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羡看了北嫣一眼，神色狐疑。
这什么情况？
之前猜过不少事因的慕瑾寒，先一步开了口：“妈，怎么了，这么惊讶？”
慕夫人这才回过神来，笑了笑，对着孟子羡道：“这是子羡身边的姑娘，可真是好看，一下子把我给惊艳了！”
这样啊。
北嫣听了这话，一下儿不好意思起来。
如此，孟子羡尊敬的介绍道，“伯母，这是我女朋友，北嫣。”
“真好，子羡也有女朋友了。”
之后慕瑾寒和楚颜招待他们现在餐厅入座，他们两个和慕夫人去了别的房间。
其他人也没多想，慕瑾寒婚期将近，有些事儿是必然会和家里长辈讨论讨论。
只是过去后。
慕瑾寒和他母亲谈论的却不是自己的事儿。
“妈，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姑娘长的……”
“吓死我了。”慕夫人闭了闭眼，呼了口气，“寒儿，怎么回事儿啊，那姑娘什么来历？”
“孤儿。”
慕瑾寒定定道出二字。
接着，他又解释，“一直收养在灵鹫峰附近，被一个老人家和一座小寺庙的出家人共同抚养成人，就不久前，下山专门找子羡的，妈，您怎么看？”
慕夫人想了想，瞧了楚颜一眼，“阿颜，你去你爸的书房，在左侧书架第二格里，找一本相册来。”
楚颜便马上去做。
很快楚颜拿来了一本很有年代感的相册。
打开后，上面没有一张慕瑾寒他们这些小辈儿儿时的照片，都是他父母亲年轻时，甚至他们还是少年的旧影。
慕夫人在相册翻了翻，在一张照片上停了下来。
照片上，有六个人，且都成双。
慕瑾寒先是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父母，而另外的四人，有一对儿是金发碧眼的白人，看特点，倒不像是欧美那边，像俄国那边的。
另一对儿虽是黑头发黄皮肤，其中男人很陌生，而他身边的女人……
美的让人倒吸凉气。
圆而不肿的脸型，大眼小鼻小口，一头长发蓬松的三七分，脸上带着很洒脱的笑容。
而这个女人的美还不是关键。
关键是，她那双眼和嘴巴，以及整张脸的神韵……
和北嫣太像了。
慕瑾寒伸手指着她，眸色沉重：“文茵，是么？”
“嗯。”慕夫人应了一声，“难得你还记得。”
慕瑾寒勾唇，“您年轻时那么爱美，又不想别人比过您，衣服都不屑去买，非得自己找设计师，亲自参与设计才满足，这阿姨，基本算您半个御用设计师了。”
“只是……这照片上，她旁边的男人，是她什么人？”
“她丈夫。”
“嗯？”慕瑾寒疑惑一声，看向了楚颜，“那是……”
慕夫人很了解自己的儿子，她看出了慕瑾寒在想什么，直接道：“文茵生过孩子，但不是和她丈夫生的。”
“所以您看到北嫣，是觉得……”
慕夫人眼眸深邃着，略带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我觉得，是这儿女啊，长来长去长到大，儿子眉眼轮廓更跟父亲，女儿更似妈妈。”
“就像你，小时候多像我啊，现在不也和你爸像么。”
“文茵是我为数不多的挚友，她的样子，我不可能忘记，妈看了半辈子的人，看到子羡带着的那个孩子后，真的吓死我了。”
慕夫人的话没有说的太过直白，可慕瑾寒却听出了重点。
他又说：“孤城是文茵的外甥，他见了那孩子也有一言难尽的反应，我是在想，那孩子是不是文茵阿姨的遗孤，但不敢确定。”
“这些事儿，和我们没多大关系，子羡的外婆，曾经是文茵阿姨的老师，子羡见那位阿姨最多，他的父母和他都没什么反应，我也不敢对他多说什么。”
慕夫人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唉……文茵这一走，都要二十年了，曾经那些事儿，谷蔓为了羡儿能有个安稳的以后，打碎了牙让我们都瞒着知道的那点事，不说就对。”
说到此，慕夫人倒是又有了几分好奇，“你说那孩子是主动来找羡儿的？”
慕瑾寒点头。
“那……那孩子对自己的身世知道些什么……有时候长相太像也是巧合，我们也不能贸然断定。”
“北嫣那孩子，心透的可怕，她根本就不好奇自己的身世。”
一听此话。
慕夫人挑眉，突然轻笑出了声音。
一直没做声的楚颜，跟着她准婆婆也笑了笑，问：“妈，你怎么笑了？”
“真可怕……文茵也是孤儿，当年也是这样。”
这可真是个可怕而惊人的相似历史。
“文茵三四岁的时候，父母在国外造人暗杀，被他父母的挚友，魔都文家收养，文茵和文家的千金文乐还长的有那么点像，就成了文家的小女儿。”
文乐。
这个名字慕瑾寒知道，是洛孤城生母的名字。
“文茵是在十来岁去国外留学时，在国外得知了自己真正的身世，这事儿搁在别人身上，怎么着这心里都会不舒服，但她完全不会那样，她对一切都看的很淡，又会与人深交，真心的付出。”
“妈妈年轻时和你们的父亲谈恋爱那会儿，你们父亲身边不少小妖精，为了赢过那些女人，我约会的那几件漂亮的衣服，都是你们文茵阿姨日夜不休的给我赶出来的，她那人的性格，让人无可挑剔。”
“她没做旗袍的时候，我就爱穿她设计的衣服，她后来去做旗袍了，我更喜欢她的手艺了，就因为她这手艺，她怀孕不能多赶工时，我去看她，还说，等她生了孩子，我们这些她的粉丝给她带，她继续做她喜欢的事儿就好……”
话到此，慕夫人看着照片上的故人，眉目里淌过了几分哀思，“命有时候真不由人，一个很可爱的女人，命却最苦，连死，都没有个善终……”
话毕，慕夫人看着照片上的文茵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
三人之间沉默了会儿后。
慕瑾寒搂着自己的老母亲，表示安慰了几下，问道：“妈，子羡的外婆，究竟怎么回事儿？”
慕夫人又抬起了眼眸，她没有回答，而是先反问了一句：“羡儿对他外婆的事儿，还很模糊么？”
“嗯。”
看儿子肯定了，慕夫人的神色愈发凝重，“羡儿的外婆，是和文茵一起离世的。具体说来，是被文茵的事儿牵连而死。”
“羡儿和文茵当年的孩子都被无辜卷入，文茵的孩子尸骨没找到，羡儿救了下来……幸好羡儿活了下来，当年如果羡儿和他外婆都不在了，谷蔓半条命也得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