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倒是直接，把楼危给堵得说不出话来。
他沉默片刻，“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在意这些。”
“想多了。”秦念觉得好笑，“你为什么觉得我不在乎？因为我平日里的行事风格？”
“那不过是因为，我本就已经拥有，自然不用顾忌太多。”
秦念嗤笑了一声，“难道你能想象我下地种粮食的场面吗？”
“……”
楼危想象了一下，秦念穿着粗布麻衣，卷着裤腿在水田里插秧，脸上挂着朴实的笑容的模样，再对比了一下她如今锦衣玉食，细皮嫩肉的模样，不禁一阵恶寒。
算了，他想象不出来。
“就像你，你难道就不恨齐鸣吗？”
齐鸣是齐国的国君，亦是楼危的生父。
楼危不出声，恨？他当然不可能不恨。
如果不是他，他娘大概也不会死，他也不会过成现在这样。
明明都是皇子，他却只能是齐煜的暗卫，任谁都会不甘的。
可是，他曾经也是真心实意为齐煜效力的，可如今呢？他却派人来杀他，完全不念昔日情分。
楼危光是想想，便觉得心寒。
“你看，你分明恨他，但是因为你也想当七皇子，想要更多的权势和力量，回去后却也得和他上演父慈子孝的场景，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不在意呢？”
楼危抬头对上秦念一副“我就说吧”的目光。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楼危冷着脸。
“那我就没有这样的气魄了。”
秦念语气含着隐隐笑意，眸底却是一片冰冷：“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我不想改变，但是，却总是有人来打乱我的生活，对付那些人，我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过。”
楼危陷入沉默。
“若真有那一日，我可以承诺不杀你，也能保你荣华富贵。”
秦念微怔了一下，随后勾唇笑道：“那又能怎么样呢？你不杀我，那你也不杀黎珩？不杀皇上，不杀皇祖母？不可能的。”
“保我荣华富贵又能如何？到那时你应该担心的是我会怎么报复你。”
楼危面无表情，“哦，那还是把你也一起杀了吧。”
秦念：“……”
“你应该明白，从第一次见面你用刀抵着我的脖子，而我对你下毒起，就注定我们不可能会成为朋友。”
秦念也很难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这几乎是一个无法解开的难题。
野心和欲望是人类的本性，很难有人能抵挡欲望。
就算楼危答应了她，她也会有所怀疑，不会完全相信他。
“看来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楼危站起身。
他和秦念是谈不拢的了。
秦念其实也明白，如今四国鼎立，迟早会有那么一个人横扫其他三国，成为这天下的霸主。
但是吧，她希望她活着的时候不用经历这些。
至于以后她没兴趣去管了，她无所谓谁胜谁败，但谁让她和皇室有着斩不断的联系呢？
秦念也站起身，冷着脸道：“那你出去吧，等你……”
她顿了顿，“我们都需要好好想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