂湖水。
洛孤城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他脱离了他的生死之交萧同、脱离他的家人、脱离了楚颜后，才敢表露的恐惧。
这种感觉，为什么他一看就透。
是因他有过。
那种眼神，不止如死水，还如再无一人一物，萧瑟残败的孤城。
“北嫣。”
突然他把车内音乐的声音调低，轻轻的唤了后面的姑娘一声。
北嫣抬起头来：“嗯？”
“和我们出来，有什么感觉？”他问。
他的低音炮那么的浑厚，也没能拉回慕瑾寒的思绪。
北嫣瞧着外面，静静的摇了摇头：“没什么感觉，我习惯了。”
“嗯。”洛孤城应道，“说起来，我还没了解过你，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您问。”
“听说你是在寺庙长大的，你对宗の教，有很深的理解，嗯？”
“嗯，我从小就接触那些。”
她话音落下，洛孤城瞧了慕瑾寒一眼，又问：“你相信，人的灵魂不灭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北嫣怔了怔眸子，她瞧着洛孤城的侧脸，没有回答，反问道：“孤城哥哥，您信吗？”
洛孤城唇角微微扬起了弧度，“我走访过很多佛教圣地，印杜、T国、M加拉、尼伯迩……灵鹫峰去过多次。”
这个，倒是令北嫣没想到。
甚至提起灵鹫峰，她的表情都激灵了不少，“是吗，我以前经常在那里帮忙的！”
“缘分是不是就是这样，不到见的时候，怎么都见不到。”
北嫣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洛孤城此时朝后看了她一眼，目光扫过她细长的眉，大大的眼睛，还有那张小口。
而后他回过头，淡淡道：“我曾经听过很多法师说法，对信仰还是没什么大的感觉，直到我后来遇到了一个人，我开始觉得灵魂真的存在。”
“什么人啊？”
此时，慕瑾寒也静静的回过了神，瞧了一眼洛孤城。
“不能提，提了缘会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