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孟云庭查看了所有的盒子，竟然没有找到昨天送来的那一支发钗。
“你在找什么呢？”秋萍萍也漫无目的地跟着他开关着各种盒子。
“就是昨天……”他欲言又止。
秋萍萍立刻会意，他是在找今年送出的那个生辰贺礼。
柜子里、书架上，甚至床底下都看了，唯独没有昨日送来的那件。
“我看现在已经够全的了。”花如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称，“就是如雨她自己恐怕也没一次性把往年的生辰礼物一次戴得这么齐全过呢。”
秋萍萍掸了掸身上的灰，刚要开口劝孟云庭先别找了，免得耽误了太多时间。
却愕然发现花如雪的这一身装扮无比相衬。
竟然像是一套订做出来的。
花如雪当然也隐隐有所察觉，毕竟她的发髻上少了点什么。
她抬手摸了摸拿块地方，把旁边的珠花挪过来一些：“今年的生辰礼物她还没有戴过，要是让我这假冒的先戴了，那成什么样子。”
发钗终究没有找到，孟云庭只好暂时放弃了自己的固执：“也好，我们就先走吧。”
秋萍萍安慰他道：“让丁香在这再找找，兴许是哪个笨手笨脚的丫鬟放错了地方。”
孟云庭不想扫兴，只是略微一点头，便跟着他们出门来。
“陆元丰？”秋萍萍一出门差点被他撞倒，还好花如雪手疾眼快拉了她一把。
“你过来一下。”秋萍萍冲他一个劲儿地使眼色。
陆元丰耸耸肩，跟着走了过去。
“任务升级了。”她低声道，“你的新任务是什么？”
陆元丰说：“到灯会上买一碗馄饨。”
“骗人的吧？”秋萍萍怀疑地看着他，“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陆元丰丝毫没有犹豫，“你的任务是什么？”
秋萍萍道：“找到一盏兔子灯。”
陆元丰鄙夷道：“你这才是真简单，一个铜板都不用花。”
但无论是馄饨还是兔子灯，这些都是晚上灯会的时候才会开始的工作。
现在嘛，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怎么你现在就来了？”秋萍萍问。
陆元丰道：“来给进财帮忙。”
说完就去找尽欢，准备在这王府里重组后厨铁三角的黄金阵容去了。
“小侯爷，郡主，咱们走吧。”秋萍萍特意对花如雪改了称呼。
往日里花如雨的第一站，便是去给太祖母请安，然后陪着一起用早饭。
今日也该是一样的。
可花如雪做不出花如雨那样的活泼神态来，为了避免穿帮，秋萍萍把来送粥饭的小丫鬟叫住。
“委屈郡主端着早饭了。”
这点东西本也不算什么，花如雪依言端在手上走进去。
“太祖母安好。”
白锦夏看见她，喜欢地招手：“快来，等你半天了。”
花如雪将饭菜放在桌上：“有太祖母最爱的荠菜粥，还有什锦素馅的包子。”
白锦夏让丫鬟搀着走下榻来，嘴里喃喃地说：“哦，让我看看。”
说着招呼孟云庭和秋萍萍：“你们也还没有吃早饭吧，一块坐下来吧。”
孟云庭和秋萍萍连得了这个话，悬在半截空的心算是落下了些。
忙不迭地找位子坐了。
“小雨今天有心事？”白锦夏说是上了年纪，也总算是念叨自己眼神差了很多，但总给人一种深藏不露的错觉。
“没，没有。”花如雪生怕被认出来。
秋萍萍笑道：“太祖母，郡主恐怕是因为今天生辰高兴呢。”
“对呀。”白锦夏脸上放出光彩来，“你看看我这记性。”
她转手向丫鬟道：“去把给郡主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那丫鬟脆生生地答应了一声，立刻转到后面取出了一只长匣子来。
以花如雨一贯的风格，看那匣子的长度秋萍萍猜应该是一条宫绦，或者一串珠链。
又或者是什么须尾俱全的老山参之类。
“谢过太祖母。”花如雪依礼拜谢过，规规矩矩地接过来。
白锦夏收敛了笑容，沉默片刻道：“你不好奇吗？”
“打开看看。”
花如雪乖乖地把手放在盖子上，向外一滑。
刹那间满室寒光闪烁，冷气森然。
一柄亮堂堂的宝剑静悄悄地躺在黑金绒的衬布上，镶嵌水晶的剑鞘也躺在一旁。
但凡好剑，自身便带着一股卓尔不群的独特气质。
花如雪长年与刀剑做伴，是此中行家。
初见此剑就被它的高傲冷冽、秀美刚劲打动，一声“好剑”哽在喉咙里，差点脱口而出。
她眼睛里欣喜之光被白锦夏看了个清清楚楚：“喜欢吗？”
花如雪迟疑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她们还说我要是给你这个东西做生辰礼物，你还要不依。”白锦夏笑眯眯地看着她，“看来我的小雨长大了啊。”
说着拉过她的手：“喜欢就好，叫人送到你房里去。”
花如雪点点头：“太祖母给的，小雨都喜欢。”
“你不好奇太祖母给你王姐准备了什么？”白锦夏故意拿话逗她。
铁甲、披风、马鞍，甚至蹄铁，还能有什么不同吗？
花如雪摇摇头：“太祖母最是懂孙儿们的，送给王姐的自然也是她用得上的。”
白锦夏摸了摸握着的这只僵硬的手：“给你王姐的，没有你的好。”
在意料之中，花如雪赔笑道：“王姐一定喜欢的。”
“给她的，只有剑鞘。”白锦夏偷笑道，“没有剑。”
这却是奇了，花如雪不解地看向太祖母：“她确是有许多剑了。”
“戾气太重。”白锦夏忽然摇头，“一个女人家，比那刀剑还冷冰冰的。”
说着老人家还像孩子似的学着发抖：“在她旁边一丈之内都要冻僵！”
孟云庭偷瞄了花如雪一眼，哑然失笑。
“所以太祖母就送她一把剑鞘，让她把那柄什么无生剑赶紧收起来。”
白锦夏一边说着一边不高兴地说：“要我说人皇陛下送礼也真不讲究，送这剑也不挑个名字好的。”
“无生，无生，我南境王府本就人丁单薄。还指着她们姐妹两个开枝散叶呢！”
说着对孟云庭道：“你也别笑。这个事情太祖母可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