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再重要的事情也没有你的身体重要啊，小沈医生可是组织上打过招呼要特别关照的人才，只要你的身体好了，你就是在这个岗位上再坚持十几年也没人拦你，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曹老爷子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可也正是因为他确确实实是个有实力的人，才需要他在这个岗位上万年常青。
曹老爷子摆了摆手，一双眼睛带了几分震慑性的凶：“你们不要在这里白费力气了，我得赶紧去实验室了，站着研究还是坐着研究对我影响不大。”
他们在这里，不但浪费他们的时间，也浪费他的时间。
研究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所有的数据必须由他亲自来核实。
这个东西早一天问世，祖国就能在国际上多几分话语权。
霍老爷子瞪着眼睛，胡子都快要翘起来。
“我说你这个冥顽不固的老家伙，这地球少了你不能转？你不去医院没问题，人家小沈医生都来家里亲自给你诊治了，你还不配合？”
他的声音提高了八个度，沈梨听得有点耳朵疼。
都是倔强的老爷子，同样也都是为了国家的发展。
曹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地球没了我可以，可是我们的国家不行啊，现在各项数据除了我之外没人能够托付。”
整个领域始终没有新的人才出现，这样精准的武器人才却青黄不接。
如果他不做了，这个国家要什么时候才能够堂堂正正的挺直腰杆子？
霍老爷子撸起袖子：“我看你是成了心的，平时的时候都可以依你，但是今天不行，小沈医生年纪轻轻，你就当作是给后辈的鼓励，今天也得就医。”
曹老爷子着急，实验室的数据需要更新。
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不知道什么时候——
万一自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呢？
在他倒下之前，他必须要把这些数据的研究完成。
“我不需要去医院也没什么病，我这都是老毛病了，你们快走吧。”
曹老爷子的声音里除了不耐烦之外，还带着几分无奈。
他都是年轻的时候落下的老毛病了。
长时间在实验室，身体的毛病已经一堆，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未必能够救得了。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想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曹老先生，您最近是不是头疼，脖子疼得厉害，甚至到了，晚上时常无法入眠，甚至吃不下东西，没有胃口？”
沈梨虽然是在反问，可是却已经确定了他的情况。
曹老爷子一愣，就算是再厉害的中医也需要望闻问切才能够确定病情。
可是沈梨只是和他相处了这么几分钟的时间，就能把他最近的情况说的七七八八。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曹老爷子有些别扭地别过头去。
要是被这些老家伙知道他最近没休息好，一定会把他五花大绑着送去医院。
“没有，我最近好得很，今天中午还吃了两大碗饭，小姑娘，你还年轻，这技术不到家就不要妄下论断。”
看他否认，沈梨也没有再继续问。
她绕过战景淮身后，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男人立刻给她打掩护。
下一秒，沈梨突然走到曹老爷子面前，一只手在他后脖颈的脊柱上用力捏了捏。
“哎呦，嘶，疼疼疼……”
她的动作猝不及防，曹老爷子疼痛难忍。
众人：“……”
果然是从解放前扛过来的人。
嘴比鸭子的还硬。
曹老爷子瞬间红了一张老脸，有种被人扒光示众的羞耻感。
“您不用担心，有疼痛感是正常的，您这是脊柱受到了压迫，同时血液不流通导致您脑供血不足，除了头晕眼花之外，您至少一个月晚上都没好好休息，所以才会疼痛难忍。”
曹老爷子：“……”
好啊，好。
他这么点老底儿，都让沈梨给揭光了。
这丫头眼睛是x光是吧？
霍老爷子来了脾气：“我说你这个老家伙，你还要不要命了？你这都快七老八十的人了，还跟人家小年轻的比呢？老了老了，你倒是学会熬夜了！你想要返祖？”
曹老爷子保持镇定：“我觉得这段时间睡得还不错啊……”
他的解释苍白又无力。
霍远和霍老爷子强行摁住他：“小梨，还得麻烦你来给他把把脉，看他还有什么坏毛病。”
曹老爷子不断地挣扎着，像是脱了水的鱼。
霍老爷子嗤笑：“你还以为是年轻的时候？你越挣扎他们俩越兴奋。”
沈梨：？？？
什么虎狼之词？
曹老爷子清了清嗓子：“你们这是在耽误国家的时间，你们会成为国家的罪人，你们会被百姓唾弃的！”
霍老爷子闻言，手里更用力了，不以为然：
“啊对对对，我们都会被唾弃，只有你会被歌颂，因为你有病了不治，因为你爱国敬业。”
曹老爷子：“……”
毁灭吧，他累了。
“哐当——”
曹老的助理丁翔听到屋子里面曹老得声音，大阔步地跑了进来。
因为跑得着急，头撞到了门上。
“你们放开曹老先生！”
他撞得头晕眼花，眼前冒着金星看不清路。
霍远“友善”地把他转向了曹老爷子的方向。
丁翔看到沈梨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稚嫩、不过初中刚毕业的样子，竟敢胸有成竹地给曹老把脉！
他一时有些怀疑这些大佬做出来的决定。
“曹老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各位你们就放过老先生吧。”
他刚要过去，被战景淮挡住了视线。
“曹老先生现在需要接受医生的治疗。”
丁翔看了看战景淮，又不可思议地指了指沈梨：“医生，这个初中还没毕业的小姑娘？”
开什么玩笑？
这简直比小日子灭国了还要好笑。
沈梨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她心无旁骛地把手放在了曹老爷子的脉象上。
时间越久，她眉头皱得越深。
过了好一会儿，沈梨把手放了下来：“另一只手。”
霍远殷勤地把老先生的另一只手强行递了上去，还贴心地往上卷了卷袖子。
曹老爷子闭上眼睛。
莫名有种自己被糟蹋了的感觉。
“老先生，你身体目前的情况很糟糕，有一些年轻时候落下的旧疾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所以您的眼睛看东西的时候才会模糊不清。”
沈梨略略犹豫，又道：“你年轻的时候应该被植入过电子监控芯片，虽然已经取了出来，但是对您身体的免疫系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所以对于普通人来说无关紧要的病，在你身上就会痛苦难耐。”
沈梨的话让曹老爷子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
电子监控芯片……？
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