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礼物的活落到了张英科头上，现场的工作秩序井然，毕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大家都是文明人。
撕破脸皮哄抢的事也不是没有过，只是周泽宇资历尚浅，没机会遇上，听张英科说，三八节的时候，办公室的妇女们就为了几十块的洗面奶争的头破血流，桌子都掀翻了好几张。
从那以后，每逢佳节，再也没有派过女生用的东西。
张英科把纸皮箱摆到空桌面上，用介刀沿着胶带划开了封口，突然心血来潮，戏精附体，宛如中华小当家揭开厨锅，配合上优美的弧度，嘴里念念有词，现场金光骤闪。
他大声惊呼道：“我从见过如此精美绝伦的袜子。”
“批发市场拿的厂货吧，你看，签收单都落在里面了，哪家厂造的都一清二楚。”
周泽宇到跟前自己挑了几双袜子，结果发现都差不多，抓了一把，走前还无情笑讽了一番。
眼尖的张英科叫住了周泽宇说：“多拿了一对黑的，放回去。”
“诶，真的是，几块钱的事也计较。”周泽宇停下脚步，从手上成捆的袜子里挑了双黑的，扔回了纸皮箱里。
望着袜子，周泽宇好奇道：“对了，这袜子的款式不分男女吗？”
张英科瞅了两眼，无所谓道：“不知道耶，好像是通用的，管他呢，反正是穿脚上，又不是套头上。”
周泽宇摸了下手感，这质地，就算能把袜口扯到那么大，罩在头上怕也呼吸不了，一点也不透气。
回到位置上，周泽宇先脱了鞋子，把头埋到桌底嗅了嗅，怕影响不好。
“没有脚气，试试脚感。”
他拆了一对新发的袜子，直接套在了原来那双袜子的外边，有点紧，袜口都快到脚板了。
“是我脚大了，还是这袜子小了….”
周泽宇没去计较，反正能穿就行，凑合也是凑合，袜口短也有好处，至少不会被错当成领带系在衣领上。
张英科发完袜子，也拆了一对试脚，遇到了跟周泽宇同样的问题。
“这个是哪个小秘的尺码哦，怕是得36码的人才合脚吧….”
周泽宇打趣道：“想不到股神你不仅对股市颇有研究，连女人的脚你也是略知一二啊。”
张英科扯了扯袜子，来回比划了下，笃定道：“就是36码跑不了了，什么叫略知一二，我以前好歹也在鞋店专柜做过的，专门帮顾客试鞋，什么脚没摸过。”
“可以啊，万一顾客有脚气咋整。”周泽宇好奇地问了句。
张英科笑着说：“还能咋办，硬着头皮上啊，我见过一个最奇葩的，他两只脚的脚气都不一样，可把我熏的，用洗手液洗了几次才消掉味。”
“嘿嘿，我记得你的脚好像比我的还要大一码对吧。”周泽宇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你要干嘛…”
周泽宇从实招来道：“我43码的穿这个已经很勉强了，你反正也用不着，干脆就给我呗。”
“你说的有点道理，哈哈哈。”张英科笑了起来，把纸皮箱放回了地上，“想得美呢，我回去给我舍友都好。”
周泽宇呆了一下，惊讶道：“你舍友？你小子是合租的啊。”
张英科表情自然道：“分摊下房租嘛，同样的价钱，一个人的话只能住城中村，两个人的话，老式小区是没问题的，治安交通环境什么的都要好上不少。”
“话说你舍友的脚还真小….”
张英科接话道：“女生嘛，这码数正常的很。”
“什么？你小子跟异性合租？”周泽宇的神经一下被点燃了。
张英科淡定地说：“大惊小怪，这年头，跟异性合租不出奇啊，不过她是前两天才搬进来的，我原来那个舍友回老家结婚了，房租还有两个月才到期了，便宜我了，哈哈。”
周泽宇肘了下张英科的肩膀，斜眼道：“别人姑娘也不介意啊，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要不要趁机升华下你们的革命友情，顺便把你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张英科眨眨眼，一副贱兮兮的表情，“别人单纯的很咧，刚毕业出来找工作，长得水灵水灵的，这种事急不得。”
“噢，原来你小子早就惦记着别人了。”
张英科的脸上恢复了平静，“那可不，这种事要积极点，追女孩确实比炒股难多了。”
“是是是，确实难。”
周泽宇想了想，这家伙自诩股神，结果炒股亏掉几万，他说追女孩比炒股还难，那可就是真的难了。
再说了，周泽宇自己也是单身，还是连小手都没牵过的那种流浪汪。
“快下班了，不说了，我等下顺路买个菜，准备给她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张英科越说越兴奋，还扭起了秧歌。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餐餐点外卖的张英科吗，真的是爱情使人转性，人家是八字还没一撇，你这是写八字的纸张都没准备好呢，至于么？”
张英科捂着胸口，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坦言道：“至于啊，好感度要天天刷，慢慢积累，毕竟先天条件不好。”
周泽宇同样也是感慨万千，“你这动作，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东施。”周泽宇学着对方的姿势，又是捂胸又是皱眉的，神态上更是青出于蓝。
“滚！”
张英科瞧了眼时间，简单收拾干净台面，招呼道：“溜了，你小子，圣诞节快乐啊。”
“嘿嘿，老张，你也是，圣诞节快乐啊。”周泽宇双手报叉着倚在墙边，笑得略显勉强。
运营组这边提前收工了，电梯那人太多，周泽宇等了几趟都是超载，索性走了安全通道，顺便还抽了几口烟解馋。
“俊生，办公室里怎么就这么点人，都去吃饭了吗？”周泽宇扫了几眼，觉得也不太像，路过的台面都是一干二净的，应该是下班了才对。
何俊生推了推黑框眼镜，看起来精神似乎不太好，“没呐，他们下班了，就留了我们几个。”
“节假日刚好排到你们上班啊，也是不幸。”
周泽宇一下子靠了过来，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桌面上的小零食，乐悠悠地吃了起来。
“没有的事，欸…”何俊生情绪激动，欲言又止。
“老干部压迫新人吗？”周泽宇瞄了几眼，留下来的貌似都是年轻人，还特么清一色是男的。
何俊生呼了口气，连鼻息里都积满了怨念，他输了一串代码，把系统给弄宕机了。
“单身的留下来加班，有对象的回去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