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万里眉心又紧了紧。
酒后杀人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可像死者丈夫这样醉的在尸体旁睡了一夜，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确实让人怀疑他的杀人能力。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先把他带回去再说吧。”聂万里回头看了看死者的丈夫说。
高峰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聂万里叫来两名刑警，吩咐他们先将死者的丈夫带回去进行醒酒，然后再进一步审问。
“除了醉酒外，你还有什么理由认为他不是凶手？”聂万里回头向高峰问道，三人依然待在卧室里面。
“看到那只枕头了吗？”高峰的目光落在地面的枕头上面，它因为距离死者很近，上面沾了明显的血迹。
聂万里和萧月同时点了点头。
法医和物证科的人还没有检查过现场，因此高峰尽量做到不去破坏现场，只是站在那里口述，而没有任何的模拟动作。
“首先我们要问的是凶手为什么要杀害死者，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高峰说。
聂万里是位经验老道的刑警，自然知道犯罪过程中早有预谋和临时起意会造成不同的犯罪结果，通常来说早有预谋会更加完美。
高峰接着讲道：“我们先假设凶手是早有预谋的吧。如果凶手杀人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计划，那他绝不会喝那么多酒，更不会喝的不醒人事，杀人之后还在死者身边睡了一夜，让警察那么容易抓到他。”
聂万里点了点头，完全赞同高峰的说法。
如果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命杀案，那凶手在杀人之后会为自己制造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据，而不是躺在尸体身边等着被抓。
“这么说他是临时起意的？”聂万里问。
高峰微笑道：“好，现在我们假设他是临时起意犯罪杀人的。”说着目光再次落到了那只枕头上面，接着讲道，“死者双臂上曲，说明死前奋力挣扎过，甚至和凶手进行过简单的搏斗。再说那只枕头，它的颜色和床单并不配套，而死者和其丈夫的枕头也还在床上，说明它是从其它地方拿进来的。”
聂万里和萧月这才注意到地上的枕头是多出来的，并不属于这间卧室。
高峰接着讲道：“你们来之前我简单地看了下其它房间，这只枕头应该是对面客房里的，那张床上面少了一只枕头，而且床上用品和地上的那只枕头是一套的。”
“我去看一下。”萧月说着就冲了出去。
“喂，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张南见萧月出来就问道，可萧月根本没时间去理会他。
跑到客房看了一眼后，萧月就迅速返回命案发生的卧室，向聂万里讲道：“聂队，他说的完全正确，那只枕头是属于对面客房的。”
聂万里面色沉重地说：“如果这只枕头是对面的客房的，那就不可能是件临时起意的杀人案。”
高峰点头应道：“没错。如果是件临时起意的杀人案，他想用枕头捂死的话直接用自己的枕头或者死者的枕头就行了，没有必要浪费时间跑到对面客房拿只枕头过来。还有那把割断死者喉咙的菜刀，他更不可能正用枕头捂死者的时候突然跑到厨房去拿。同时跑客房和厨房去拿枕头和菜刀显得非常的不合理。”
“你说的对，这样非常不合理，他不会跑去客房拿枕头的同时又跑去厨房拿一把菜刀，那样不但浪费时间，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的冲动会慢慢消失，甚至不会再有杀人的想法。也就是说，这绝对不是一件临时起意的杀人案件！”聂万里低沉地讲道。
“即不是有预谋的杀人案，又不是临时起意的杀人案，这启不是非常矛盾？”萧月在一旁问道。
高峰回道：“这就说明了真正的凶手不可能是死者丈夫，他不过是被人给嫁祸了而已。”
萧月沉吟一声说：“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也不知道对不对。如果这是一起早有预谋的杀人案，死者丈夫在杀人之后故意将自己灌醉睡在死者身边。虽然这么做非常的危险，会让人怀疑他是凶手，但是就像我们这样推理之后又确定他不是杀人凶手，启不是非常完美的设计？”话音微顿，小声讲道，“这只是我胡猜乱想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高峰和聂万里相视一眼，萧月所说的是一种置死地而后生的作法，能想到并敢这样做的人除了非常聪明外还必须有足够的勇气才行，是一种高智商犯罪。
“我们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因此需要继续调查取证才行。”高峰讲道。
萧月见聂万里也没有任何的反对意见，就暗自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一个是警队精英，拥有非常丰富经验的刑警大队大队长，另一个则是智商超人的畅销书作家，在这两个人面前提意见必须非常谨慎才行。
还好，她的意见并没有被两人反对。
尤其是得到高峰的认同之后，萧月心里有些小喜悦。
高峰这时向聂万里讲道：“我说凶手不是死者丈夫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聂万里好奇地问。
高峰掏出手机让聂万里看到那条短信讲道：“这条短信是那个家伙发给我的。”
“你是说小丑？！”聂万里惊声叫道。
高峰点了点头，收回手机讲道：“他既然把这个案件扔给了我，那就绝不会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这会是一件非常复杂的案件，而且我有一种感觉......还会出现第二起、甚至是第三起命案！”
聂万里眉头紧皱，深吸一口气后讲道：“我明白了。这次也拜托你了，希望你能尽快抓到真凶，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高峰用力点了点头，他真正想抓到的不止是这件命案的真凶，还有那个给自己发短信的家伙。
小丑就像是一头隐藏于黑暗中的恶魔，总是会带来死亡的噩耗。
“聂队，法医和鉴证科的人来了。”外面传来警员的声音。
“让他们进来吧。”聂万里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