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宝...”
听着玻娜的介绍，白启云的目光在二者的身上不断来回。
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却并未出声，而是随着玻娜的脚步一起前进。
白启云跟着玻娜穿过幽深的遗迹长廊，四周的石壁上爬满了苔藓。
玻娜的脚步轻盈得有些不自然，她每走几步就会回头确认白启云是否跟上，左颊上的红色符文在暗处泛着微光。
如果白启云没记错，那东西应该是花羽会的‘燃素铭刻’，他确实有在其他花羽会的成员身上看见过。
也就是说玻娜的身份大概率是真的。
不过像玻娜这样将其印在脸上的倒还是头一次见。
“你听说过天蛇船吗？“
玻娜突然开口，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产生轻微的回音。
“天蛇船？”
“嗯，传说中悬浮在奥奇卡纳塔上空的巨型飞船，据说船首像是一条盘踞的巨蛇，蜷缩着身姿因此而得名。“
她身旁漂浮的绿宝发出咕噜声，像在附和主人的话。
崇崇从白启云肩上探出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背脊上泛着土黄色的光芒。
“回还之玉是什么？“
白启云试探性地问。
玻娜的脚步顿了一下，绿宝绕着她快速转了两圈。
“据说是能实现愿望的宝物，或者可以操控奥奇卡纳塔的控制中枢？“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飘忽。
“反正我也没见过那东西的本体，但据说遗迹里可能会有相关的线索。“
转过一个拐角，前方出现了一道垂直的光柱。
“怎么了？“
玻娜兴奋地向前跑了两步，回头却看到白启云僵硬的表情，疑惑地歪着头。
绿宝焦急地在她身边上下浮动，发出急促的滴滴声。
“没什么。“
白启云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你刚才说天蛇船？“
“啊！对！“
玻娜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继续向前走去。
“要找到登船的机关，传说在遗迹最深处...“
二人一齐来到光柱下方，只见到一处铭文正沐浴着上方的光芒。
“这是...镌光铭印？”
白启云扫了一眼，瞬间认出了铭文的正体，不由得一愣。
“你认识这东西？”
玻娜对着那铭文瞅了半天，但却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提取不出来。
闻言，白启云沉吟片刻。
“额...只能算见过吧，这东西是龙族的一种传递信息的手段，我拜托朋友解读过，但我自己没办法解读。”
他看向身边的崇崇，小家伙的眼神依旧是那么清澈中透漏着些许愚蠢。
要说现在身边能够跟龙族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这个小家伙了。
不过想让它解读镌光铭印...还是算了吧。
“唔咕...”
似乎是察觉到了白启云的视线，崇崇少见地偏过头去，好似在抗议。
“那就没办法了。”
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却无法解读，玻娜也显得有些头疼。
蓦地，她身旁的绿宝突然滴嘟滴嘟地叫了两声，引来了两人的注意。
只见它浑身散发着绿光，靠近了镌光铭印所在的区域。
下一秒，镌光铭印便从光柱中脱离，化作最为纯粹的燃素笼罩在了崇崇的身上。
“嗯？”
白启云见状刚想动手为其祛除，但见崇崇正一脸享受地躺在其中，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侵害。
“这是...”
他记得，龙族传承知识的一种方式便是沐浴燃素。
跟人类需要通过学习才能得到知识不同，远古龙族们似乎只要在燃素里洗个澡就能完成知识的传承。
这种能力如果被现如今的人类学生们听了去，怕不是会羡慕的要死。
不过实际上在须弥地区，人们借助虚空终端以及‘罐装知识’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
只是人类的躯体太过孱弱，没办法与龙族比拟，很容易就会出现被知识冲昏头脑的现象。
这大概就跟‘燃素铭刻’以及‘镌光铭印’的关系差不多，都属于一种同定位下位替代的关系。
渐渐地，缠绕在崇崇身上的光芒散去。
待到一切重新平静时，崇崇睁开双眼。
它身上的气息波动并未有多么明显的变化，但清澈的眼神中多了些许迷惑，稀释了原本的愚蠢。
崇崇扒拉着他的手臂，呜哇地叫了两声，似乎是想跟他说些什么，但却不会说人类的语言。
而且白启云也不是小家伙的契约伙伴，没办法做到心灵相通。
这确实有些麻烦，不过好在白启云早就考虑到了类似的情况。
他取出一枚拳头大小的水晶球，球体内部闪烁着翠绿色的光彩。
这里面封存着他模拟出来的草神权能，虽然很弱，但确实可以映射生灵的梦境。
也就是说，只要崇崇把它所知晓的东西在梦中表达出来，那也算变样地交流了。
果然，当水晶球触碰到崇崇额头的瞬间，水晶球便散发出一阵翠绿色的光芒，原本活跃的崇崇瞬间被拉入了梦乡。
白启云凝视着水晶球中流转的翠绿色光芒，崇崇的梦境如涟漪般在球体内部缓缓展开。
起初只是混沌的雾气，随后逐渐凝聚成清晰的线条。
奥奇卡纳塔遗迹的立体投影在他的面前缓缓浮现。
在这幅悬浮的地图最上方，约莫千丈高的虚空中，漂浮着一个巨大的黑影。
随着梦境聚焦，那黑影显露出真容，一艘悬浮在天空中的漂浮船。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包裹着整艘船的淡紫色屏障。
就在白启云试图看清结界的核心时，梦境突然剧烈震颤。
地图边缘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压瞬间席卷整个梦境空间。
一条紫黑色的龙影从裂缝中探出利爪。
“吼——“
龙啸声穿透水晶球直击灵魂，白启云眉头微皱。
那巨龙突然展开遮天蔽日的翅膀，散发出一股渗人的恐怖波动。
崇崇在梦中发出凄厉的尖叫，整个梦境开始崩溃。
地图被龙爪撕成碎片，天蛇船的影像扭曲变形。
“砰！“
水晶球炸开蛛网般的裂纹，翠绿光芒被污浊的紫黑色侵染。
崇崇猛然惊醒。
更诡异的是，那些散落的梦境碎片竟在现实中凝结成实体，化作几片漆黑的羽毛缓缓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