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绥粗喘着，眼睛有些发红，灼灼的看着垃圾桶。
这些、这些！
在后面人惊讶的眼神中，他猛的弯下腰开始刨垃圾桶。
拿起一张废纸，呼吸一凝，又忍不住翻看下一张。
太厉害了！这笔锋！这墨迹！这力度！
一张接着一张，直到他看到藏在下方的一幅虾，他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齐白石的真迹。
“卓老师！卓老师？”
后方的中年人有些害怕，这人干嘛翻垃圾桶！怎么还越翻越疯，不会发病了吧？！
在逐渐变大的叫唤声中，卓绥沉醉于宝藏般的垃圾桶，当上方的纸张被刨完后。他惊讶的发现下方竟有雕刻作品。
等等，这个是？！
他抖着手拿起巴掌大小的马驹。
太像了！
简直跟三年前，震动整个雕刻圈，拍出1,300万高价的的踏浪驹一模一样！
可以说唯一的区别只是材质！
一个是玉石，而手心的这个只是普通的木头。
“这是谁雕出来的？”
他喃喃自语，突然肩膀一重。
下意识扭头就看到满眼担忧的中年人。
“卓老师，你没事吧？”
“啊？我很好。”卓绥下意识说道，往旁边走了一步。就看见中年人松了一口气，将地上散落的宣纸重新塞入垃圾桶，随后站起来有些紧张的拿走卓绥手上的木雕。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以为自己冒犯的卓绥赶紧道歉，他话刚说完，眼睁睁的看着他惊叹的木雕被扔进垃圾桶。
“？！”
“你！”
此时中年人已经弯腰利落地，将垃圾袋捆好，换上新的。
卓绥忍不住拦住他：“等等，你这袋子要拿去干什么？”
中年人古怪的看着他，垃圾袋还能干什么？
“扔掉啊。”
“啊！扔掉？你把这些扔掉？！”
猛然拔高的语调，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中年人，“这么好的东西，你要把它扔掉！”
“啊？”这回轮到中年人懵了：“都是垃圾，当然扔了。”
都是垃圾？！
“这怎么可能是垃圾的！这些画，这些雕刻！这细节！这就是艺术品！”
铿锵有力的话吐出，卓绥从来没有如此强势过，他一把夺过中年人手中的垃圾袋护在怀中。
“……”中年人欲言又止。
就听到下一句。
“那边墙边，一排的是什么！”
卓绥目光直勾勾地注视着远处，仿佛量产复制出来的一排垃圾袋。
“哦，那些还没扔呢，待会一块扔，”
中年人刚说完，就感觉耳边擦过一阵风。只见一片残影，卓绥能已经半跪在垃圾袋前。
在众人的直视中，兴奋的开始拆袋。
已经彻底陷入自己的世界！
时不时发出惊叫，兴奋的像只猿猴，挥舞着手中翻找出来的垃圾。
“……”
“……”
老人们和学生都沉默了。
有人含蓄的问道“他真的是你们老师？”
“…应该吧。”
还没有建起来的雄伟身影在心中彻底破碎，中创班新生们突然觉得，班主任好像不太靠谱的样子。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卓绥激动的心情才放缓下来，他看着他挖宝出来的几件作品。
一个三层小铃铛。
一幅能上展览厅的锦绣山河画。
一个精巧的木质机关盒。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它们。
“呃，卓老师，我们先回去了。”
学生们小声的开口，蹑手蹑脚的走了。
整个屋子只剩下居住者和一个访客。
孙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6点了，是该做饭了。
看来得多备一个人的菜。
很快她走进厨房，大火开始翻炒。炒菜的香味从门缝中飘出，卓绥肚子咕噜一叫，才回过神来。
他扭过头看着众多老人乐呵呵的笑容，一瞬间回忆起自己干了什么，顿时尴尬。
“抱歉！我刚才”本想鞠躬郑重的道歉，没想到老人笑着说道：“我看你挺喜欢那几样的，直接拿走吧，反正也要扔。”
突然被馅饼砸中的卓绥瞪大眼睛，再次确认真的送给自己后，差点吼出来，他勉强克制表情，但面部肌肉还是忍不住抽搐。
“这我怎么好意思，要不”他掏出手机“我买了！”
“哈哈哈——”
一阵笑声扬起，老人们摆手“你拿去吧，都是些小玩意儿，值不了多少钱。”
这怎么可能值不了钱？！
卓绥深吸一口气，厨房的孙苹端着菜出来。
“要不在我们这吃？”
卓绥连忙拒绝，好说歹说，这才告别了热情的老人们，只是在走之前，承包扔垃圾。
扔垃圾桶当然是不可能的。
一个没落，塞进自己的车里。
……
次日。
许泽明打着哈欠，刚跨进教室。目光就和眼睛带着血丝的卓绥对上。
？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抬头看了一下门牌号。
自己没走错啊！
“卓老师…早上好？”
“早。”卓绥深呼了一口气，大步的向他走来。
许泽明下意识后退，卓绥一步跟上。
一前一后，许泽明连着后退三步，终于忍不住抬手。
“你有什么事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手就被狠狠抓住。滚烫的手心，有些黏腻。
许泽明眉头一皱，就听到一句激动的话。
“许老师，你是怎么做到的！”
“？？”
“做到什么？”
“呼——把这么多人汇在一起，虽然我不知道你要下哪盘大棋。但是！”卓绥攥紧那双修长的手：“我也想加入！”
我也想加入！！
许泽明茫然，你想加入什么？
就听到前面的男人铿锵有力。
“我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师技艺高超！但在圈内自认为也是中上水准！”
“我想加入华纹！”
不错！他熬夜查资料，终于从许泽明的微博中窥探到了一丝线索，连查带找，总算查到了一家公司。
华纹有限公司！
法人许泽明！而旗下的员工，正是那些老者！
没有人撒谎！这满屋子的大师，通通被人收编！
卓绥激动的一晚上没睡着，足足熬到早上！
“……”
此刻的许泽明也弄清楚了原因，不由失笑。
“卓老师，那只是一家皮包公司。”他专门用来交社保的。
“许老师，别骗我了！”卓绥深吸一口气，“我看见他们准备送你的礼物，每一样都是珍品！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
许泽明哑然，他们确实不是普通人。
不过。
“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