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王小六儿看起来，也非常好奇，微微皱眉看着你潘晴晴。
潘晴晴嘴角儿一歪，眉飞色舞地说道，“最可怕的，是自始至终，乃至一直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对方的身份！”
王小六儿当时一愣，“这怎么可能呢？此人如此战绩，照理说，早应该名动天下了，会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说的就是这个啊！”
潘晴晴小嘴儿一撇，轻叹一声，“要不怎么说，这天底下的事儿啊，有的时候就是说不清，还应了那句话了，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也不知道，这偌大的天下间，到底藏着多少不动声色的人物。”
王小六儿看向了潘晴晴，“那，关于此人的事情，天下会就没再关注过么？”
“关注过，但是没用。”
潘晴晴说着，转过身来，手抱着肩膀有些感慨，“大凡此类人，多半个性突出，都有自己的喜好，一般人的话，他们是听不进去的，且不说，我们根本没能联系上他，就算联系上了，以对方的实力，不在小宗师之下，甚至，有可能在大宗师上下，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恐怕，我们也根本请他不动。明知道要碰壁的事情，想那么多干嘛呢？”
王小六儿点点头，“那时候，天下会还没你什么事儿呢。”
“可不是么。”
潘晴晴悠悠地瞄了王小六儿一眼，“当年，御剑门被横扫了以后，御剑门的人，对此事讳莫如深，可能也是伤了自尊了，所以，那以后，御剑门开始重点培养新一代的几个好手，而后，御剑门才有了后来的事情，就此来看，当年这件事，对御剑门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因为要是没有这层关系的话，恐怕，御剑门，也很难重新振作起来。而如今，看江湖格局，年轻一辈之中，能有机会登临绝顶的人，一只手肯定数的过来，御剑门那个小米婷，便是备受瞩目的一个，以这小姑娘所展现出来的资质，早晚有一天，她都会是一个实打实的狠角色，只是，江湖险恶，能不能走到那一天，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米婷的天赋，的确无人能及。”
王小六儿抿了抿嘴，继续说道，“但，她经验尚浅，不知人心险恶，要在江湖上闯出名堂来，可不是光有本事就能行的。”
“那是。”
潘晴晴暧昧一笑，“我听闻，你跟米婷之间，关系不一般，有这事儿么？”
“嗤。”
王小六儿扑哧一笑，没做声。
“笑什么？怎么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潘晴晴往前凑了凑，继续说道，“我可都听人说了，人说，你俩，好像有点事儿呢？”
“你怎么那么八卦呢，这个那个的，都想知道。”
王小六儿打了个哈欠，“我俩，算是好朋友。”
“心上人吧。”
“也不算吧。”
王小六儿两只手揣在口袋里，寻思寻思，又摸了摸鼻子，“顶多算闺蜜，没你想的那些。”
“睡过？”
“没有。”
王小六儿摇摇头，走到了窗边，手拉着帘子看向外面，继续说道，“她跟别人不一样。”
“也是。”
潘晴晴一撇嘴，“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呢，而你认识这些，多半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很多年的老油条了。”
“可不是么。”
王小六儿缓缓地眨了下眼睛，“不说这个了，聊点儿别的。”
同一时间，鹅城。
外面天很阴，凄风冷雨的，透着阴森。
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农家院落当中，屋檐底下，避风处，一个小方桌旁边儿坐着几个人。
来人一共有五个，四男，一女。
为首的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三十不到，但眼神阴鸷，长得虽然不错，皮肤也白，但面相凶狠，一看就不好惹。
他手里拿着一个饭碗，正在吃饭，旁边儿过来一个伙计模样的人，走来之后，拉了一个小板凳坐下，小声说，“老黄联系上了，我们聊了几句。”
那打头的年轻人撩起眼皮看了对方一眼，“他怎么说？”
“老黄的意思，他现在，在为白家做事，咱们的事儿，他不想掺和了。”
伙计说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那为首的年轻人没说话呢，一边儿，一个齐刘海垂耳短发的女人冷哼了一声。
把穿着一袭黑衣，长靴子，紧身裤，看起来，身形修长，曲线婀娜，此时，正抱着肩膀靠在一根廊柱之下，撇着小嘴儿一脸不屑，“怎么，他以为，他搭上了白家，咱们就动不了他了？老东西，我看他，是找死！”
“也不能那么说。”
一边儿一个行男人略微年长些，但是看起来，也就四十岁上下，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这黄瘸子，跟五爷这边，不是多少有点儿事儿么？他要是实在不想插手，也就算了。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儿闹大了，对咱们伏牛山的名声也不太好。”
“哼，我看，五爷就是太心软了，像老黄这样的人，早些时候，就应该彻底将他除去，我有一种预感，这个人，留下来，对咱们来说，早晚都是个祸患。与其等以后不好收拾了再动手，我看啊，还不如先下手为强，趁着他羽翼未丰，直接送他见阎王，还不是一了百了？”
女人说着，看向了一边坐着的年轻人，“强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这个事儿，我来办。”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那么狠呢？”
那眼神阴鸷的年轻人瞅了对方一眼，“老黄，在江湖上行走了那么多年，是那么好对付的么？”
“怎么，你觉得，我没这个能耐？”
女人有些不服，歪着小嘴儿，冷笑着，“老黄的确是个好手，但，他的本事，跟我的本事，就不是一回事儿！再说了，他老了，我就不信，在我的手底下，他能活着出去！”
“要弄死一个老黄，对咱们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那年轻人顿了顿，然后抬起头来，他把手里拿着的饭碗放在桌子上，用筷子，狠狠地往上一戳，坐直了身子，然后又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不急不缓地说道，“可要是因为这事儿，得罪了白家，就多少有点儿不值得了！虽然说，白胜簪跟薛长风比起来，还差着境界，可平心而论，现如今，白胜簪那边儿，还是不好惹。五爷的意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收拾个黄瘸子，以后机会多着呢，没必要为了这一时半会儿的把这个事儿弄得太明显！再说了，咱又不是为了黄瘸子来的！”
女人一挑眉，“那，上次的事儿就这么算了？上次那条地形蛟的事儿，还没搞清楚呢！这个亏，咱们不能吃！”
“上次的事儿，十有八九，是让老黄算计了。”
一边坐着的伙计模样的男人轻声说道，“老黄，还是厉害，这事儿做的，滴水不漏，那几个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算死无对证了。”
“跟五爷学的嘛。”
女人冷笑着，“好歹也跟五爷他们混了那么多年，也算得了真传了！”
“也是他们自己没本事，明知道，老黄那边儿对他们有怨念，自己如何不小心？”
“不，可能跟你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为首的年轻人摇摇头，“当时，他们几个出去，本身就奔着要老黄的命去的，应该是老黄有所防备，先来了一手。”
“哦？”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那女人把手腕一转，一把锋利的匕首出现在手中，女人对着刀刃，看着自己刀刃上的倒影，冷冷地说道，“那还不是几个废物，收拾个老东西，能费那么大劲？”
“没那么简单，老黄，应该是做了两手准备。”
年轻人说着，深吸一口气，“我们得到的消息，当时他们出发的时候，老黄带了一个伙计。我觉得，问题应该出在那个人的身上。”
一边的伙计直皱眉，“那是个什么人？有消息么？”
“没有。”
年轻人说着，深吸一口气，“不过，料想着，江城这地界上，也没什么硬手了，值得注意的，我估计着，也就是王守义那边儿的。”
“王守义已经金盆洗手了。”
女人在一边用匕首修着指甲，“他那两个徒弟，也没成什么气候，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倒是传说，他有个孙子，最近两年在江城名气不小。”
伙计在一边撇了撇嘴，“我也听说了，是有个小子，叫王小六儿，人不大，二十多岁的样子，据说，也是个硬茬子。”
“一个小毛孩子，能有多大能耐？”
那女人一脸不屑，“九指神丐那一脉，算是彻底完了，现在，还得找个小鬼来撑门面。”
“你别太小看了对方。”
那伙计淡淡一笑，“假若，真的对上了，咱们几个，都得小心。”
女人一皱眉，“有那能耐？”
“这不是个小角色。”
伙计低头，又抬头，“传闻，不久之前，就是这个人从御剑门带走了一把黑剑。要知道，御剑门立世多少年，能从御剑门带走一把剑的，一百年，都出不了一个。”
为首的年轻人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是带走的，还是偷走的？”
“那谁知道呢。”
几个人相视而笑，那为首的年轻人把筷子放在了碗上，继续说道，“咱们这次来，不是为了跟他们斗气的，五爷来的时候有交代，让我们，尽量低调行事，所以咱们还是尽量不要节外生枝。”
他顿了顿，看向了那个中年人，“对了，咱们要找的人，联系上了么？”
“找到了。”
中年人说着，抬起头来，“约好了时间，明天，见面。”
“好。”
年轻人说着，点了点头，“明天早上，在这里集合，都别耽误了正经事。”
“明白。”
几个人点点头，兀自散了。
当天夜里，火锅城。
时间不早了，快打烊了，火锅城里还起码能有三分之一的位置坐满了人。
楼上的包间儿里，黄瘸子缩着肩膀，正跟王小六儿对坐着。
王小六儿手里拿着几张照片，一张一张地翻着看，黄瘸子说，“为首那个头头儿，叫张强，是年轻一辈之中的魁首人物，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将来，伏牛山的当家人，就是这小子。”
王小六儿看着照片上的那年轻人，轻声说道，“有传说，说这个张强，是张五的种，有这说法么？”
黄瘸子一撇嘴，手里端着一杯啤酒，小声说，“这传说，并非空穴来风。”
王小六儿一挑眉，“张五一共几个孩子？”
“早年一共有三个，两男一女，但是那两个，都死了，现在基本能确定的，就这一个。”
黄瘸子说着，扭头看向了王小六儿，“不过，这事儿有点儿见不得人，所以，他们一直不敢相认。”
王小六儿一挑眉，“有多见不得人？”
“他不仅搞了别人的老婆，还乱了辈分。”
黄瘸子一撇嘴，“不过，女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有可能，是自己主动贴上去的。张五在伏牛山，就是土皇帝，像这种主动投靠的，有不少。”
王小六儿点了点头，然后又翻了一张照片，转过来，“这个女的，什么人？”
“张薇，也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她也是憋宝的？”
“算是吧。”
黄瘸子顿了顿，“张家的手艺，传男不传女，所以，女孩子里头，能出头的，凤毛麟角。”
“这么说，这是个小角色。”
“也不是。”
黄瘸子顿了顿，“她出手狠辣，有杀伐之风，年轻一辈里，除却张强等少数几个以外，同辈人都怕她。”
“嗤。”
王小六儿冷笑一声，“不至于吧。阴盛阳衰这一套，伏牛山也开始了么？”
“你别小瞧了她。”
黄瘸子抿了抿嘴，靠在一边，“这丫头，不好惹。”
“好惹不好惹的，我不知道，但身材挺好，的确有点儿姿色。”
王小六儿说着，将照片往桌子上一摁，一推，然后歪着身子看向了黄瘸子，“聊聊吧，这几个人这次来江城，知道是干嘛来的么？冲你来的，还是冲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