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都说。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钱哲看了一眼钱主任。
他绝望的发现，这老家伙除了吃，真的一句话都没说过。
“我什么都说，但是，真的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要来的。”
“你最近见过什么人？”白书豪看着钱哲的模样，确实不像撒谎。
“王兰？王书？其他的就是我的几个跟班。”
“他们和你说过什么？有没有供销社？”
“有。他们说，在你们这里买了不少的好东西。也卖了一些废物给你们。还赚了一笔钱呢。我就想着也能讹一点。”
“集体的东西，你也敢打主意？”
“以前也这么干过。对方也是息事宁人了。毕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钱哲解释了一句。
“这个王书是什么人？听起来，挺占便宜的。”
“王家人。”钱哲直接开口回道。
看见白书豪准备去摸绳子，他赶紧又补充了一句。
“他家里有人是当官的，在人事局。”
“如果只有这些的，你还得玩一次。”白书豪拉扯了一下绳子。
“还有，还有。王书的妹妹王兰，据说是陪太子睡过觉，把肚子都搞大了。王家就指望着生个儿子，攀上太子呢。”
“这个太子是谁？”
“太子是金家的人。金家原来姓爱新觉罗，后来改姓金。据说，他是当年那位的亲孙子。如果不是前朝没了，他应该是皇太子了。”
白书豪皱着眉头想了下，缓缓的走回桌边坐下。
“金家也算是四九城的一大家了。当年金家是第一家族，尽管皇位丢了，但是他们还有人，有钱，还有一部分进了民国任职。”
“金家在战乱的时候，为了保住血脉，分为了几家。每个势力都押注，最大的一只，也是现在金家的掌权的老爷子，眼光最毒，暗中投了现在的队伍。”
“金家也算是有功。解放之后，保存了下来。金家也懂事，遣散了家族大部分成员，成了普通人家。”
“甚至，还有人当了官，入了伍。金家的势力不小，错综复杂。可以说整个金家低调有内涵。”
“我们钱家，也只是站对了队伍，这才有幸保存下来，谋了个一官半职。”
钱主任给白书豪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金家的来头。
“这王家的女儿是不是找了个姓刘的亲家？”白书豪突然想起了刘海中。
“你们大院儿的，还闹的挺大的。金家那位对王家的高调不满意。把事情压了下来，让王家的姑娘嫁给了那个刘家的小子。”
“这事，王家显摆过头了。”钱主任说道。
“这么说，是王家盯上我了？或者是金家？不至于吧？”白书豪笑着问道。
“你以为呢？不说别人，连我们都心动。现在年代变了，已经不是当年打打杀杀的时候了。这个时候，物资才是最重要的。”
“我有个很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个社会不会永远的靠着分配存在下去。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谁有本事，谁就能有钱。”
“你说，如果这样的话，那要不要搞一条进货的渠道呢？更何况，你爹已经不在了。你就像是一个捧着金碗的娃娃。”
钱主任笑着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抢？反而是帮着我介绍生意？”白书豪问了句。
钱主任恐怕都不知道，他的猜想多切实际。在不久的将来，还真是谁有本事，谁富裕。
“呵呵，有那么好抢么？如果真的那么简单，那遍地都是大家族了。有些人只看到你的身前，却忘了你的身后。现在的情况是，平平安安才是真的。活下去，比跳起来更重要。”
“这西瓜真不错。晚上给家里送两个？”钱主任自己啃了半个西瓜，起身拍了拍肚子。
他这个随意的样子，也是告诉白书豪。我没拿你当外人。
“我们只是供销社而已。”白书豪说了句，却伸手在桌子上，叩了一下。
“我就是喜欢你这份态度。”
钱主任笑着说完，转身就打算离开了。
“爹，你把我忘了。你带我一起走吧。”钱哲喊了一声。
看到白书豪也望过来，又赶紧朝着墙边靠了靠。
“我告诉过你，钱家不缺傻子，也不会有傻子。你自己在这反省反省吧。也是该告诉你一声了，其实，你还有三个弟弟。”
“我不是独子么？我妈不是就生了我一个么？”钱哲有些呆住了。
“你妈确实只生了你一个。”钱主任说完，就直接走了。
“什么意思？”钱哲顺口问了句，却没有回应了。
“他是说，你只有一个妈，他却不只一个女人。乖乖在这当几天的狗。如果你敢跑，他会让你多尝试几种死法。”
“有个好爹是你的优势，不是你的保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
白书豪拍了拍钱哲的脑袋，说了句。
他也走了。
老白走去废品堆里，翻找了一下，找出来一根铁棍。
他提着铁棍朝着钱哲走去。
“大哥，大爷，你不要过来。我没跑，你不能打我，这没道理的。”钱哲赶紧朝着后面退。
只是他被绳子拴起来，根本没地方躲。
老白把他扯过来，铁棍放在他的脖子上。
双手握住两端，整根铁棍就弯曲了，缠绕在了钱哲的脖子上。
崩起来的铁锈，打在钱哲的脸上，他都不敢动弹一下。
最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拇指粗的铁棍成了一个铁环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这个狗链，要是绳子断了。我就把你腿掰折了接上。”老白把绳子拴在了那铁环上。
“大哥，我想回家。”钱哲吓哭了。
他扯了两下，根本掰不动。
“做错了事，就要挨罚。这是规矩。你把人打伤了，那整理废旧物品的活，就只能你来做了。乖乖听话，不然你会觉得活着是一种痛苦。”
老白拍了拍钱哲的脸，转身走进了一间屋子里。
“大哥，我睡哪？”钱哲还是仗着胆子问了句。
“自己搭个窝。”老白回了句，就关上了门。
“我是钱家人。”钱哲嘟囔了一句，还是老老实实搬了两块板子搭了个床。