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8回来了。
这是一个好消息。
在维度通道旁的一艘探测飞船内，所有人为此欢呼。
不过，唯独缺少了一个人在这里。
穆空。
他已经寿终正寝了。
那是他的第三世，他一直都在等待着装置的回归，等了几百年，望眼欲穿，但维度通道都无比安静。
他在生前一直向联邦申请增加寿命，也一直在钻研念力，但联邦驳回了他的申请，同时他的念力等级也一直停留在6级。
有人劝他离开联邦前往其他星国，以他的能力肯定会被礼遇。
但他没有选择那样做，他觉得那是一种背叛。
其实他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躺在休眠舱中，不过他是不休眠派。
这是联邦中广泛存在的一个派系，他们并不休眠，他们觉得休眠是在浪费时间，虽然他们自己的时间停止了，但周围的时间却还在流逝。
想到休眠苏醒过来后，他们周围的一切都变了，一些朋友老去或者死亡，那种感受是他们难以接受的。
他们的宣言是“珍惜当下”。
尽管维度通道探测计划对穆空来说很重要，但穆空依旧不愿意为此去改变自己生命的时间线。
与之相对的是联邦还存在一群对休眠极为热衷的人，他们会制定自己的寿命计划，比如说在每一个千年苏醒一次，每一个属性10年，那么他们就可以见证联邦45万年的发展。
甚至还有极端的，让自己一直处于休眠状态。
值得一提的是，新联邦的休眠法案已经改变了，休眠的过程中如果进入联网的虚拟世界是会被认定为睡眠的，而不是休眠。
休眠过程只能待在不联网的虚拟世界中，对于这个定义还是挺宽松的，如果说你组织1000个人进入同一台主机，这台主机无法获取联邦其他地方的信息，那么这个虚拟世界也会被认定为不联网的虚拟世界。
所以还是有空子可钻的。
一些热衷于永生的联邦人会让自己一直生活在这样的虚拟世界中，他们会组织起一个势力，最大的一个势力已经拥有超过百万人。
百万人在一个虚拟世界中，那和现实其实没太大差别了，毕竟现在的虚拟世界这么发达，在内部根本感知不到和现实的差距，除非用电子显微镜去观察原子，才会发现虚拟世界的原子不是原子，而是1~9的数字构成的。
飞船内部的人员将c28接引了回来，并读取了内部的信息。
处理完的信息让这些学者大为惊讶。
“维度通道内部竟然是完全是真空……”
“空间在完全真空的环境下流动撕裂，之前我记得有个学者提出过这样的猜测，但我们都知道绝对的真空是不存在的，看来我们现在发现了。”
“空间层理论，这的确是个很好的猜测，但还有一些东西是解释不清了，这套理论有太多的逻辑错误，不过或许不是不能修正。”
所有人开始讨论。
他们逐渐深入，忘乎所以。
就在回收舱室内开起了小会议。
“这套理论的确解释了很多在维度通道内部说不通的事情，但如果说维度通道没有损坏的情况下探测装置必然能回来，那这无法解释为什么我们就只得到c28，必然还有其他的东西在干扰。”
“没错，现在距离我们投放这些设备已经过了713年，如果维度通道的周期接近1000年，那么虫族没理由不大量进入四维。”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维度通道内部空间的具体状态，如果说700~900年就是维度通道跨越的最快速度，或许可以解释这为什么虫族无法到达四维，因为它们必须找到最短的捷径。”
“省省吧，惪末的事情已经否认了这样的想法，毕竟惪末在四维中可是先后遇到了两个到达四维的物体，这也是那信息可以传回来的原因。”
“但如果说一开始就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不管是虫族还是之后的维度反射膜其实都是早于惪末出发的呢？”
这些讨论都基于现在已经获得的信息，它是一些猜测。
它不会有一个答案，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实的，自己都不知道，又如何说服别人呢？
信息传递到了联邦。
这次很快，因为c28并没有什么精准的信息，它探测到的内容都很模糊，真正有价值的是它对自己见到的东西的判断。
依旧是a19自由星城。
严夏几万年都没有离开这里，他随着星城移动，也不去思考终点在什么地方。
得到消息之后，严夏问Ella：“对于空间层的猜想你的看法是什么？”
Ella对空间层的合理性做了判断，它坐在严夏的身边，其实刚才开始它就在和严夏一起看电影，难得的轻松一下。
没想到又要忙碌起来。
它抱着自己的膝盖，下巴枕在膝盖中间。
“空间分层的话对空间的唯一性提起了挑战，如果空间不是唯一的，那么狭义上的平行宇宙就必然存在，所以我认为是不可能的。”
“但在维度通道内的发现违背了现在联邦的常识。”
“维度通道内部的空间不止是混乱的扭曲的，甚至是交叉的，它在时间线上也是冲突的。”
“其实我更偏向于惪末在维度通道内部的时候出现了感知的混乱，造成了他错认为自己时间线的变化。”
“如果时间线真的出现了变化，那么我们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本时间线的它是不可能知道另外一个时间线的他的信息的，然而现实是他感知到了自己的在数数的时候的变动。”
“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除非我们创立一套新的理论。”
“c28在分析的时候引入了这一点，所以创造出了空间分层的理论。”
Ella觉得应该尊重当事人的感受，所以它并未删除惪末的感受，这也导致了惪末在维度通道内的感受被当成一条证据。
如果去排除这一点，理论架构就不会存在这么多的漏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